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驶向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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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真的能一个人解决溺水？”谬特发出疑问。
盖亚号另一边的走廊里，黄昏怪盗团的其他人排成一列走着，纣嬴在最前面带路，带她们去巡星舰最深处。
走廊两边横七竖八倒着很多智械船员，这些船员并没有失去动力，而是失去来自中枢AI的指令后全部变成待机状态，不再动弹。
看到这么多智械船员，无疑能证明此前他们的猜测完全正确。
——小青之前走的正是这条路，是她触发了盖亚锁的试炼。
“我相信他。”
被谬特询问的对象是小诗，而小诗给出的回答也很简单。
“可他和溺水战斗过一次，身受重伤……哪怕伤势可以用药物暂时压制，他真的会是溺水的对手么？”谬特还是很担心。
“相信他吧。”妃妃也回头插入话来：“况且他也不是一个人。”
“你们是说……和他一起的那個女孩？”
谬特一愣，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
她好像没多大存在感，也没有展现出过人的特质来，谬特还以为是个和他们一起行动的迷宫NPC。
“不要以貌取人。”妃妃按照自己的认知判断，“她不简单，故意隐藏了实力，其实很可能是我们之中最强的。”
“……是吗？”谬特抓了抓头发，那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结果转头一看，小诗的表情和她同样迷茫。
“……”
小诗话语涌到嗓子眼，她很想说据她了解，芙莲表里如一。
但想着给队友留点面子，还是选择了沉默。
在过去几个月的相处里，小诗一度怀疑林希是把芙莲当某种能带来幸运的小宠物养，宝箱给她开、尸体给她摸……你别说，芙莲运气还真不错！
在源界里‘幸运’是真实存在的属性，带她面对溺水，估计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其实小诗的脑补出现了一些偏差，林希带芙莲一起的理由很简单：万一真到生死攸关的时候，芙莲还能帮他抽卡，赌一赌运气。
为此在双方分开前，他向谬特借了一万标准单位源光，作为抽卡启动资金。
“呼。”小诗甩掉念头，冷淡对同伴们说，“别乱想了，先抓紧时间找回小青，然后回去支援……等见到试炼，迷宫的真相应该也能搞清楚了。”
“没问题，他可不能死。”
谬特连忙点头，那一万源光可是她过去两年的积蓄，要是诺亚被溺水打死，可就全部打了水漂，她可不好意思叫小诗替他还债。
简短的交谈结束，她们继续向前走。
等走廊尽头的垂直电梯将她们带入最深处后，从电梯透明的玻璃梯面外看到的景象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
在这里，有一颗巨大的‘卵’。
其最外层表面是滚动的银灰色流体，远处看上去像是凝聚的铅球。
流体分布并不均匀，透过‘卵’的表面，则能够看到一位沉睡中的巨人。
——是真正的巨人，就像奇幻传说里描绘的生物。
她双腿蜷在胸前，头发如海藻般飘散。看不清面容，那张脸上根本没有五官，可仅仅投以注视，内心便会升起陷入襁褓般的安心感。
只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见巨人脚部和手部的皮肤泛起老树皮样式的褶皱，还有皲裂。
小诗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朝纣嬴发问：
“纣嬴船员，这究竟是……”
“是‘星球母亲’。”
纣嬴简洁地回答道。
星球母亲，这个词汇不是第一遍听到。
小诗还记得，在进入迷宫的第二个夜晚从锚钩计划中了解到，因为‘母星衰竭’，盖亚号的船员们不得不搭乘这艘巡星舰离开，前往宇宙中开拓新的殖民地。
而后随着揭秘，开拓的目的从寻找新家园变成了为‘星球母亲’提供补品，补品是另一颗星球的灵魂。
而现在，纣嬴却说‘星球母亲’在她们眼前的卵里！
“不对，盖亚号的目的不是将阋神星的‘星球灵魂’运回母星，给‘星球母亲’续命吗？”
妃妃忽然叫喊起来，“如果这个是‘星球母亲’，那阋神星的灵魂在哪里？”
小诗也同样反应过来说道：“根本没有阋神星灵魂，这艘船的目的不是返航，而是逃亡！因为‘母星衰竭’的不可逆性，你们其实想要瞒天过海带着‘星球母亲’逃往摇篮星。”盖亚号的真正目的地，林希此前已经和她们说过。
突如其来的真相震撼众人，霎时间沉默降临。
“可这样的话说不通啊。”
谬特疑惑，“我还记得童瑟的目的是让盖亚号停下或者转向，如果我的理解没错，这艘船可以理解为一辆秘密救护车，车上载着性命垂危的病人……既然如此，速度难道不是越快越好吗？为什么要停下？转向停下之后又要去哪里？”
带‘星球母亲’逃亡，肯定是想要阻止衰竭才对。
恰在此时，电梯厢猛地一震。
原来是纣嬴拉下了紧急制动的把手，让电梯在下降过程中强行停下。
几人相顾无言，不约而同与纣嬴拉开了距离。
“
母星衰竭持续了一百二十年，星球遭遇了土壤退化、地壳运动频发、气候极端化、大气逸散、生态圈消亡等种种恶劣现象。”
纣嬴转过身来，面对众人：“凭借科技手段，人类其实足以应对这些天灾，直到真正的绝望降临前，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能在星空中航行，甚至开拓地外殖民地的文明，对星球生态的研究自然非常深入，普通天灾对其根本奈何不得。
“你说的绝望是指……”
“一种病症，仅针对有机生物体，作用于灵魂而非肉体的特殊病症。自出现那天便指数级扩散，席卷了整颗星球，所有生灵无一幸免。”
他脱下手套，露出具有使徒特征、纯黑如墨的手掌来：“这种病被称为‘失光症’。”
在场的众人都是辉耀者，很容易从那只手掌上看出端倪来。
那是阴影才有特征。
“我想到了！”
谬特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望向朝同伴：“你们还记得第一源神【王冠】太阳的创世神话吗？”
“在大破灭发生时，黑暗笼罩大地，始源深海在漆黑中上涨，将一切淹没……失去光后，前文明的幸存者们遭遇了绝望，失去意识和智慧，沦为呆滞的野兽。”
小诗缓缓陈述着，“直至太阳将自身点燃，悬于天空，将源光抛洒向每一个被黑暗笼罩的角落，成为有史以来首位源初之神——【王冠】。
太阳的温暖驱散了黑暗，始源深海降解成为源界，与现实隔断。从此文明得以延续，属于辉耀的时代就此萌芽。”
这段神话是每个辉耀者的必修课。
在林希加入衔尾蛇时，法蒂丝也向他科普过同样的内容。
谬特点了点头，继续说：“学界一直认为，大破灭让前文明的许多活着的人变成了阴影，太阳将源界与现实隔断，也将阴影留在了源界里……但是都不重要，你们不觉得大破灭和‘母星衰竭’很像吗？”
谬特的话让妃妃和小诗沉默，纣嬴也任由她们交谈。
纣嬴，是一位使徒。
使徒的阴影的聚合体，可以称之为最高级的阴影，而他却自述感染了‘母星衰竭’时爆发的可怖病症——‘失光症’。
谬特自顾自地向下说：“我们可不可以理解为，其实‘母星衰竭’就是大破灭的另一种说法，那是与摇篮星相距甚远的另一颗星球，而这艘航行在星空中的船，其实是载着大破灭中的幸存者，朝摇篮星的方向逃亡。
逃亡者最终抵达了目的地，因为在摇篮星历史中，有始皇纣嬴和女帝塞弥拉的记载。”
“这说不通。”
妃妃快速否定，“纣嬴和塞弥拉都是辉耀者，况且小诗说的那则创世神话还有许多其他版本，除开‘太阳’点燃自身成为源初之神外，其他背景到现在都没有史料依据，始源深海和太阳存在的时间点可能远在‘大破灭’之前。”
谬特不说话了，因为学界关于这一点的争论从未停止过。
无人能证明太阳和源界究竟是何时出现。
‘母星衰竭’的确与‘大破灭’有相似之处，可关于太阳的创世神话的确尚未定论，二者不应该关联在一起。
“人理裁判所的判决。”
小诗忽然说话，望向纣嬴：“是人理裁判所将你们和‘星球母亲’塞上巡星舰，让你们朝摇篮星逃亡。
你们是囚徒、乘客，也是看护者，人理裁判所向你们许诺了什么，这段逃亡结束后给予奖励吗？比如治愈你们的‘失光症’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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