62. 时隙火、尘音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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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什么时候我也要去拐一只会做饭的妖怪回来！咱这馔玉轩可算有人气了。”易云烨在祁桑身侧发出一阵感叹。
祁桑默默看完最后一页，合上简札，抬眼看向不远处闹哄哄的人群。此刻临近午时，陆吾素来冷清的膳堂——馔玉轩却热闹非凡。
众多弟子正有序地排成两列，你一言我一语地与周围的人交谈着。
一个站在前头的师姐扬声对里头的人道：“桃花大厨！我们今日可算来得及时？”
“不知今日会有些什么菜式，桃花大厨什么时候开饭呐！”
又有几人看向站在一侧张罗些什么的岁倚晴，笑道：“岁师妹，你给师兄师姐们透露透露一点呗？”
岁倚晴闻言看向他们，眨眨眼，摇了摇头笑道：“不可以哦。”
正在此刻，门外跑进来一个年轻的弟子，如风般掠过祁桑两人。
“欸欸欸，这位……”易云烨拦下这个急匆匆跑进来的年轻弟子，先是瞥了一眼那人腰间的玉牌，“咳咳，这位释水师弟！莫要着急！”
“欸？居然是春萱堂的说书师兄和小师妹！”释水认出两人，挠了挠头，脸上微微泛红，不太好意思道，“那个……我前不久才跟师尊回来的，听说膳堂多了位掌厨的大师！辟谷丹吃多了，便想来尝尝别的味道……有些不太清楚，是要在这排队么？”
易云烨一听，了然，便开口对释水细致解释道：“不错。我们同云笈阁的师姐们排过弟子名单，喏喏，就在那边的木牌子上，你可以去那边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免得浪费排队的时间……当然，如果有谁愿意和你同吃一份，这馔玉轩的空位子也是管够的。”
两年前，也就是岁倚晴刚刚带回这个叫做“冼忱风”的“桃花妖”后，她便包下两人——也就是祁桑和易云烨每日的午膳。
当然，岁倚晴不会做饭，干这活的人自然是冼忱风。
起初，易云烨还会警惕两下，对冼忱风做好的饭菜再三检查后，才会尝个几筷子，吃完还会很不客气地评价一个“一般”。
后来，大概是冼忱风除了来历神秘了些，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平日里乖乖听从吩咐，在院子里变成一棵树休息，不去打扰别人，他们几个人也渐渐放下戒心。
陆吾的膳堂——馔玉轩是开放的。
他们几个人常常出入其中，免不了被其他弟子看到，进而添上几双筷子。而岁倚晴为人大方，从不拒绝，一来二去，来这膳堂的人越来越多，每每临近饭点，他们都要怀疑这馔玉轩是不是要变成第二个春萱堂。
陆吾弟子不算少，看着满满当当的十几桌人，冼忱风撂下担子不干了。
真把他当厨师不成？
但若是让岁倚晴拉着祁桑和易云烨两个人躲起来偷偷吃，她也做不到。
祁桑当时思忖片刻，提议道：“要不我们每日限制一下人数？”
易云烨附和一嘴：“对啊，咱跟长老商量好，以后在这馔玉轩拉个招牌，理好名单，每日限制多少个人，然后一个月一轮换？”
“那是不是可以和云笈阁的苏长老说一下，之后在瞬星上建个类似于宗门公示栏的留言位？”岁倚晴顺着两人的建议说下去。
祁桑点点头：“前一日，想要前来用餐的师兄师姐可以留下名字，而后我们几个和几位云笈阁的师姐师兄便从时间先后选好名单，第二日上午再发出来。当月报名成功过的，便不可再来，等下个月才有机会，如此便可以尽可能照顾到所有人。”
“……”这法子确实想得很不错，冼忱风皱起眉，“我答应了么？”
易云烨展开手臂，搭上他的肩，循循善诱地问：“你在陆吾最大的用处是什么？”
“当然是给岁岁做好吃的。”冼忱风不假思索地回。
“这不就得了！吃东西自然要大大方方地吃，你觉得我们几个人偷偷摸摸地享用，岁师妹会高兴么？”易云烨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那肯定是食不知味。”
“……”冼忱风抿了抿唇，板起脸来。
不管众弟子口中的“桃花大厨”是怎么想的，但这个馔玉轩确确实实因为冼忱风每日变着花样的美食而广受众弟子欢迎，甚至可能还能见到几位长老。
此番良性循环，也有弟子自告奋勇，跟着学两手来打发时间。
释水听完易云烨的解释腼腆地笑了笑，连声道谢。
易云烨招呼完这位师弟，不知想起什么，问祁桑：“晏师兄还没有出关么？”
祁桑摇了摇头，抱起脚边的竹悠，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去找了个空位坐下，缓缓道：“没有。”
竹悠发出糯糯的声音，轻声道：“峰上，灵气如常。”
言外之意是，晏淮鹤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关。
“都快两年了……晏师兄这回闭关也太久了。”易云烨也跟着坐下，不禁感叹道。
祁桑淡淡道：“师尊前段时间回来看过，说是没什么大碍，闭关时间久的人数不胜数，两年不算久。”
“欸，那既然晏师兄不在，剑尊长老也不在，你这个月的休沐日总能跟我们一起下山了吧？”易云烨忽地凑近些，低声道。
祁桑挑了挑眉，指着自己：“你看看我如今的境界到几阶了？”
“参仪四阶啊，这不是一个月前刚突破的，师兄我就算记性再不好，也不可能记错这个啊。”
她叹道：“我若想下山，至少要兼神境，再等个几十年吧。”
“道理我都懂，这不是没有人看着你么？”
竹悠伸出爪子，扒拉下桌上的鲜嫩竹枝，嚼了几下，开口：“易仙长，这话被主人师兄听见了，你要小心。”
“晏师兄人在闭关，怎么可能听见？”易云烨抢来它手上吃了一半的竹枝，道，“仰灵峰的竹子你吃了两年了，还没吃腻么？跟我们下山，可是有新鲜的嫩笋！”
竹悠不为所动。
祁桑的手轻轻落在竹悠头顶，摸了摸，又转而从易云烨手上抽回那几根竹枝还给它，沉吟片刻，道：“要不，试试？”
就算被发现了，晏淮鹤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他们闲聊的这段时间里，岁倚晴和冼忱风已然各端了两个盘子，放在桌上，撩袍坐下。
其余弟子也陆陆续续地坐下，方才那位叫做释水的弟子也被某个热情的师兄拉着一起坐下，便在他们四人的桌边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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