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见鬼
说话之人一身素衣穿过中庭大步朝灵堂走来,此刻外面正下着雨,他竟也不打伞,雨水淋湿了少年素白衣衫,顺着下巴往下滴。
有人认出了少年,窃窃私语道:“这不是镇国公府的小公子吗?他怎么在这里?”
程栖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脚踏入庭中,溅起的水洼湿了月白绸裤他却浑然不觉,径直走到棺椁前,怒目瞪着沈家父子。
沈修文面有怒色,但也不见得慌张,冷冷地道:“那日犬子吃坏了肚子,山匪来袭之时恰好不在队伍中因此才逃过一劫。”
“那可真是太巧了,令郎也真是厉害竟然能孤身一人逃脱升天。”程栖迟走到沈鹏举身旁,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道:“我亲自去济南府探查,得知此地已有多年未曾遭遇匪患,这伙土匪又是打哪儿来的,又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栖迟的手劲儿很大,沈鹏举挣脱了几次挣脱不开,哆嗦着向自家老爹求救。
沈修文并非无脑之辈,并未陷入程栖迟挖的坑里,反倒是冷笑一声:“那也官府该查的事儿,我一个教书先生哪里懂些,况且此事又与程公子有何干系,让您费了这般大的气力亲自跑到济南府去查。”
程栖迟握紧了拳头,怒斥道:“路见不平罢了,京城谁不知我程栖迟最好打抱不平。”
立即有人附和道:“小公子说得是。”
沈修文深吸一口气道:“各位能来我府上吊唁在下心中感激,但若是有人胆敢在灵堂里闹事儿就别怪沈某翻脸无情了。”
这话自然是对着程栖迟说的,可他哪里是胆小怕事之人,一把推开沈鹏举之后快步走到棺木前,抬手压在棺盖上,扬声道:“诸位,沈家未曾寻到尸首就匆忙办了丧事,只怕是心中有鬼!他们如何就能确定沈家嫡女死了,难不成是急着接手长房的产业?”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众人心中早就有猜测,此刻被程栖迟说开了,竟有不少人跟着点头。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程小公子说此话可有证据,若是没有就别怪沈某无情了。”沈修文见形势不妙,厉声道:“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说话间便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仆走了过来,抬手就要抓程栖迟。
门外却陡然响起一道儿清冷的声音:“慢着!”
不知何时中庭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色丧服的年轻女子,油纸伞遮挡了女子面容,抬眼瞧出只能瞧见几根莹白的手指细细攀着谷红色的油纸伞如蔓藤般纠缠于伞柄之处。
她身后是一扇扇洞开的门扉和朦胧的烟雨,此刻站在中庭好似是幅古旧的仕女图嵌在那一方木门之中。
“你……”宋冀年看向女子的身形,嗓子骤然发紧,毕竟是三年的夫妻,他一眼便认出了来人。
伞面微微上移,露出一张欺霜赛雪的娇颜,女子鬓边别着一朵白花,漆黑的眸子里毫无波澜,淬了雪一样冰冷冷地望过来,好似晦暗里生出的一支妖灼白花,眉目中带着山明水净的风情,在抬眼的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心魂。
宋冀年的瞳孔骤然紧缩,不过短短旬月未见,她怎会突然美貌至此。
“持玉!”震惊的又岂止他一人。
沈鹏举比所有人都惊恐,他失声大叫道:“鬼啊……”
沈修文被这一声惊叫带回了神智,他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赶在众人之前开口道:“持玉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婶娘沈李氏在怔愣过后快步走到沈持玉跟前一把将人抱住抽噎道:“持玉啊,你活着回来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儿。”
她将沈持玉抱得很紧,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对侄女大难不死的喜悦。
这一番变故也着实惊了在场众人,谁能想到沈家嫡女竟活着回来了,丧事竟变成了喜事,真是奇闻一件。
不过,李氏在哭过几声后拉着沈持玉又是一阵打量,不顾众目睽睽之下就关切地询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没有哪里受伤,我听说那山匪凶悍得很。”
是啊,凶悍得很,一路随行那么多护卫都死了,就你一个弱女子怎能逃脱虎口?要知道劫匪之流向来不会放过貌美的女子。
所有人的心思都被李氏几句话引到了别处,纷纷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沈持玉。
沈持玉似是没察觉到婶娘话语中的异常,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呜咽道:“多亏了忠仆护佑,假扮成我的模样引开了山匪,又制造了坠崖假象才让我逃过一劫,我与银妆嬷嬷一路东躲西藏,路上我又染了风寒病了半月,这才耽搁了回京的时辰,让你们担心了。只是可怜那些护着我的家仆命丧异乡……”
沈修文适时开口道:“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你放心我沈家定会将他们的尸骨接回来风光大葬,便是家人也会安置妥当必不让他们九泉之下寒心。”
沈持玉点了点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像是伤心得狠了,整个人都歪在嬷嬷的身上,旁人看了免不了都要上前劝慰几句。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哗之声,管家匆匆进来,看到沈修文便道:“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二公子欠了他们许多钱,要沈家还债不还就要去官府报官。”
沈修文先是一惊,而后恼恨地看向管家,心道这老东西没看到府上还有这许多吊唁的宾客吗,怎么就这么没眼力劲儿进门就大声嚷嚷。
尽管他心知外面的人多半是真的,还是冷着脸道:“胡说八道,将那些闹事儿的都赶出去。”
一直没有插上话的程栖迟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拉住管家的胳膊道:“二公子欠的钱怎么要到了沈家长房来了?”
管家下意识地看向沈修文,如今沈家长房都握在了二房手中,催债的自然来本家。
见管家不说话,程栖迟又道:“他欠的什么债,欠了多少银子?”
他实在怀疑沈家二房定是趁着沈姐姐不在霸占了长房的家产,他倒要看看沈鹏举都干了什么好事儿。
管家看向沈修文,支支吾吾不肯说。
宋冀年没从沈家拿到家财,自然也不愿意看二房独占这偌大的家产,撑起雨伞慢悠悠道:“我倒是要去看看究竟是何人赶在沈家门口闹事儿,当真是觉得沈太傅去了沈家没人了吗?”
今日来吊唁的多是沈太傅的门生故旧,也都念着沈太傅的好,倘若真的是有人在他故去之后欺负长房孤女,他们这些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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