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寿宴当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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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五，清晨。
谢府张灯结彩，很是热闹，丫鬟小厮来来往往地忙碌着。谢长安也被安排了在门口接待来客。
“老夫人您可真是好福气，这儿孙呐可孝顺这呢！我可就没您这好福气，您可是这苏州城头一份儿！”富态的中年妇人语气夸张地恭维道，经过私盐一案，谢云昊谢大人的名号可是传遍了苏州，眼看着谢大人前途无量。妄图巴结谢家的人正愁找不到门道，恰逢谢老夫人寿辰，这不还铆足了劲往上凑吗？
谢老夫人笑容满面，摆了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老身不过是享了儿女的福罢了。令郎风姿卓越，你那还用得着羡慕别人。”
中年妇人听到谢老夫人这么说，想起自家儿子，脸上的笑意真心实意了不少，试探着问道“老夫人，百草书院的夫子说我儿进士指日可待。听闻您家孙女秀外慧中……”
周围其他夫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难怪这杨夫人一大早就来恭维谢老夫人，原来是看上了人家的孙女！
“杨夫人过谦了，哪里当得了你这番夸赞。”知道了来人的意思，谢老夫人简单回复了一下，没再说其他。
杨夫人却有些急了，原本对谢四小姐庶出的身份有些不满，此刻眼看着谢家水涨船高，自家势弱，求娶谢家女儿本就是高攀，这时候若是抓不住机会，日后哪里去为儿子寻找得力的岳家？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径直开口说道“老夫人，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您家四小姐知书达理，我很是喜欢，欲聘为儿媳，还请您成全。”
其他夫人对此不以为然，之前怎么不说？偏偏在谢家立了大功的关头？这不就是看上了谢家的助力吗？在谢老夫人的好日子来说这些，也不嫌臊得慌。
“这事你得看我儿媳的意思，老身都这把年纪了，儿孙自由儿孙福！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谢老夫人这么多年，哪能没见过这些？并不放在心上，随口说道。
杨夫人偏头看向谢夫人，眼神示意。
谢夫人回想起来，这不正是前些日子有意玉婷的那位书生的母亲吗？原本谢夫人对杨夫人的儿子杨观澜映像还不错，不过她今日这般急躁的作态……谢夫人有些不满，儿女的事什么时候不能谈，偏偏要在太太的寿宴上说？未免太过急躁，含糊地说道“杨夫人你别急，这事咱们日后再说，今日母亲寿宴，不说其他。”
杨夫人只能被迫闭嘴。
其他人也附和道。
“玉莹（玉婷/清嘉/筠苒）拜见祖母（外祖母），祖母（外祖母）长乐无极。”几人进来行了个大礼。
谢老夫人看着眼前颜色姣好的几个女孩，笑呵呵地吩咐道“起来吧，不必多礼，快入座，天凉了别伤了身子。”
几人依言起身入座。
谢玉莹最是活泼，笑着说道“孙女知道祖母信佛，特地去向□□大师做了一副千手观音图，希望祖母喜欢。”说完吩咐侍女呈上，画卷缓缓展开，观音跃然纸上，面容满是慈悲。
“玉莹有心了，难得你肯花费这般心思。”谢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秋然，挂到我佛堂去”
“三小姐孝心可嘉”“是啊是啊”“难怪谢老夫人这般疼爱这个孙女。”一时间充满了对谢玉莹的夸赞
见祖母真心喜爱，谢玉莹也非常满足。
“愿祖母长乐无极。”谢玉婷再次跪下行了大礼，双手奉上厚厚的一塌经书，眼中很是真诚。
平日里谢老夫人对这个透明人一般的孙女没什么印象，没想到她竟然会这般，心里大为感动，又是一番嘉奖。
“外祖母万安，母亲和父亲为您准备了千年灵芝和，祝您长命百岁”纪清嘉吩咐雪兰拿出纪父纪母准备的礼物，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拿出一个锦盒子，继续说道“清嘉这可比不上父亲母亲的灵芝，但还希望外祖母喜欢”
谢老夫人接过锦盒，眼里闪过一丝怀念，笑着说“你母亲最是孝顺，这千年灵芝何其难得，我这个老婆子哪里用得着？”
“外祖母这事什么话？娘亲可是日日想念着您呢，东西不过是死物，哪比得上您的安康重要？”纪清嘉皱眉，不赞同地说道。
谢老夫人笑容满面地说道“好好好！知道你母亲孝顺”说着打开了锦盒，瞪大了眼睛，看向纪清嘉惊讶地说道“这……可是琉璃佛珠？”
纪清嘉笑着点点头“正是！特意请皇觉寺的慧能方丈开了光，外祖母喜欢就好。”
谢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抚摸着这串琉璃佛珠，“你呀！”琉璃佛珠本就难得，况且还能得到慧能大师……
其他夫人对纪清嘉吃充满了好奇，这小女子怎的如此大手笔？又是千年灵芝又是琉璃佛珠的。
付筠苒恨恨地握紧了双手，这纪清嘉怎么还要在这事上出风头？不过她对自己准备的东西很有信心，毕竟这事可花了熙泽哥哥不少经历呢。“筠苒求清远先生做了仙鹤捧寿图，希望您喜欢。”
谢老夫人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串琉璃佛珠上，谢老夫人对字画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寻常地夸赞了几句。
付筠苒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清远先生的大作还比不得那什么佛珠吗？
付筠苒不知道送礼要投其所好的道理，对字画不感兴趣的人又怎么会去了解这幅画的价值呢？
“好了，你们几个年轻人出去玩儿吧！”谢老夫人大手一挥，让几人出去了。
几位夫人窃窃私语
“谢老夫人对这两位外孙女的态度怎么不一样？”
“这你就不知道了，送佛珠的那位可是吏部尚书之女，送画的那位……可就是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了。”
“没想到这谢老夫人还是这般势利之人。”
“也不能这么说，谢老夫人喜好佛法的名头谁不知道，没看见两位亲孙女送的也是相关的吗？偏偏那位要送什么名家画作，不正好给她立才女的人设吗？都算计到外祖母头上了，谁愿意？”
几人低头沉思……
付筠苒心里很是不平，深深觉得谢老夫人就是在针对自己，再加上她心里藏着事儿，就走在了最后一个，这几人的言论听在了她的耳朵里，又是好一阵怨恨。
付筠苒因为有计划算计纪清嘉，便自行离开了。纪清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勾唇一笑，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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