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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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钰铭知道兴亦之失踪这件事，是放学后两个小时。
兴亦之的父母联系了老师，平常兴亦之绝不会不声不响地消失这么久都不回家。
老师们都在各个班级群自发地询问兴亦之的行踪。
荣景悠虽转学回东谭，但并没有退出江源县高中的群，于是她便问起荣钰铭知不知道兴亦之去哪了。
荣钰铭早就屏蔽了学校群，平常也不会点进去。
他知道消息之后直接跑回学校，他家距离学校不远，5分钟的路程，他跑着去只用了两分钟。
当他气喘吁吁跑到高二3班门口，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生坐在兴亦之的座位上。
那男生长相清秀，和颜悦色，看起来是个很温和的人。说不上哪里熟悉，但跟兴亦之的长相有几分相似之处。
荣钰铭扫了一眼兴亦之的位置，她的书包和礼物都还在，桌上的试卷甚至都没还来得及整理。
来的时候他问过了，门口的保安没发现有冲突事件的发生，亦没有奇怪的人出现。
那她大概率还在学校里。
兴炳熠看到面前的男生看似神情冷淡，眼神的焦急和烦躁却几乎快溢出来了。他瞬间明白：“你也是来找我姐的吗？”
荣钰铭终于清楚面前男孩的身份，点头道：“我先在学校里找找你姐，你在这儿等她。”
没时间废话，互相留了电话号码，荣钰铭便匆匆出发。
每个楼层他都跑遍了，但跑了两栋楼也依旧没找到她。荣钰铭抹了一把汗，暗暗骂了一句：傻x学校，没电梯还搞那么多楼层。
直到他找到了体育器材室门口，门已经被锁住了。他敲了敲门，里边没什么动静，紧接着他开口确认：“兴亦之，在不在？我是荣钰铭。”
长时间的奔跑，对着每个空房间不断重复的问题，让荣钰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话音刚落，房间里突然发出猛地一声碰撞，以及小姑娘呜咽不清的声音。
荣钰铭的眼睛瞬间亮了，他透过窗户往里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冬季白昼太短，这阵天已经黑了。
他知道她不久之前被流氓追过，所以她肯定非常害怕，思及到此他顿感焦急：“你等等，我马上去拿钥匙！”
随后他飞奔到值班老师的办公室，拿到器材室的钥匙，又快步跑回来。
她一个人在这里这么久，不知道有多害怕，恐怕又要冻得感冒复发。
当荣钰铭拿着手电筒打开门之后，就看到兴亦之被绑住手脚，坐在器材室的垫子上。
小姑娘半边脸微肿，嘴被污糟的抹布堵住，手上也有伤，原本干净的衣服上添上几个脏兮兮的鞋印，一双眼睛红着。
她眼睛怔怔盯着他，下一秒仿佛要哭出来。
就像一只小狗在对他说：主人，你终于来救我了。
荣钰铭蹲身把堵在她嘴里的破布拿出来，兴亦之呸了几声，抬起头虔诚地看他：“你又救我了。”
荣钰铭摇头，目光复杂。早知如此，放学就该等她一起走。他把她手上的束缚解开，从兜里拿出纸巾给她擦鼻涕。
荣钰铭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兴亦之顺势揪住他的衣角，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
他的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面前尽力和自己保持距离却又即将陷进他怀里的女孩正忍着不颤抖。
兴亦之现在既冷又怕。
之前的混混们虽声势浩大，却没做什么伤她的事，况且事出有因。如果不是兴亦之叫保安，他们也不会被停课。
而卢玉洁不仅想控制荣钰铭的交往，把跟他们两人毫无关系的自己牵扯进来。甚至打一顿不解气，最后还把她囚禁起来。
兴亦之很恼火，也觉得不可理喻。
拥抱能取暖，但于理不合，荣钰铭只是轻轻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兴亦之暖和过来，接过男孩再次递过来的纸巾擦擦鼻子：“不冷了。”
荣钰铭点头：“我们去办公室说。”
他搀着脚步不稳的兴亦之往外走。
“老师，我要报警。”兴亦之被带到值班办公室，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诉求。
接到消息后的兴炳熠也一并赶来，他一向平淡又和气，但看姐姐这个样子，他的火气一瞬间涌现，脸色难看：“谁干的？老师，我们要报警！”
老师心平气和对兴亦之说：“孩子，你们明年就要高考了。而且体育室没监控，这里放学基本没人来，所以没人给你们作证。”
“该考虑这些的不是我。”兴亦之目光淡然。
荣钰铭提着一袋创伤药走进来，递给兴炳熠示意他给姐姐上药，兴炳熠摇头推了他一把。
荣钰铭早就联系了老师，并且让兴炳熠告诉家长。
他拿出碘伏，单膝蹲着给座位上的兴亦之上药，兴亦之摊开手给老师看，她捏着混乱中拽下来的几根头发：“证据我有，她头发DNA能验出来吧？”
“孩子，你太天真了，人家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管学校这些破事？而且咱们学校不会容忍这种败坏学校名声的事情发生的…”
“这是你的想法。”兴亦之再度重复，“老师，我要报警。”
见劝不动，值班老师直接联系了兴亦之的班主任做决断。与此同时，兴亦之的爸爸妈妈也已经在赶来学校的路上。
几个人直接回到教室里等。
荣钰铭安静地给她的手上药，兴亦之垂眸看着他，到底是没说什么。
“姐，我在你位子等了你好几个小时…”
“好几个小时你都不知道出去找找我，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荣钰铭看着兴亦之突然拿出来一个姐姐的气势，觉得好笑。
虚张声势，纸老虎似的。
“我…我怕你找不到我，还以为你被老师叫走帮忙呢，毕竟你成绩那么好。”
体育室特别冷，兴亦之的手被冻得依旧很红。荣钰铭看着自己的衣服被兴亦之穿着，衣摆几乎把她大腿都盖住了，活像小孩穿大人衣服。
这么乖巧白净的小姑娘，手上平白无故被划出好几道血痕，脸肿了那么高。
这得多大仇能把一个小姑娘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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