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下套
一只手压在了林清寒的后脖颈上,那双依然含着笑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
脖颈传来一阵刺痛,林清寒抬眸对上了对方深意流动着的黑眸。
“记得便好。”
说罢,凌晏和抬手拍了拍放在衣襟上的手,而后转身朝着天海阁入口而去,徒留林清寒还站在原地。
林清寒不悦地看向凌晏和的背影,他的后脖颈的刺痛并未消散,对方那只手带来的冰凉还附在他的皮肤上,仿若被一只从水鬼掐住一般,让他脊背都有些阴冷。
他有些烦躁。
林清寒蹙眉对自己突然而来的情绪有些疑惑,但他没有细想,以为是太厌恶凌晏和因对方的触碰有些应激了。
在门口的人回过头打量他的时候,林清寒已经收拾好自己的神情快步走了过去。
“一份请柬只许一人进入。”
没有什么情绪的话语从门口的侍卫嘴里吐了出来。
林清寒并没有请柬,齐泊沧给他的是一个令牌,看来对方并不想让他作为一个普通客人来参加这场拍卖会,并且还给他准备了一份独特的礼物。
看着侍卫那双黑白分明没有情绪的眼睛,林清寒取下来挂在腰间的锦囊,从里面拿出令牌递给了侍卫。
那木制的令牌落到侍卫粗糙的手掌中时,对方有些僵硬地低下头,像是在确认木牌上的刻字。
林清寒眯眼看着侍卫的动作。
“还请二位公子先去偏房换了衣服,洗去一路的风尘再进入天海阁。”
侍卫抬头将令牌递给了林清寒,面上带了些讨好的笑意。
林清寒了他一眼微微挑眉,而后拿过令牌抬眸看向凌晏和。
凌晏和垂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
不一会,一位风资妖娆的女子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她身上的浓郁的胭脂粉味顺着风扑了林清寒一身。
“二位公子,请。”
女子看向林清寒,眼中含羞不敢多看,说完这句话后便连忙转身急匆匆地给两人领路。
林清寒被那胭脂味熏地皱了皱眉,见女子快步走在前头后,他抬脚跟上。
看着林清寒不解风情的动作,凌晏和微微挑眉。
在三人走后,一阵微风吹来,门口的侍卫身体一僵,眼神再次变得麻木无神。
一片粉嫩的花瓣随着风慢悠悠地飘在空中。
刹那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细线斩成两半,破碎的花瓣摇摇晃晃地落在地上,等待着接下来被个踩入尘土的命运。
女子带着二人从偏门进入了天海阁,并将两人引到了一间厢房门口。
林清寒看着只一间的厢房眉头微皱,难不成要让他和凌晏和在一个房间内换衣裳?
想到此处,林清寒甚至能感受到从头顶上投下来的探究目光,让他头皮有些发麻,将他原先压下去的烦躁再次勾了起来。
在他忍无可忍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女子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娇羞地看着林清寒,小声地说道,“公子的房间在后面,还请公子随我多走几步。”
林清寒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便转身跟着女子离开,他并不想和凌晏和独处。
没等他走出两步,有个东西爬上了他的手腕。
林清寒骤然停下脚步,他猛然抬起右手将衣袖拉开一些,便看到系在他手腕上的一段白色丝线。
手腕上的细线像是感受到他的注视一般,亲昵地贴在他手腕上,一下又一下地蹭动着,先前手腕上的伤还没愈合,如今被那细笑的东西蹭动勾起了丝丝刺痛。
林清寒眼底一沉,那细线仿若在他心中放了一把火,他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凌晏和正站在厢房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天海阁内有些昏暗,对方的影子打在地上拉得很长。
林清寒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公子?”
女子疑惑地回头看着停下脚步的人。
林清寒回过神来,他将神色收敛起来,朝女子点了点头,而后将衣袖往下拉了一下,跟在了对方身后。
对方在警告他。
但他偏不要随了凌晏和的愿。
女子将林清寒引到了厢房门口,她头一次见到如此标志的人,正想抬头同对方说些什么,却对上了那双冷的吓人的眼眸,原先的怀春情愫骤然消失消散。
她连忙低下头,背后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公子的房间,小女子便先行退下了。”
林清寒看着原先一步三回头的女子,如今却面色苍白低着头仓皇地离开,他有些疑惑。
但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面前的厢房上。
不知道齐泊沧准备了什么给他。
林清寒抬手推开房门,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让他微微皱眉。
这屋里全是齐泊沧的味道。
屋内的陈设华贵的吓人,地上铺着大片的绒毯,金丝楠木的桌子上放着一面铜镜和数不清的胭脂粉,屏风将紫檀幔帐床和挂着衣服的架子隔开,上面还绣着一颗正盛的桂花树。
唯一不搭的便是正对着屏风摆放了一盆枯萎的盆栽,在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林清寒将房门关上,他弯腰将鞋袜褪去,光滑白皙的脚微微弓起,纤细圆润的脚趾先踏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将脚踝线条显得更加流畅优美,洁白的绒毯都不足那双脚的半分。
他赤脚踩在绒毯上,缓步朝着衣架走去,行走间隐约能看到脚背上清晰的静脉纹理。
角落里,背对着林清寒的盆栽上的枯枝竟缓缓长出绿芽来。
林清寒停在了衣架前,他抬手拂过上面挂着的一件件衣服,最后停到了一件宽大的红衣上,将那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衬得更像莹润通透的白玉。
枯枝上的绿芽因他的动作缓缓舒张开来。
林清寒看着那熟悉的红衣低声轻笑一声,他的声音本就清凌悦耳如今含着笑更是添了几分婉转妩媚出来,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他将手收了回来,动作轻快利索地将外衫褪去,而后他的动作逐渐变缓,隔着屏风只能隐约看到他将手搭在腰间,那劲瘦的腰肢在他的动作下若隐若现。
枯枝上的绿芽飞速生长着,只是眨眼的功夫连花苞都长了出来。
而后忽地衣架上的红衣被人拽得飞了出来,而后轻飘飘地落在了角落的盆栽上,将它盖了个完全。
林清寒快速在衣架上拿了件黑色劲装穿上,而后他直接拉开屏风朝着那怪异的盆栽走去。
看着正衣衫下扭动着的枯枝,林清寒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他抬手按住了不安分的细线,缓缓蹲了下来。
看着突然停下动作的枯枝,他干脆利落地将那红衣掀开甩了出去,红衣还没落地便已经从空中烧了起来,灰烬飘落下来,将洁白的绒毯染上一片脏污。
林清寒看着面前含苞待放的枯枝,忽地露出个笑来,他抬手摸上那花苞。
那花苞像是感受到什么,亲昵地贴在林清寒的指尖。
“嘶。”
林清寒的指尖被刺了一下,花苞贪婪地吞掉他指尖上的血珠,而后缓缓绽放露出了金色花瓣。
林清寒闻到了熟悉的花香味。
“登徒子。”
林清寒看着那绽放的桂花,低声骂道。
看着还欲开放的枯枝,林清寒抬手准备用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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