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恶魔①】伟大蜕变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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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总算离开了，鲁尼长舒了一口气。
她苦笑着对白以说：
“……真是幸亏你来了，白以警官。他们特意趁着昂里去村里巡逻的时间点进来，实在是太吓人了。”
白以上下打量了一番鲁尼：“没受伤吧？”
鲁尼努力打起精神来：“只是衣服脏了，问题不大！倒是诺亚……”
她看向躲在后面一动不动的少年，满怀歉意地说：“抱歉啊诺亚，把你卷了进来。我真没想到他们会闯进来……”
没有了威胁，诺亚也恢复了冷静。他神情不悦地抿住嘴：“……还说别人，倒是你真的没事吗？那个男人打了你吧？”
白以愣了一下，她仔细看着鲁尼，才发现被凌乱的头发遮住的脸颊已经泛起了红肿，只是因为鲁尼皮肤黑看不大出来。
鲁尼无措地扒拉脸旁的头发，干笑了两声：“……哈哈，我、我先回去换个衣服！这样子也不能去干活！”
她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匆匆留下这句话，逃也似地跑走了。
将白以和诺亚留在了原地。
“……”看着鲁尼离开的背影，白以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枪，沉默地将它塞进屁股兜里。
“你把人坟炸了，没什么想说的吗？”
少年凉薄的嗓音响起，诺亚视线锁定在化作一片碎石的墓碑上，嘴角浮现出嘲讽的笑意。看上去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
白以没心情听他嘲讽，随口敷衍：“人死不能复生，真抱歉请节哀。”
总不能说她本就是瞄准了“启明301年秋”的墓碑故意射的吧。
既然已经有一座空坟“被无奈”炸毁了，那之后找借口来挖坟就简单多了，毕竟她可以亲身验证没有“报应”这件事。
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小屋，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空无一人。不过也是，这么大的动静，要是有人肯定得出来看看。
白以问：“你的妈妈……菲谢尔，今天又出去了？”
诺亚虽然多问了一嘴，但也没有很在意这个被毁掉的坟墓，他不咸不淡地回答：“怎么你也找她……她和安东尼一起出门了，可能是去城里采购东西吧。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就当做谢礼……”
他最后的一句话细若蚊呐，很快消散在风声中，心情不佳的白以并没有注意到。
“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她送过来的浆果味道还挺不错的，以前没见过，想问问在哪里摘的。”
其实是想确认她最近有没有进过矿山，但这不太好当着人儿子的面直接说。
诺亚瞪着她，过了一会才咬牙切齿地说：“……等着。”
白以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诺亚步伐带火地走进了小屋内，很快拎着一个盖着棉布的筐子走了出来，直着手臂递到白以面前，生硬地说：“这是加里果，这一带的灌木都长这种浆果，村里其他人喜欢用这个来制作果酱。”
这算什么，青春期叛逆少年突如其来的示好？
白以迟疑地接过果篮：“谢谢？村里也有这种果子啊。”
她还以为只有山上有。
“这东西基本到处都有，山上多点而已……鲁尼喜欢吃，你拿去哄哄她。”诺亚有些别扭地解释，这让他看上去倒有点符合年纪的幼稚。
“哔哔哔哔哔——”
一阵紧促尖锐的警报声突然由远及近地响起。
白以与诺亚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走到了墓园大门前，就看到一辆、两辆、三辆……数辆急救车亮着警报器疾驰而过。
最末尾的那辆急救车在她们面前急刹停下，车窗摇下，居然是昂里那张阴沉的死人面孔，相较于昨天见面，他此刻的脸色可以说黑得惊人。
“你怎么在……算了随便！”昂里瞥了白以一眼，便转向诺亚，“小鬼！你家有人中毒吗？吐血、腹泻、昏迷之类的。”
被称作“小鬼”，诺亚显而易见地挂起了脸，他根本不愿意回答，转头就跑回了墓园深处的小屋。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白以连忙问：“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多救护车？”
“啧！集体中毒，农场那边十几个村民全都倒下了！鬼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昂里心情不顺，狠狠用拳头敲着车门，引来一旁司机敢怒不敢言的瞪视，“鲁尼在哪？她中毒了吗？还有那小子家里人（*通用语粗口）什么情况？！”
集体中毒？白以迷茫了。
先是失踪案，又是集体中毒，这个村子是不是风水不太好啊？
顶着昂里越来越不友善的目光，白以此刻也知道不是跟他对着干的好时候，直接挨个回答：“鲁尼没事，上午一直和我在一起，现在应该回家了。诺亚家里人不在不清楚。”
白以迟疑了一会儿，正要继续说话，却被昂里打断了。
“行了，知道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凉快去吧！刚来第一天村里就闹出这么大事，你再凑上去就是纯（*通用语粗口）找骂！”
昂里粗声粗气地催促着司机继续朝前开。
只一眨眼，这最后一辆救护车也火急火燎地跑走了，留下阵阵车尾气和孤零零的白以。
白以叹了口气。
确实正如昂里所说的，外来者刚来第一天，村里就出现了集体中毒事件，很容易变成众矢之的。
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是“警察”，本应该为了保护人民，维持秩序而存在……
虽然不想被世俗和虚假的名誉裹挟，但是当那个失去儿子的妇女真诚地请求她时，白以还是忍不住感到了一些难过。
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只要按下“脱离”她就可以随时离开，和这里的一切说拜拜。但是对这里的本地人来说，她是“警察”，是能够依靠、信赖的人。
假如来到这里的是一名真正的“精英警察”，而不是像她这样半路出家心怀鬼胎的调查员，事情的情况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白以脚步缓慢，迎面吹来的微风平静了内心那一点波澜。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生死危机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越来越容易掌控自己的情绪。平常时候，她就一直能保持冷静，没有特别大的情绪起伏，即使有也能很快调节回来。
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件好事。
在她前进的过程中，又再次与警报连连的几辆救护车擦肩而过。
而白以也顺利来到了目的地。
【洛根→拉默纪念伟大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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