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远国幼儿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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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上的王老师抬起手示意——
砰！
青少年的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他的眼神还定格在说话时的不屑，身子却穿过脑后迸发出的血雾倒了下去。
姜渔好奇地回过头，开枪的竟然是那个少女，她颤抖着手收回了一支黄铜左轮手枪，低下头，眼圈却已经红了，显得额外我见犹怜。
被击杀的学生是一枪毙命的，看来这个少女枪法很准。但好像，她是被强迫来“监考”的？
姜渔注意到，陆伯原的拳头攥得更紧了，关节都有些发白，他好像很在意这个少女。
王老师用尖细的嗓音宣布：“退出考试的人，会由我身边这位许江竹同学送别。大家应该懂送别的意思了！还需要老师再额外示范给大家看嘛！”
等人死了才解释。
教室乱作一团，呐喊与呼救声混作一团。姜渔稳坐小凳，暗暗腹诽。
“我受不了了！”有人哭喊着向门外跑，却在下一秒被枪声终止了声音。
教室内越来越安静。
与此同时，姜渔却注意到教室中，除了陆伯原，还有两个人，与他人有所不同。
一个是刚刚那个搭话的“万事通”，另一个是和姜渔相隔几个座位的极其瘦削的男生，脸上的肉都凹了进去，死鱼眼，黑眼圈，一副快要挂掉了的药罐子模样。
枪响时，两个人都没有向后去看中枪的死者，而是兀自注视前方。
姜渔现在反应过来。
这两个人注视的是许江竹手里的枪。
危险来自哪里，自然就要盯住哪里。
相比第一次进入他人幻境、希望通过观察得到更多信息的姜渔，他们作为一个不知现实世界为何物的幻体，显然更注重自己的生命安全。
姜渔的兴趣被勾了起来。
此时，王老师视若无睹地从尸体上踩了过去，巡视起众多同学。
“没问题的话，大家开始考试吧。规则我已经说过了，30分钟内吃完分发到你们面前的食物。作为监考老师，考试时间结束时，如果让我看到谁没有吃完，就会由许江竹同学送别。”王老师瞥了姜渔与男孩一眼，“你俩运气好，共用一份，所以更要吃得格外干净喔。”
“知道了，老师。我们很乖乖的。”姜渔按着男孩的头发让他点了点头。
男孩没好气地推掉了姜渔的手。
王老师满意地点点头，黑板旁的音响传出了小提琴欢快的旋律，王老师的脸上浮现出了陶醉的神情。
考试开始了。
这应当是高档餐厅的环境音，教室中的人面面相觑，优雅的音乐改变不了现状，他们或多或少都意识到了，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吃掉面前这个恶心的生物。
姜渔自然更好奇陆伯原的反应，说：“你打算怎么办？”
陆伯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站在黑板下的许江竹。
“一见钟情？”姜渔对陆伯原的反应感到有些无聊，“还是欠你钱了？”
陆伯原仍没有任何反应。
唉。姜渔叹了口气，一把搂过旁边的男孩，笑说：“之前我在葬礼上救了你，才来到这个地方，帮姐姐吃两口不介意吧？”
“姐姐，你笑得好可怕。”男孩老老实实的，“但是我不介意多吃两口的，只不过我嘴比较小，吃得也会比较少。”
狡猾的幻体。姜渔再次冒出这个想法，一边说着“小孩儿鬼精鬼精的可真好”，一边报复似地狠狠抓乱男孩的头发。
随后，姜渔拿起叉子，递到男孩面前，有意调侃地说：“那你先吃吧。”
男孩顿时别过头怒视姜渔：“有没有搞错？我刚刚可是给了你考试的资格！你先吃！”
虽然刚刚那句话是他们两个人异口同声说的，但姜渔知道显然是陆伯原作为幻境主体的话起了效果。
于是姜渔笑眯眯地，不说话，与男孩陷入对峙。
这时，一双苍白的手按下了叉子。
陆伯原看向拌嘴的二人，语气淡然：“你们两个先不要吃。”
果然挺好心的，怪不得能加入夜莺机动队。
姜渔自然不会真拿小孩当挡箭牌，只是有意调笑，打发时间罢了。现在看到陆伯原有了反应，肯定不肯轻易放过，遂追问：“怎么？你想到办法了？难不成你认为这东西放一放会更好吃？”
陆伯原露出无奈的神情：“总之先不要吃。”
“你有办法，却只告诉我们两个人。是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同吗？”姜渔不屈不挠，“那种感觉就像发现这个梦里怎么出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人一样。”
“你想吃就请便吧。”陆伯原冷脸留下最后一句话，“别祸害小孩。”
看来这厮又要进入深沉状态了。还需要找些别的能刺激到他的话题才行。
姜渔琢磨着，忽然听到身后已经响起了狼吞虎咽的声音。
姜渔转过身，只见右后方有一个胖胖的男生，紧闭双眼，两只肉手捧着沼鹄往自己嘴里塞，咕咚，咕咚，吧唧，吧唧，他甚至没怎么咀嚼，就吞了下去，手掌大的沼鹄将他的脖子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球形肿瘤，甚至还在跃动。
“我……吃……完……了！”小胖从嗓子眼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不错！通过考试！真是好孩子！”王老师惊喜地一拍手，立即递出小红花，“给你！”
小胖万分欣喜地伸出手。
而下一秒，小胖的喉咙处爆开了。
红的黑的白的东西，流了满地，姜渔离得很近，她挡住脸，从指缝处看见了小胖的气管处，好像被打了个结。
手指粗细，肉色。
姜渔皱了皱眉，从小胖吞下沼鹄到刚刚，不到三分钟。看来这个东西吃不得。
至少现在吃不得。
她把玩着盘子里的手术刀，暗自揣测。
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注意到这场考试的蹊跷？
他注意到了吗？姜渔看着十分没礼貌地盯着许江竹的陆伯原，心想，他想的和我一样吗？
吃下这种东西，下场就会和小胖一样。
而除了食物，蹊跷的地方还在于眼前这一堆更像手术工具的餐具……
眼下，同学们都被小胖的下场震惊到了，开始有人将手指伸向自己喉咙深处，发出一阵阵干呕。一通忙活下来，搞得自己脸色惨白，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巡视中的王老师观察到了进度陷入停滞，开始卖力地吆喝，“吃啊！怎么不吃！那我倒计时10个数，不吃的小朋友就会被送别哦！”
“10,9,8……”
吃了，会死。不吃，同样会死。该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后，有一个光头男开始怒吼了。
“吃啊！你们吃啊！”
“可是你怎么不吃？”
“快吃吧不吃会死的！”
“王八蛋！我让你们吃！”
最先怒吼的光头男向姜渔这边冲过来，他一把薅住姜渔身边的男生，另一只手抓起对方身前的沼鹄，一下子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咕……咕……咕……”男生吃力地咽下去，双眼露出了恐慌的目光。
虽然很可怜。
所幸，王老师的倒数停止了。
“我知道了！只要让你们都吃掉……只有我活下来，我就有资格了！”光头男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目光盯上了最近的姜渔，下一秒就扑了过来！
姜渔霎时踢出一脚。
光头男带着鼻血与掉落的牙齿就飞了出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在这里，除了陆伯原之外，全部都是幻体，自然是死得越多越好。姜渔虽然有能力阻止刚才的惨剧，但她的善心可没那么泛滥。
“别来惹我。”说完，姜渔又搂过了男孩，微笑着补充道，“我们。”
这个小屁孩还是挺有意思的。
“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男孩及时提出了赞扬。
果然，嘴也很甜。
一时间，果然没有人再来打量姜渔这边。
扑通！
教室内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再次有人的肚皮忽然爆开！惊恐倒地。
扑通，扑通……
陆陆续续的，刚才吃过一些肉，却没有全部吃下去的学生，开始在绝望的哭喊中死去。教室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从没有吃过沼鹄的学生惊恐得不知如何是好。
时间还剩下最后十分钟。
陆伯原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姜渔看了一眼刚才引起她注意的两人，万事通一脸悠然，竟然正在看着陆伯原的背影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而另一边的药罐子……
药罐子一手拿起手术刀，一手抓向沼鹄，幽幽地叹了口气。
“唉……时间不够了啊。”
药罐子愁眉苦脸地，将沼鹄分成几大块，张大嘴吞了下去。
万事通也好奇地看向药罐子。
“老师？”药罐子看向王老师。
“不错！通过！你也是好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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