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前尘旧事
扶余把蛋搂在怀里,这个蛋通体雪白,周身萦绕着暗金色花纹,它在扶余怀里滴溜溜地转,显得很开心。
晏霜寒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右侧竹林小池塘旁边走出一个身穿黑色兜帽,身姿曼妙的女子,她缓步走向扶余,嗓音如清泉叮咚作响,“扶余,我只想悄悄来看看你。”
女子背对着晏霜寒方向摘下兜帽,涂满红色丹蔻的手指轻轻戳了下蛋,蛋飞向空中绕着女子来回转,像一只飞起的陀螺。
扶余满眼的惊愕与不可置信,他伸出手又攥紧拳头收回去,看到她发丝上落下一片花瓣,还是没忍住抬手摘下来,语气依旧冷冰冰:“任雪衣,你来干什么?”
任雪衣把蛋放在摇篮里,轻轻摇晃,拿起躺椅上的话本,皱着眉跟七彩羽毛丢在一起:“听说有黑衣人来找你麻烦,我不放心。是凌霄派来的人吗?”
她毫不见外,自顾自拿起扶余喝过的桃花酒,猛然喝上一口,然后将这坛酒递给扶余,扶余的唇覆上坛口任雪衣留下的口脂,也仰头喝上一口。
像吻过她的唇。
“自从凌霄为一己私欲将天机阁上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时,我们早已分道扬镳、再无瓜葛。天机阁浩如烟海、卷帙浩繁的情报信息在我手中化为灰烬,隔着任家数百口累累白骨,不管外界如何谣传,我对凌霄只有恨。这些事我从未瞒过你。”
“当年之所以未能与你结天道契,一来人妖恋本就为天道所不容,能在一起实属不易,我们本就神识相通过,又何须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二来我破元婴期的天劫你也看到了,若不是你在场,我险些魂飞魄散,还连累你重伤至今未愈。再有就是凌霄已然夺得魔君之位,行为更加暴虐、性格愈加偏执,若执意与我在一起,带给你的只有灾难。”
“我从未后悔离你而去,况且……我给你留下了它。”
任雪衣指了指那个蛋。
扶余终于忍不住,他抓着任雪衣的手,微微俯身,温热的吐息萦绕在她耳畔:“我何时在意过那些虚礼?我在意你的人、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你是否曾经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你以为你不在我身边,凌霄就会放过我吗?这些年凌霄或明或暗都会派一些人,有来挑衅的,也有来打探你消息的,但都没下过死手。你头也不回连封书信都没留下,你看到那个蛋了吗?它缺乏母爱,至今未曾化形。”
任雪衣用了很大力气才挣开扶余的钳制,她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
“哦?缺乏母爱?我看那只孔雀挺黏你的,你们都是鸟,让她孵个蛋难度不大。瑶画虽然性子傲娇,脾气差,不过她恋爱脑也会爱屋及乌,养大这个蛋也不难。”
“瑶画的父亲瑶渊前不久刚在妖族混战中脱颖而出,现如今妖界萧条、百废待兴,正缺能人志士帮他整顿妖纲,凭你的聪明才智及瑶画对你的喜欢,定能拼出一席之地,也不必再惧怕凌霄的威胁,确实是一个好去处。”
扶余几次欲言又止,想打断任任雪衣的话,只见任雪衣伸出手指抵在他薄唇上,另一只手伸向他后脑扯下那根红发带,灵力微动,发带化作片片桃花消散在半空中。
“爱与不爱重要吗?你我都几百岁了,只谈情爱难免幼稚。这个蛋就是我们相爱过的证据,不过沧海桑田、事异备变,你我如今不再同行而已。我此番前来希望解开你心结,此后山高路远,望平安无虞。”
扶余墨发如水般垂地,他怔怔地看着红发带领空消散。
就连晏霜寒都能在他眼神中看到爱恋与不舍,他的身影在漫天桃花中显得格外萧条,
“你总有自己的主张和见解,或许在我看来爱与不爱还是重要的吧,如果不爱,你又何须来此?反正早已形同陌路,我解不解开心结与你何干?”
“我了解你,不让你彻底心死,又怎会放手。”
任雪衣避开扶余炙热的、满怀爱意的目光,轻拂衣袖,看了眼摇篮中滚来滚去的蛋,她手指轻轻一点,蛋便安静下来。
轻轻蹭她手指。
“一直都是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而已。你又何曾在意过我的想法?”
他抽了抽鼻子,声音哽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最后能抱你一次吗?”
也许这次一别就是永别。
扶余最后紧紧抱住了任雪衣,似乎要用这个拥抱温暖今后无数个寒冷的、辗转反侧的日日夜夜。
任雪衣闭上双眼,任由那双臂弯环过她后背。
——
“任雪衣还是爱他的,虽然表面看上去很绝情。不过妖也好,修士也罢,漫长的一生中总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东西。”
宴霜寒躲在竹林中蜷缩着躯体,她不清楚对方能否看到她,站起身都小心翼翼,尽量避免发出声响。
蔺宏宸一直站在她身边,没换姿势,似在思索,未曾说话。
他理解不了这种感情,他师父白无尘从战场上,跨过尸山血海中将他抱回玄极宗不久,就封印了他的魔族血脉,连带着七情六欲都比常人匮乏。
晏霜寒并未在意,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才想起二人均是神识出窍,碰不到对方,于是仰头轻声说道:“蔺宏宸你有没有发现……我和任雪衣长得有点像?”
蔺宏宸两世都没见过任雪衣,刚才这一观察,他显然也发现了她们二人确有相似,“确实像。”
丹凤眼、柳叶眉,举手投足间那种气定神闲的姿态,何止是像,简直如出一辙。
还有他的师妹任婉意,怪不得他见晏霜寒第一眼就觉得熟悉了。
“那个蛋有没有可能是我?”
“那个蛋是你……”
二人异口同声,都在怀疑这就是宴霜寒的父母。
意外来到了幻境,还见到了从未谋面的父母,这是意外呢,还是别有用心的计谋?
“可我没有任何记忆。”
宴霜寒没有说谎,她在原主记忆中完全搜不到这一段,原主大部分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
“嗯,我知道。”
蔺宏宸有些心不在焉,他头脑中有很多问题:
任雪衣是人,就算她生出一个蛋这件事不奇怪,那晏霜寒的父母在出生前发生过什么变故?
宴霜寒有一半金凤血脉,但看刚才扶余与黑衣人交手时,看上去完全是个普通人或者普通妖,完全没有金凤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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