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分组
打扫厕所的任务说简单很简单,可说困难也困难,简单在于厕所很小,三两下就打扫完了,困难在于里面的蹲坑是通的,一条直线从前到后,要想把厕所冲干净,需要接很多桶水站在第一个蹲坑旁往里倒,让水经过后面几个蹲坑,再掉进最后一个蹲坑的洞里。
用华中学生们通俗易懂的话来说——
就是冲屎。
陈江时沉默了,沉默地回到教室,沉默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沉默地从桌箱里摸出下节课要用的书本。
沈俊清见状,难得问了一句:“怎么了?”
陈江时抹了把脸,略微回神:“没什么。”
沈俊清没再多问,继续安静地做题,只是当他下午看到写在黑板边上的值日安排时,那份安静就维持不住了。
与此同时,教室里也有些骚动。
“打扫厕所?我靠,搞没搞错,居然是我们打扫厕所。”
“完蛋,这次要和屎打交道了……”
“不是抽签决定的吗?我们班上谁去抽的?这手气也太背了吧,十几个地方,刚好就把厕所抽中了。”
其中袁孟的声音最大。
“要说还是我们学习委员厉害,上次打扫后山的楼梯,他扫帚还没拿到手上,嘴巴就开始抱怨了,这次亲身出马,果然不同凡响,立马抽到一个大的,厕所好啊,没人敢抱怨,嘴巴一张,臭味儿就钻进去了。”
坐在袁孟前排的女生一脸嫌恶地回头。
“袁孟,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恶心?你自己还躲厕所里抽烟呢。”
袁孟两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我说得恶心而已,哪儿比得上学习委员,他害得我们连冲屎这么恶心的事都得捏着鼻子做。”
说完,转头冲陈江时抬抬下巴。
“是吧?江时。”
陈江时双手抱胸地坐在椅子上,脸色还算平静,但也跟着吐槽一句:“他的手也是够臭。”
打扫厕所的任务有俩,一个是一至三楼,一个是三至六楼。
十八分之二的概率。
袁孟说得没错,罗彦林确实厉害。
前排,罗彦林装模作样地收拾桌箱,几乎埋到胸口的脸已经红透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罗彦林很委屈,小声向钱棠抱怨,“他们以为我就想抽到厕所吗?打扫公共区域是全班轮流着来,我还不是要去。”
钱棠还是撑着下巴的姿势,不过在玩手机,其他人都是偷偷摸摸地玩,只有他光明正大地玩。
片刻,钱棠慢慢反应过来,瞥向罗彦林。
罗彦林抬起脑袋,眼眶发红地望着他。
就这么对视了快半分钟的时间,钱棠突然开口:“你也知道抽签这种事很随机,是好是坏都没办法自己决定。”
罗彦林双眼一亮:“所以我……”
“所以你为什么上次要责怪陈江时呢?”
“……”
“你看,现在回旋镖不就扎在了你身上。”
“……”罗彦林的眼神从明亮化为黯淡,沉默许久,幽幽地说,“我还是你的朋友吗?你怎么帮着陈江时说话?”
“我只是在客观地分析事实。”钱棠说,“如果上次你没说陈江时,现在袁孟也不会这么说你。”
“好啦,我知道了。”罗彦林抽出课本放到桌上,不想再听钱棠说这种话。
钱棠看他这副反应,立马闭上了嘴。
罗彦林假装忙了一会儿,借着起身接水的功夫,他偷偷打量钱棠。
钱棠似乎完全不受刚才的尴尬气氛影响,已经收起手机,在看下节课要用的资料书,垂下的眼睫挡住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珠,他的嘴唇轻轻合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罗彦林心里酸酸涩涩,着实不太好受。
他想到袁孟对陈江时的态度,又想到钱棠对自己的态度,以前他总觉得袁孟和陈江时蛇鼠一窝,对人不是事,他的朋友一定不能像他们那样喜欢站队,要有原则性,要会判断是非曲直。
如今钱棠很合他的意。
钱棠从a市来的,家境优越,成绩优秀,几乎是条独狼,在学校里的朋友都很少,更不会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
而且钱棠对事不对人,即便面对他的抱怨,也不会一味地偏袒他。
哪怕刚才他是真的想要钱棠为自己说上几句话。
算了。
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朋友吗?
接完水回到座位上,罗彦林调整好了心情,他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挂钟,主动对钱棠说:“要上课了。”
钱棠嗯了一声,他自然察觉到了罗彦林那点小别扭,但对方已经想通,他便没说什么。
“打扫公共区域的任务是怎么安排的?”钱棠问,“按照座位安排还是按照学号安排?”
“按照学号。”罗彦林说着,蓦地想起什么,“对了,你的学号是不是排在最后一个?”
“对。”钱棠说。
他是转学生,学号当然排在最后,而且班上的学号不是按照成绩排的,是按照高一下学期分科后的报名顺序排的。
“那你完了。”罗彦林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钱棠扬眉:“怎么?”
“陈江时和袁孟的学号在你前面,你十有八/九和他们一组。”
周末一过,从周一开始,高二年级的学生们就要利用每天的课余时间把各自负责的公共区域卫生打扫干净。
班长特意从姚志刚的办公室里打印了一张值日表,把每个人值日的时间写得一清二楚。
袁孟挤到黑板旁看完值日表,回来后的表情十分不悦。
“有两点。”袁孟说,“第一,我们每周四的早上做值日,也就是说未来两个月,我们每周四都要提前半个小时来学校。”
“第二呢?”陈江时问。
“第二。”袁孟说到这里,胖乎乎的脸往下沉了沉,“少爷和我们一组。”
陈江时并不意外。
钱棠的学号排在他们后面,自然要和他们一组,这么说来也是一件好事,以前他俩落单,别组都是三个人,只有他们组是两个人,现在钱棠来了,正好填补这个空缺。
只是不知道那个少爷是不是一个安分做事的人。
陈江时觉得不是。
周三下午放学,陈江时让袁孟先去外面等着,他在教室后面站了几分钟,看前排的人都走完了,才来到慢吞吞收拾东西的钱棠桌前。
他喊了一声钱棠的名字。
钱棠早在余光中瞥见他的身影,把背包的拉链拉上,才抬头看他。
“明天早上轮到我们值日,记得早点来学校。”陈江时叮嘱道。
钱棠想了想,回了个“好”,很好说话的样子。
但陈江时没急着走,还在桌前站着。
钱棠起身将背包甩到身后,看了一眼陈江时,停下要走的步伐:“还有事吗?”
陈江时说:“袁孟他们抽烟那次,是你向姚志刚举报的吧?”
话是疑问句,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
陈江时知道就是钱棠做的。
他以为像钱棠这种要耍无赖的性子,会像第一次否认自己没有报警那样撒谎,没想到钱棠想也没想地承认了。
“对啊,是我。”
陈江时倒是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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