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李飞的过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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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寒气逼人。

夜晚寂静的有些可怕，像是一团缓缓蠕动着的秽物，肆意侵蚀着空间中的一切。

月如霜，唯一一点破晓的皎洁倾洒在绿得发黑的幽林上。

茂密的丛林中，袅袅云雾笼罩着不真切的城堡。

鲜红的琉璃瓦顶，洁白的墙壁。镶着金边的房顶棱角反射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寒光。一条用光滑的大理石铺成的道路笔直地通往宫殿大门。路旁忽闪着水晶灯的光亮，使得脚下的路得以看清。

宫殿之内，透过窗户。只见一具尸体横躺着，一道黑色倩影立于血泊中，玉手紧握着一把长剑。

寒光与鲜红交织，血液流淌在剑刃之上顺流而下，激起一道道涟漪。

月光从天而降，渐渐拨开城堡中弥漫而起的血雾。在皎皎月光的倒影下。

那倩影远看，像是开在血泊之中的一朵黑色曼陀罗，冷漠而艳丽。

在其身旁的，是一道慵懒的身影。将身子靠在阳台之上，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杀戮。只见那倩影果断的挥起手中的长剑，在大床之上划出一道血红的弧线。

霎时，时间骤停，万物再次寂静下来。

尔后，一身大黑长袍的少女缓缓将剑收回鞘中。踏着莲步消失在夜幕。而后面的那道身影也连忙起身，紧跟着倩影的步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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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躺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少年如往常一般盯着在黑暗中跳动的篝火发怔。

少年名叫李飞。

可那毕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至于到底是多久以前，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在不明的时空与不明的少女搭伙，而且是有“杀魔狂”倾向的少女，这便是他现在的生活状态。

根据李飞长积累的经验，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生老病死。今天杀死的任何生命，在第二天都会重生。古代帝王穷极一生去追求的东西，最后却发生在了一个高中生的身上，听起来未免有些讽刺。

长生不老可能很美好，但若置身于一个人迹罕至的时空，就百无聊赖，让人寂寞到生不如死了。

如上所说，在这里，就连自杀的权力都被神明剥夺了。

从另一个角度看，被杀掉的魔域之人在第二天也是会复活的。可李飞身边的少女还是固执地在追杀魔域之人。

或许战斗是少女保持自我的方式，但李飞认为这种行为毫无意义。

清冷的月光洒在漆黑的大地上。此刻是黑夜最明亮的时候，万物被敷上了一层闪烁的银色薄霜。

星光璀璨，清风飘扬。以天为幕，以地为席。每天的这时，李飞喜欢躺在树下，享受黑夜的清爽，仰望缀满

星辰的夜空。

只有看着这样的夜空，才能让他回想起自己所在世界的夜空。

身旁的少女，还不如把她无视。

寡言少语，总是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像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和她相遇，大抵是几年前的事。

“自己是因为惹神明生气被丢到了这里，她又是为何呢？”

她是哪里人，或是不是人，这些李飞都无从得知。他仅知道她是自己莫名出现在这里，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可以沟通的物种。

虽然沟通困难。但李飞也打心底感谢她。

正因为身边还有这样一个“物种”，他的人格才没有崩坏掉。

“身不由己，令人绝望的轮回吗？”李飞忽然想起银发少女略带哭腔的反驳。

那个“神”在类似这样的空间里度过了远远多于自己度过的岁月。也就是说，她承受着远远超过李飞承受的痛苦。

而且，这是一份被人强加的痛苦。

银发少女虽然没有抱怨，但未必不会觉得委屈难过。那个年纪，少女本该享受青春和快乐。然而少女身上的责任将她所期望的一切都碾作了齑粉，以至于感到孤独时想和某人聊天都觉得奢侈。

世上最可笑的事情发生了，一个渺小无力的少年居然对神心怀同情。

思考时，李飞忽然闻到一股浓浓的烟熏味。

“

喂，鱼要烤焦了！”李飞出言提醒一旁在烤鱼的少女。

“哦。”少女回应了一声，声音清脆动听犹如银铃，但却寒气清冽。

李飞苦笑：“在这里过于惜字如金，是会憋出内伤的。另外，你的厨艺还真是差劲。”

“… ……“

少女瞪了他一眼，美眸中带着几丝不耐烦。二话不说，少女腰间的剑已经抽鞘一寸，月光下一道寒光折射到李飞脸上。

“别…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啊。”

少女白了他一眼，缓缓将剑收回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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