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真相
“解释个屁！”
明槐瞥了青玉一眼，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小声点时，对面不断推卸责任彻底把她惹怒了，于是就有了接下来含双亲量极高的对话。
“我＊＊信你的话早凉了！”明槐没开可视功能，只开了语音，“中心大厦这么重要的建筑你都敢给我偷工减料，现在马上把相关材料购买记录和施工信息发给倪裳”
“领导，大厦新址都是几年前建的了，档案早就打包送走了，这上哪找啊，再说了申请手续你也知道，复杂的很……”
“我知道你＊！你＊＊知道这底下埋得什么吗？你＊＊知道还敢在这盖楼？吴兆我告诉你，今天下午五点前材料没到倪裳手里，你们全＊＊给老子滚！”
这一嗓子可谓是余音绕梁，把纪璟和直接吓出了表情包，他手动擦干了额头上的汗，不着痕迹的往长离身边靠了靠。
“还是第一次见明老大这么暴躁。”
长离闷呼呼嗯了一声，纪璟和这才发现他状态不对，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颇有几分弱柳扶风之态。
“你没事吧？”
“没。”
长离似乎懒得张嘴，但凡纪璟和有点耳背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眼看着青玉和疏影前后进了临时搭建的审讯室，长离松口气的同时靠着墙滑坐在了地上，纪璟和想拉一把都没来得及。
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还非得等青玉进去才肯表现出来，纪璟和还是第一次在长离身上看见这么幼稚的行为。
“真没事？用不用去检查下？”
长离没吭声，只是扫了纪璟和一眼，纪璟和果断闭上嘴，也靠着墙蹲下。
“你俩在这看门呢？”
明槐心情不好，说的话都带刺，长离伸出食指按在唇上，明槐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会多话，临走前还是有些不放心长离的状态。
“真没事？你跟着跳下去干啥，她什么体质，你什么体质。”许是想起长离现在这么菜有一多半原因是自己造成的，明槐抿了抿唇，“再坚持坚持，取消能量塔的审批年年初就递上去了，现在又出了芯片的事，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知道了，去吧。”
长离确实累的很，说完话后就闭上了眼，任凭走廊人来人往都没可能吵醒他。
青玉收回神识，笔尖在白纸上戳出了一排洞。
疏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把自己带进审讯室又不文问话，就靠在椅子上发呆。
良久，就在疏影备受煎熬，准备跪地求她查探自己识海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明槐走了进来。
许是审讯室里气氛实在过于诡异，明槐下意识看了眼天眼，稳了心神后才坐在了青玉旁边。
“开始吧。”
“那我们就……”
明槐眼前一黑，心底暗道完了，原来她是嫌犯，果不其然，再睁开眼就被青玉拉进了虚空。
“开始吧，你先说，长离的神力是怎么回事。”
青玉用笔尖点了点明槐，明槐把理了理袖口，双手按住了座椅扶手。
“这个故事有点长。”
明槐一改面对周兆的暴躁和对长离的嬉皮笑脸，她小心斟酌着该怎么把事情说的通俗易懂些。
好在青玉十分有耐心，在长离的事上她好像一贯如此。
“他找到我的时候情况就有点不对，不过那时候到处都乱的很，我分身乏术，又联系不上师父，所以不清楚他在找到我之前发生了什么。”
明槐尝试着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简化成文字。
“那会刚好联盟中心各部门人员大换血，我就趁乱给他做了个假身份，把他塞进了特遣组，没想到他刚进特遣组，联盟后续就推出了狗……芯片计划，哦，就是人造神。”
青玉仰靠在椅背上，虽然觉得靠消耗神力来拖死长离这种傻叉计划不太靠谱，但按照目前对敌人的了解来看，以他们的智商，这确实他们能想出的是最完美的计划。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长离的神力消耗这么快，果然和能量塔的关系不大。
他这么费尽心机的瞒着自己，怎么看这神力消耗的原因都和自己有关。
青玉眼皮一跳，忽然想起来找到花千树那晚，他俩一起从别墅出来，长离说的那句“猜中了”，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是毛骨悚然。
“一开始不止靠长离维持能量塔，除我之外还有苏恒和明旭……”
“等等。”青玉眸光一闪，火速打断了明槐的话，“你说苏恒和谁？”
明槐一脸茫然的看着青玉，心里严重怀疑她是不是一觉睡醒失忆了，竟然连明旭都不认识了。
“明旭啊，云螭城帝君明旭，你不记得了？”
青玉手掌朝下扇呼两下，示意明槐小声点，她耳朵要被吼聋了。
“我知道，但是有件事你可能不太清楚。”
“啥？”明槐满脸问号。
“在我死之前，就是掉进忘川前，明旭就被宿桉吃了。”
明槐嘴角抽搐，扯出个干瘪的笑，“你开玩笑的吧？”
青玉给了她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哐当一声，明槐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她匍匐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的问：“你的意思是，我哥他不是我哥？那他是个什么东西啊？”
差点忘了这茬，明旭和明槐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明旭因为继承了母亲祥龙的身躯，化形可谓一路坎坷，不知道挨了多少次天雷才成了云螭城帝君。
青玉一度认为，明旭就是被天雷劈傻的。
明槐却因为是草木身，化形晚了些，但她心志坚韧，又一直跟着羲和修行，化形后顺理成章的成了九阳城里的小神官，偶尔到凡界帮羲和处理些琐事。
“问得好。”
倘若不是在这个环境下，明槐大概会感谢青玉对自己的疑问提出表扬，但现在她只想让青玉解释清楚，如果明旭真的死了，那现在的他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御影术，毕竟当时我把明旭的躯壳从宿桉身上抢了出来，但是魂体不行，宿桉那时已经快将明旭的魂体融合了。”
明槐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扶正了椅子，原本熨烫平整的衬衫因为经历了逃窜和至亲离世的大悲时，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甚至袖口还破了个洞。
她无视了破洞，顺手将袖口挽起，然后如刚进门时一样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青玉对亲缘关系不太了解，神界中也很少有像明旭和明槐一样的双生神。
用凡人的眼光来看，就是明槐的父母不仅克服了生殖隔离，还把两个孩子都培养成了高材生，就是代价有点惨重——明槐化形成神那天，他们的父母死了。
所以青玉一度以为明槐和明旭关系一般，毕竟九阳城和云螭城离的不远，但从没见他俩私下见过面。
天道说这叫有神的觉悟，断情绝爱，包括断绝亲情，都是成神的必修课。
“御影术……也就是说，他现在被外力操控，实际上已经死了？”
明明是青玉准备借机好好审审明槐，想从她嘴里得知长离神力溃散的真相，现在好像完全反了过来。
青玉反而成了那个被审问的对象，面对明槐的询问，青玉难得有些不忍心，但她还是如实答道：“是，但是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什么？”
青玉似乎在思考后一种猜测的与明旭真死了比，到底哪一种对明槐的打击更大。
“咳，我就是随便猜猜。”青玉搓着手干笑了两声：“可能我那天看错了，那个被宿桉吃了的不是明旭，当然可能一开始我就误会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人在忙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做些无意义的动作，譬如现在的青玉，她搓完手又开始盯着手腕上的桃核手串看，看完手串看椅子腿，总之就是不敢看明槐。
明槐听明白了，第一种现在只有两种可能，明旭已经死了，现在的明旭是被人操控的。
第二种可能，明旭没死，那就说明当时青玉被宿桉设计死在忘川，也有明旭的功劳在。
“当然这都是猜测，咱们还是抓紧说点有意义的事，比如为什么最后只剩下长离维持能量塔。”
明槐重新整理了思绪，将此次对话的重点放回长离身上。
“因为苏恒出任务受伤，卧床昏迷，明，明旭也在那次任务中失踪了，能量塔又排斥我的神力，所以只能靠长离来维持。”
青玉初次触碰能量塔时倒是没有感觉到它的排斥，那是不是说明她可以尝试用自己的神力替换长离的神力？
“不过能量塔应该很快会被取缔，我年初就已经打申请了，再加上现在芯片异常，估计年底联盟集会就能通过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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