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飞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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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燃有檀木香,光线映照下似梦似幻,一派仙雾缭绕之景。
见萧黎定说完便神态自若地起身离开,榻上团成粽子的人见势登时警醒,唤人着了衣裳,迅速洗漱完朝外金銮殿赶去。
险些将今日的早朝给忘了!
林韵方踏出寝宫,猝然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她连忙识相地走上前去,开口道,
“恭请圣安。”
“嗯,爱卿且随朕一道去吧。”
萧黎定说话时并未有多余神情,反倒是站在他身侧的吴贠,虽是恭敬地屈身候着,可面上的笑意却半分掩饰不住。
两人一同出了雅歆阁。
如今搬进萧黎定殿上,离金銮殿倒是近了许多,往日若是这个时候才起,必是要迟了,今日赶到殿时,还余出来不少时间。
眼下入了冬,虽说是早朝比九夏时推迟了半个时辰,可大臣们依旧是无精打采,强打着精神忍着哈气。
刹那间,一声年轻有力的女声从殿中响起,
“这前朝国师在宫中沉寂这些日子,恐有奸佞趁此混入。”
此言一出,威力可谓是如同饿狼追捕般强劲,原本困意的大臣们登时惊醒,一时间满朝之上陷入死寂,针落可闻。
不少人压着耳朵,屈着身子挤眉弄眼,却也无人上前去附和半分,毕竟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被当成国师同伙可真是池鱼之殃,风来横祸。
林韵站在人群之前却不抬头,她仔细辨别着声音,应当是前几日科举考试新上任的哪位新贵,但具体是谁,她光是听声音是在辨别不出。
半晌,坐在龙椅上的人才缓缓开口道,
“嗯,爱卿可有何法子?”
“微臣……”那青年人顿了顿,似乎只是想到了问题但却未想过解决的法子,如今骤然被发问,半路卡了壳,却也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微臣还未想到合适的法子。”
闻言朝上内豁然扬起一阵讽笑,气氛也因此缓和了些许,不少人摇了摇头,心道终归还是太年轻了,天子脚下,这宫中若有异样之人圣上不过片刻便能得知,毕竟这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军可不是养着玩的。
林韵借着殿中哄闹回头瞥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窘迫不已的女子,正对上人的眸子,她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意,将人的模样记住。
总该是比那些连话都不敢说一句的新贵要强上许多,再多历练些,也该是能堪当大任的。
不觉间,早朝进行到大半段,不少老臣们说起明宣佚就自乱起了阵脚,道明当年这先帝是如何化险为夷险胜一局,若非是有大半青年新贵撑着,恐怕得当堂来一个缴械投降,顺便群起而攻之,把萧黎定给交出去,以表忠诚。
林韵在殿前听得头大,她眉头紧蹙,整个人心绪紊乱。
这几日并未察觉到南国宫主有什么异常举止,反倒是自上次素心花园之后,静了心思般安安稳稳地在宫中迎客殿内住着,偶尔出门逛逛,并无不妥。
……
“林相,林相。”
她恍然被人拽回了思绪,面上愁容未来得及收回,便抬眸瞧人。
吴贠见势连忙缓和着语气,半点不造次,恭敬地开口说道,
“圣上说今日您不必再去雅歆阁陪政,不过这些日子四处乱的很,还是少出去为妙。”
“多谢吴公公。”
林韵不动声色地将眉头舒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道今日就是下刀子她也得出去,但终归是没同人开口讲,见人行礼退下,自己也朝殿外行去。
“话说,都这个时辰了,苏默应该是到了吧。”
她慢步走在小径路上,显然是在等人,开口喃喃道。
“嗯,到了。”
猝然一阵低沉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吓得林韵一哆嗦,她连忙回头去瞧,赫然一个温润少年候在那,通身浅色与腰上悬挂的玄铁剑半分不搭。
方才那声应答实在是与他太像了,林韵险些以为刚被提醒完就要来一个抓包呢。
“可是着了寒气?”
“没。”苏默开口依旧是低沉的嗓音。
林韵闻言点了点头,大体是明白了,这孩子变声期到了。
“走吧,先去柳青街买些蜂蜜水,你这时候正适合喝蜂蜜水。”
她一边嘱托着一边朝宫外备好的马车处走,待上马车时,身上着的衣物太多,手上又抱着暖手炉,实在不方便,身旁苏默见势为人放好木阶,小心翼翼地将人搀扶上车。
每到这个时候苏默便听人拉长着嗓音玩笑道,“真是过上了老年人一般的生活喽。”
他默默地将木阶收起,并不开口作答,一个跨步上了马车。
“近日学业可还跟得上?”
虽说这马车已是宫中最好的,可这行在路上终究是仍有些不挡风,她抓起身旁的狐裘穿上,一张脸埋在里面,说话声音连带着闷闷的。
“先生说尚可。”苏默的声音从挡帘外传来。
哪怕是人看不到,她也依旧是点了点头,开口满是欣慰,“先生既然这般讲必是你表现十分出色,可莫要自傲,定要谦虚学习知道吗?”
“嗯。”
……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不一会便到了柳青街,苏默先是找了地方停下马车,待一切安排妥当后才去唤里面的人。
“兄长,到了。”
马车内,林韵整个人蜷缩在狐裘中,眼下脚底冰凉生麻,她应了声,将手上的暖炉被放下,正竭力搀扶着窗边小木试着起身。
嘶。
方才动了几下,剧烈的噬痛感随即扑面而来,她屈身卡在门前,强忍着奔涌而出的眼泪等待那股劲过去。
倏然,身前挡帘被人一把扬起,苏默一眼便对上了满眼泪花的人,眼下抬手也不是,站在原地也不是。
“无碍,适才坐得久了,腿脚上了麻。”她摆了摆手,作势无状模样。
“这附近蜂户你可知在何处?你且带着银子去买些回来,我在此处等你可好?”
林韵指了指还未褪去麻意的腿,忍着噬痛,嘴角挂着一抹有些牵强的笑意。
少年依旧是怔在原地不动。
“你且快去快回,不会遇到危险的,你瞧,我这不带着防身的利器吗。”她说着,抽出一只手来笨拙地附上腰间将短刃掏出,在人面前晃了晃。
“嗯。”
苏默这才点头应了声,随即头也不回地匆忙走着,不一会那身清瘦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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