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敕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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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法·幽冥鬼爪！”
雪山静谧的暗夜里，瞬间闪现一道幽红的微光，像是从黄泉地底开出了一朵无声的曼珠沙华，开合之间誓要把生命扯入黄泉。
崇云不知巫风澜私下里做了什么交易，他在感知到危险的时候出于惯性第一时间落地化出人身，两手掐诀，使出了看家的本领。
巫风澜“哎↗呀↘”一声，什么都来不及说，整个熊直接冲过去握住猛犸象的象牙，使尽全身的力气反手一个侧翻把它掀倒在地，躲过了崇云那极其致命的一击。
“你干嘛？”
“你干什么！”
两人互斥一声，崇云抱住她紧急塞过来的垂耳兔晴蓝，对她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颇有些忿忿。
巫风澜解释道：“别杀它，我留着有用。”
这可是无限量的妖兽仙人酒，按照系统开的价格，万金都不止了，机不可失，巫风澜怎么也得把握住。
“真不知道你成天搜刮些活物要做什么！”
崇云向来不是个多嘴的人，哪怕巫风澜很多行为都令人无法理解，但他很少会像现在这样直言斥责，可见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小心翼翼将垂耳兔拢在手心，脚步一转，背对着巫风澜。
猛犸象轰然摔倒尚还在挣扎，巫风澜本想安抚它，但似乎并不起作用，为了不让它逃脱，双方都在较劲起来，两只庞然大物碰在一起，动静不可谓不大。
像是骨牌效应一般，山顶上厚厚的积雪正悄然裂开，不过片刻就如洪水倾泻，轰隆一声疯狂盖下。
巫风澜一愣，察觉到雪崩的那一刻她扭身站了起来，往前一扑，将崇云和晴蓝一起护在了身下。
山雪如瀑布倾盖，轰隆声过了许久才停下，巫风澜听着渐渐平息的动静，这才使了蛮力推开顶上积雪。
一只巨大的熊掌猛然探出雪地，扒开厚重的积雪后总算是挺身露出了自己庞大的身躯，巫风澜脱力躺倒在雪地上，还不忘看看怀里护着的崇云和晴蓝。
她手指按在崇云心口上，正要看看还有没有心跳，冷不防被崇云一掌拍开。
“没死呢。”
巫风澜收回熊掌，问他道：“晴蓝怎么样？”
崇云拉开衣襟看了看怀里的垂耳兔，沉闷道：“不太好，一直昏睡着。”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边露出来的一线天光，眼神里升起一丝担忧：“我们得尽快翻过这座雪山，晴蓝支撑不了太久。”
巫风澜仰头看了看雪山顶，道：“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波雪崩，等天亮了我们再动身。”
崇云没说话，只是蜷起身子尽可能地温暖晴蓝。巫风澜趁着天还没完全亮，在猛犸象被埋的位置努力挖了起来，直到第一缕晨光照在雪山顶上，她才堪堪触碰到猛犸象的身子。
她徒手将被压倒埋住的猛犸象拉了出来，期间猛犸象暂时失去了意识，巫风澜拿熊掌拍了拍，见它动了动像是要醒，连忙把它收进了系统空间。
到了系统空间里系统自然会给它抽血收集毛发，巫风澜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此刻累得长长喘了口气。
眼看着天光已经大亮，她起身站了起来，朝崇云道：“我们走吧。”
崇云没有出声，只是缓缓站起，双手环在胸前，率先朝前走去。
巫风澜看着他一脚深一脚浅，几次险些摔倒，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两步上前，提着崇云的领子，不容他拒绝道：“你已经撑不住了，把晴蓝交给我，快化真身。”
崇云固执往前，声音微弱道：“你会把她扔下……”
巫风澜一愣，听懂他在说什么之后，一股不被信任的愤怒涌上心头。
她站在那里冲他喊道：“我没有把她扔下！我把她交给了你，因为她信任你，所以我也信任你，难道在我认为紧急的时刻我不该向你交托后背吗？!”
崇云跨出去的那只脚顿在雪地里，寒风吹动他散落的长发，几乎要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头象，会比她重要吗？”
“大家都知道她很弱，遇到危险总会把她当累赘撇下，可我不会，她在我这里，我永远都不会把她扔给别人。”
巫风澜站在那里，熊脸上的表情悲伤又落寞。
她无法向他解释，在她没有成功的那一刻，所有的说明和解释都像是轻飘飘又无法达成的妄念。
巫风澜独自在原地站了许久，她静静看着崇云拖着脚步艰难向前，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她抬起脚步，追了上去。
崇云猛然被人扯住了身后的包袱，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他皱眉回头，一张巨大的熊脸猝不及防出现在他面前。
“对不起，我向你发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再也不会把她扔给别人。”
“无论是你，还是晴蓝，我都不会扔下你们任何一个！”
那双被独特的黑眼圈包裹的眼睛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真诚。
她道：“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向你起誓。”
崇云顿时睁大了眼睛，向来犀利的瞳孔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他低头将怀里捂着的垂耳兔递到巫风澜手中，随后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倒头便摔在了雪地上，一瞬间化出的飞鹰真身被寒风刮得几乎要飘起来。
巫风澜连忙把雪地上的鹰捞起来，她抬头看向雪山尽头，左手护鹰右手拢兔，开始向雪山进发。
眼前是漫无边际的白色，耳边是永无停歇的猎猎风声，茫茫雪山中只剩一头孤独的熊在缓缓移动。
巫风澜辨不清时间也辨不清方向，眼里只有冰冷岑寂的山顶作为参照，她已不知走了多久，即便累得挪不动脚步也始终不敢停歇。
最磨人的，还是久无人声带来的恐惧。
于是她开始和系统没话找话。
“系统。”
“在的，宿主。”系统萝莉音十分官方地应了她一声。
巫风澜一边走一边问它：“系统，你有名字吗？”
“没有。”
“那编号呢？”
“我的编号是0。”
“要不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
系统沉默了一瞬，答道：“不需要。”
“有了名字就代表有了羁绊，离开的时候宿主会产生无谓并且不必要的情绪。”
巫风澜一顿，她一直以为系统绑定了就是一生，原来不是的吗？
“你，会离开吗？”
系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巫风澜心中隐隐有些失望，系统像是察觉到了一般，对她说道：“请宿主将精力集中在完成系统任务上，这对这个世界很重要。”
她当然知道这很重要，静了片刻，她又问道：“我要是成为了妖王，是不是就可以飞升了？”
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一套修仙体系，既然是修仙，定是奔着飞升成仙去的，巫风澜这么问也不奇怪。
然而奇怪的是，系统没有回答她，它的沉默在此刻显得有些诡异。
巫风澜像是抓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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