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灰烬中的预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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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就隐藏在最细微的地方。刚开始你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你从床上醒来，洗漱完毕，套上用魔咒清理干净的斯莱特林校服。这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你从二楼走下去，看见金加隆和房门钥匙就放在客厅的矮桌上。小巴蒂在旁边留了字条，说他可能晚上才会回家。”别走远了。“漂亮的字体这么写道。昨晚说过的话又在纸条上写一遍，像是在反反复复叮嘱小孩似的。你有些不乐意地把纸条搁到一边，拿起桌上的钱袋。

钱袋下竟然有一层浅色的灰尘，在矮桌上留下圆形的灰色的痕迹。你没在意，对着钱袋和桌子用了一个”清理一新“之后，你就出门了。

金象街附近的区域看起来很富裕，几乎每栋房子前面都有精致的小花圃或是打理得很好的吊盆植株。你在咖啡厅里吃了个早午餐，又在隔壁的服装店里买了套衣服。毕竟现在是霍格沃茨的学期中段，穿着斯莱特林的制服走在街上太过显眼。

你在街上逛了逛，又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开门进屋时，你发现你新买的黑色薄毛衣上也粘上了灰尘。浅色的，细碎的，如同木材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你有些茫然地把那些灰拍掉，看着它们在空气中打转。

在你莫名奇妙出现在1981年之前，在那节占卜课上，你使用的就是类似的灰烬。

你心里隐隐不安。

傍晚时分，小巴蒂竟然提前回来了。他心情似乎很好，一进屋就邀请你出门和他吃晚饭。你跟着他走了五六条街，从一个双翼大张的无头天使底座钻出去，踏上了麻瓜的街道。这条街修在地势较高的山坡上，地上铺着整齐延伸的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家装修典雅的餐厅，小巴蒂拉着你走过去，报了他的名字。

克劳奇和舍菲克家族一直都没有公开排斥过麻瓜。老克劳奇致力于消除食死徒，当然不会宣扬对手的纯血理念。而舍菲克则是对权利争斗不感兴趣，只想安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于是你和小巴蒂也从来都不抵触麻瓜界。小时候，你母亲还曾经带着你们去过好几次麻瓜开设的餐厅和剧院。

而现在，尽管小巴蒂已经成为食死徒的一员，他依旧不介意偶尔混入麻瓜当中，光顾他们的餐厅。

这家餐厅背后是个木板搭建的露台，悬空架在山坡上。你和小巴蒂坐在靠着围栏的位置，围栏之外是一整座城市的细致轮廓，绯红的云层正悬在建筑之上燃烧。晚风吹动栏杆上攀附的蔷薇，花的香气像水纹一般荡过来。

“景色真好啊。”你感叹了一句。

“这里的夜景更好。”小巴蒂说着，把菜单递给你，“还添点什么吗？”

你摇了摇头，于是他就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菜上得很慢，但你们一直在聊天。你和他说起安妮塔被欺负的事，还有威廉·麦克米伦和其他学生是怎样袖手旁观的。斯莱特林似乎有什么心照不宣的规则，经常有人被排斥出社交圈，然后又莫名其妙地重新获得青睐。

“你很快就能学会的，”小巴蒂一边切羊排一边说，“斯莱特林的学生喜欢有本事的人，哭哭啼啼通常没办法博得他人的同情。至于威尔为什么也事不关己——这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有些疑惑：“我知道他的坏名声，可安妮塔不是他的朋友吗？”

小巴蒂被你天真的问题逗笑了：“艾德娜，你和我也许是威尔的朋友。但是安妮塔·克拉克……除非她改名叫安妮塔·布莱克，不然威尔只会当她是个路人。”

姓氏和家族，锁链一样缠着所有人。

你不想再聊这个，于是转而去问威廉和其他你认识的人的近况。你知道雷古勒斯·布莱克失踪快两年了，而威廉一直在找他。西瑞莉斯·格林格拉斯在申请霍格沃茨变形术教授的职位，不过希望渺茫。话题一个接一个，小巴蒂在回忆，而你在观察别人的未来。

只有两个话题你们很默契地都没有触碰。你没有询问关于食死徒的事，而小巴蒂没有问你是怎么到达这里的。

夕阳彻底落下去之后，城市的灯亮了。你的目光透过簇拥的粉色蔷薇，看见远处的街道和窗户次第亮起。一条宽大的、缓慢流动的、光的河流，汽车像船一样飘在上面。魔法界并不经常像麻瓜世界这样明亮。

“你说得对，这里的夜景更美。”你对小巴蒂说。

“可惜并不比我见过的星空美。”小巴蒂的声音很低。你转过头，看见他脸上露出了近乎怀念的神情。

他说的是你们一起看流星的那个夜晚。

“我有东西想送你。”小巴蒂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小盒子，放在你面前。

盒子有些陈旧，纯白色的盒面上划痕明显。你把盒子打开，蓝色的光点映在你的眼底。这是个做工精致的蓝宝石戒指，椭圆的戒面干净而璀璨。你几乎是立马想到，这个戒指可能是小巴蒂为艾德娜准备的。那个已经逃得远远的艾德娜，而不是现在的这个，坐在这里的十五岁的你。

戒指总是比其它饰品更加意味深长，因此你有些犹豫。

小巴蒂好像早就考虑到了。他拿开盒子里的天鹅绒垫，从里面拿出一条银色的链子：“可以戴在胸前当做项链。”

他把戒指穿在项链上，拿起来给你看。

你觉得他好像在很卖力地推销自己的感情。你被这个想法刺了一下，差点痛出眼泪。

“可以帮我带上吗？”你抓起自己的头发，努力朝小巴蒂露出笑容。

他立马站了起来，莽撞得差点把桌上的刀叉撞下去。项链在你的后颈扣上，冰冷的戒指贴在你的皮肤上，沾上了你的体温。你把手掌覆在上面，想把它捂得更暖一些。

等你把手挪开时，你的掌心已经沾满了灰烬。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灰烬如影随形，并且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在你的手指尖，在你的枕头上，在桌角、杯底，在一切将要或者已经被你接触过的地方。你觉得你的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尽管你想再多陪小巴蒂一会儿。

周二那天，小巴蒂出门后就没再回来。

你坐在客厅里等了他一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敲门声惊醒你的时候，窗外早已经大亮。你肌肉僵硬、头昏眼花地扑过去开门，站在门外的却不是小巴蒂，而是一男一女两个巫师。两人都表情严肃，眼神锐利地盯着你，手里紧握着魔杖。

“艾德娜？”那个戴着银框眼镜的女巫问你。看你点头，她又叫你拉起左手的袖子给她看。

她拿着魔杖，而你的魔杖并没有跟着你来到这个年代。因此你只好依照她的话，撩起毛衣袖口。你的左手上干干净净，什么标记也没有。女巫的表情好歹缓和了下来：“我们是傲罗，请跟我们走一趟。”她朝你晃了晃银色的傲罗徽章。

“巴蒂呢？”你问她，你感觉自己像掉入了河水中，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到了你就知道了。”一旁的男巫不耐烦地说。

你被带到了魔法部，这层楼人来人往，像是普通的傲罗办公区。也许是因为你还未成年，并且左手上没有黑魔标记，傲罗对你的态度还算温和，也没有把你扔进冷冰冰的刑讯室。你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戴着银框眼镜的女傲罗就拿着一叠资料，皱着眉走过来。

“你说你叫艾德娜·舍菲克？”

你点头。

女傲罗把资料“啪”地拍到桌上：“舍菲克家只有艾德娜一个女儿，并且她是1962年出生的，你现在才几岁？他们的档案上写得清清楚楚，舍菲克一家在一年多前就已经搬去了法国。你到底是谁？我劝你别耍花招。”

你抿了抿唇，抬头问她：“巴蒂呢？”

女傲罗拉开椅子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相信我，不管小克劳奇承诺了你什么，现在都已经没法实现。伏地魔已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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