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羊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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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戟接过，看着铜板成色和年份，确实像是那个年代的产物，中间有一个类似十字星的不规则的缺口。

秦戟摩挲着铜板忆起往事，少年时期，师傅教他们骑射，第一件事就给每个人发了一个铜板，日日对着练习。哪天若能射穿手上的铜板，便算是攻成。

“当年就属我耗时最长，不过后来我也练成了，当天就拿去找师傅换酒喝了。”叶三睹物思情，惘然道，“也不知如今叶二怎么样了？”

秦戟和叶三同时想到了一个人，秦戟将铜钱丢回去，吩咐道，“你去羊村找一个叫张祥的农夫，他既然主动递信物给你，必是有消息。你去打听打听，或许有所益助。”

“城东的羊村？”叶三听到一个近二十年没有消息的村落，疑惑的问道，“那可是瘟疫村，里面住的都是难民。张祥又是谁，王爷你是怎么认识的？”

秦戟看了眼天色，担心戚钰一个人待着害怕，只是简单解释了句，“他就是叶二，多的我也不清楚了，你速去寻他。酉时在此处相会。”

叶三拿了信物就出发了。

办完正事的秦戟回去时意外捕获了一只山鸡，正好带着中午烤了开荤。等他回到洞内，戚钰七歪八扭的躺在地上不动，远远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身上的衣服还被纠开了细扣，软塌塌的散乱着，秦戟轻手轻脚走上前，想帮他整理好衣物，结果刚一碰到戚钰，就被他身上的热度灼了手。

意识到有问题的秦戟赶忙向他额头探去，果然，戚钰这是受凉发热了。

看见旁边有布条，秦戟拿来洗净沾湿将其敷上他的额头，隔一炷香的时间就更换一次。而洞口被捉回来的山鸡也因此死里逃生，啄松系在脚上的草结，扑腾了两下左摇右晃的消失在灌木丛中。

戚钰这个人乖得出奇，即使发热了也就只是安静的睡着，丝毫不折腾人。午时，秦戟再试了他的体温，只是略微的下降。

怕长时间发热烧坏了脑子，秦戟出门寻到了鸡骨草回来熬药。

他屈膝坐起，将戚钰的头枕在手弯处，用芭蕉叶尖给他喂药。没有冰糖的纯天然草药熬煮出来的药汁偏苦涩，戚钰喝的时候面部无意识的挤作一团，秦戟一边用手轻轻给他抚平，一边哄道，“乖，喝了就会好了。”

也不知昏迷的人是不是真的听见他说的话，之后换药时倒没有再挣扎了。

期间秦戟怕他躺的不舒服，将他搂入怀中，相互依偎着休息。然而几个时辰过去，戚钰的体温又升高了，烧的脸红扑扑的，额头还开始冒冷汗。

秦戟一想，不对劲，烧到这个地步，戚钰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用力的摇晃怀中的人，但戚钰还是没给半点回应。

秦戟开始慌了，抬头望向天色，快要接近酉时了，山谷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是个极佳的藏身之地。然而，生病的戚钰却是拖不起。眼瞅叶三快到了，秦戟干脆脱下自己的外衣蒙住戚钰，前往老地方与叶三汇合。

这次叶三提前一步到达，远远就看见秦戟飞身掠来，怀里还像包粽子一样虏了一个人。不用多想，就知道挂在他身上的是谁，自家王爷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叶三迎上前，正准备向秦戟介绍身后的人，却被对方先一步抢话道，“叶三，找个知根知底的大夫来。”

叶三还在疑惑踌躇间，身后的人主动开口彰显了自己的存在，“王爷，若是不嫌弃，奴才那有位靠谱的大夫，寻常毛病但找她无妨。”

秦戟这才分神朝叶三身后望去，出声的是一个看上去年近半百，面黄肌瘦的农夫，他头戴草帽，漏在外面的颧骨高高耸起，显得上扬的眼尾更加锋利。

虽然和想象中的男子大为不同，但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以往熟悉的影子，秦戟认出了他是叶二。他转向叶二点头示意，回道，“你既已不在秦王府任职，便无需自称奴才。你也知道如今我身份特殊，你那口中的大夫可愿意为我医治？”

叶二依旧低头拱手回道，“王爷多虑，那大夫正是家中妻子，医术不精，治个头疼脑热倒是无妨。请王爷跟我来。”

随后两人就跟着叶二在林中穿行，他看着一把年纪，实际上也就比秦戟大上两岁，估摸出府后饱经风霜容貌才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然而不似外表农夫状，前方带路的叶二足尖轻点，疾步竞走，看这架势，想必功夫多年后依然没落下。

七扭八歪绕行了一段时间后，四人在羊村路口停了下来，叶二介绍道，“王爷，村口第一户就是我家了。”

饶是上午刚来过一次的叶三还是被羊村的荒凉震惊了，不似白天还有人出来活动，晚上的羊村更显阴森。

村口连块正经的石碑都没有，只有一个看上去是村民自己扎的一人高的稻草人，帽檐下钉了张长条的白布条，上头还用朱砂随意写了“羊村”两字。可能年岁过久，字迹有些淡了，红墨忽明忽暗的，像是在流动的血迹。

那布条只固定了顶端，有风拂过时，它被吹得呼呼作响，在空中肆意飞舞。而被遮盖住的部分后头只是一团干草，填充成了人脸的形状，虽然没画五官，但叶三总感觉它是活的，有眼睛在注视他。

走进村内，里头骇人的东西更甚，几乎每家每户门前后院都插有成排的稻草人，高矮胖瘦，各有不同。顿时，叶三接收到了四面八方的注目礼。

好在叶二家近，一行人转向几步就到了。前头的叶二拉起门环一轻二重的扣响后，才推门请他们进去。

秦戟见他回自己家还需要对暗号，不解的问道，“何故如此？”

“想必王爷也知道羊村的由来，乱世之下，弱者谋生之道罢了，虽说现在的生活大有改善，但谨慎些总是好的。”叶二边解释，边引着他们往木屋走。

由此，秦戟猜测，当年离开王府后，叶二也算不得过了什么好日子。

院门前站着一个头裹布巾的女子，面容姣好，手边还簇拥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看样子是专门出来迎接的。

叶二指着女子说道，“烟儿，快向王爷行礼。”

那女子闻言便按压着两个小孩的头，一同低头行礼道，“小女唐羽烟，见过王爷。”

秦戟抱着戚钰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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