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萧轻砚轻拍着她脑门,“你怎么又偷跑出宫?”
“什么叫偷跑?”萧以穗道:“父王说了,准许我随意出宫,临安城内,我可自由行走。从前每次出宫找你们玩,都要废半天劲,现下本公主想去哪去哪,这不是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
萧轻砚无奈笑了一声,“皇伯父真是把你宠的没边了。”
萧以穗乃是黎夏尊贵的六公主,封号昭乐。
明景帝身边最得宠的妃子宜妃所生,不过宜妃身体不适,生完孩子不过一年就没了。
她在时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与明景帝更是恩爱有加,而萧以穗更是在他们最为恩爱的那一年降生,明景帝对她更多可以称为溺爱。闲暇时间常常陪着她玩耍不说,每次闯祸仅用那张神似宜妃的脸对着他,别说哭了,就是红一下眼眶,明景帝都不舍得再多说一句。
宜妃逝后交由太后抚养,更是从小就常伴在她身边,有太后跟明景帝宠着,萧以穗性子就格外张扬,大胆,宫里没人敢惹她,就连那些皇子都时常羡慕她可以得明景帝如此宠爱,后宫嫔妃更是个个讨好。整个皇宫她可以说是横着走。
从小养成的性子,皇宫是困不住她的,宫内的礼仪规矩,她只觉得束缚,明景帝为了她开心,允许她出宫玩。明景帝膝下公主不多,大公主,二公主早逝,三公主,四公主更是远嫁和亲。只剩五公主跟她,五公主在冷宫出生,自小不受重视,从小体弱多病,如今也只能吊着一口气活着。
萧祁坐下道:“早知今日你来,便带着你一起去骑马了,皇兄先前送给砚儿一匹马,这马性子温顺,砚儿倒是喜欢。”
萧以穗轻笑着:“我同砚哥哥一样都喜欢骑马射箭,改日穗儿定会常来皇叔这来的。”
沈慈笑着没接话,萧以穗在晋南王府用完晚膳,才回宫。
晚上,萧轻砚在自己屋内看书,没一会,沈慈来了,送了一盘糕点过来,萧轻砚起身,“母妃。”
沈慈笑:“坐下,母妃想同你说会话。”
她看着糕点道:“桂花糖饼,你不爱吃甜食,就唯独这糕点你能吃上那么几块。”
萧轻砚看着盘子里的糕点,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细嚼了几口,轻抿着唇,“好吃。”
“你爱吃就好。”沈慈犹豫了一会道:“砚儿,你如今在府里也没人作伴,母妃想若是有个人来陪你,应当也会开心些吧?就像从前初儿那样。”
萧轻砚手一顿,“母妃若是喜欢,砚儿自然也喜欢。”
沈慈听完道:“真的?”
沈慈接着说:“你怎么不问我,是谁?”
萧轻砚看向前方,“谁都不重要,只要母妃喜欢。”
沈慈抓着他的手,语气里藏不住的开心,“这个丫头是你父王故交的孩子,早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他们便认识,要说情谊,恐怕比我时间还要长些。他曾和你父王一起参加多次战役,虽只是一介普通人,但有一身精湛的武义,和你父王出身入死多次,是你父王军下不可多得的武将。你先前从未见过他,也只因为他这人性子如此,君子之交淡如水。先前北蛮战役,他虽和你父王一起归朝,但却在望满楼一案中,意外身世。只剩一个女儿,那个孩子,我见过,当真可爱,跟初儿性子一样,你见了一定会喜欢。如今她一个小姑娘家的,跟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子挤在一个小小的药铺里,母妃有些舍不得,跟你父王也商量好了,把她接来府里一起生活,以后她就是你妹妹。”
沈慈眼里的开心藏不住,萧轻砚没多说,
待沈慈离开,付晟进来,萧轻砚近身伺候的只有付晟一人,他事少,很多事情,都自己来。付晟在他身边,属实也算清闲。
他进来,看到桌上的挂花糖饼道:“世子爷,您怎么又吃上这糖饼了?您不是不爱吃吗?”
萧轻砚没接话,付晟话却比主多,干着活又接道:“今日您出去,府里好像来客人了,王妃一个下午都开心的不得了,上次见她这么开心,还是小郡主还在的时候......”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付晟立马站好,打嘴,“小的错了。”
萧轻砚闭了闭眼,“出去。”
小世子虽然性情还算好,不常发脾气,但是现在这样,付晟也是半点不敢多嘴的,应了一声,就关好门出去了。
几日后,祝稚然跟着阿鸢从外面回来,扬大夫跟裴唯卿坐在那,她小跑进去,“本小姐今日出去给你们买了酒,是我自己赚的钱。”
她捧着一坛酒,豪放地放下,“桃花醉。允许你们一醉方休。”
扬大夫把她拉过来,“你坐,我跟裴先生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直接说不就好了。”祝稚然道:“扭扭捏捏。”
扬大夫道:“在这住的这些天,你感觉怎么样?”
祝稚然笑了,“干嘛?知道自己虐待我,想要对我好点了?”
她翘着腿,点评道:“除了对我凶点,不让我吃甜食,啰嗦了一点,其他的倒也还行。不过,只是现在,日后你好好对我,还是有改正的机会的。”
扬大夫:“.......”
“今日,晋南王跟王妃一起来了,我这小小药铺来了这么两个大人物,只有我跟裴先生在,他们自然不是来我们的。”扬大夫接着道:“晋南王先前你就见过,那日他问你,你日后住哪,我说你跟着我,但如今,王爷跟王妃很喜欢你,想把你带去王府,跟他们一同生活。”
祝稚然听完好一会才道:“你这是肯定的意思?还是询问我的意思?”
扬大夫难得的温柔的同她说:“他们是王爷跟王妃,自然不会随随便便说话。”
话虽没说完,但是她又不是傻子,这根本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像是只要他们喜欢,她就必须得去一样,她起身,咬着唇瓣道:“本小姐不去,他们是强盗吗?喜欢我,我便要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一开始那个王爷怎么没说要收养我?”
“那是因为,你跟着我了,有人养你,你有住处。若你没人要,他定会带你回去,若不想管你,是那无情无义的人,给你腰牌让你找他做什么?他可是王爷,那腰牌可随便给人吗?你爹爹是他故交,关系亲厚,若非我在中间插一脚,你早被带王府去了,如今倒也刚好。”扬大夫道。
祝稚然听完大声道:“你就是不想养我了!一开始装什么好人让我跟着你?你是不是把我卖给那什么王府了?他们给你多少钱?”
她说着说着眼眶通红,裴唯卿见状,拉着她,用衣袖替她把眼泪擦掉,“你傻不傻?他养你若是为了卖你,早在一开始就把你卖了,又费那么多劲整天教你读书,礼仪,规矩呢?这些与他又何干?”
祝稚然边哭边说:“那你们把我送走干嘛?本小姐好不容易不讨厌你们了.....你们还不要我。这天大的荣幸你们该好好接着,不然等你们老了,我可不管你们!”
裴唯卿听完倒是有些意外,“这么说,你早就做好了等我跟扬大夫老了,管我们的准备?”
“那不然呢?你们这么穷怎么娶得起妻子,又怎么生孩子养孩子?除了我,谁要你们。”
明明话里句句是舍不得他们,却仍然骄傲的不行,这丫头有她的傲骨跟可人之处。
扬大夫道:“丫头,晋南王府比我们这好很多,你去那,不管是读的书,还是见得世面,都比这多多了。再说了,你不总说,我跟裴先生是两个没人要的老头吗?你一个姑娘家,总是要长大的,带着阿鸢,跟我住一起,实在不方便。我跟裴先生想了很多,只是为你们的以后着想,若我们有那本事,可以给你比王府更优越的条件,你不愿意,我们自会带你们走。裴先生跟没跟你说过,人是要往前看的,有机会,就要顺着机会往上爬,这样才是智者。王爷王妃是好人,加上你父亲这层关系,他们不可能待你不好。”
“那我以后不就见不到你们了?”祝稚然红着眼睛道。
扬大夫说了那么多,怎么也没想到她第一时间在意的不是自己以后过得好不好,而是见不到他们,他轻声道:“我准备把这药铺卖了,攒些钱去昌文街重新开一个药铺,虽不太可能在王府附近,但我保证不会太远。我是个大夫,有本事去哪都能吃得了饭。”
裴唯卿起来,“反正,我在这也无依无靠,去哪也都一样,昌文街那边怎么也比这有机会得多,你既是我的学生,我不可能放着你不管。”
祝稚然安静了好一会,鼻涕都下来了,“真的?”
裴唯卿从外面捡了一片树叶,替她擦着鼻子,“自然是真的,扬大夫是不可能不管你的,一直都在祝府附近,你去哪,他去那。我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再说了,我一个穷书生,娶不起妻,可不得指着你给我养老。”
祝稚然听完,才坐下,喝了一口茶,缓了缓自己的情绪,“那他们让阿鸢一起去吗?我跟阿鸢一直没分开过。”
“自然,阿鸢去哪都是跟着你的。”扬大夫跟裴唯卿说了好半天,知道他们两个以后也跟她在一起,她才放心了许多。
真是奇怪,他们明明跟她才待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却这般舍不得,崔氏跟她待了六七年,都没有这样舍不得。
这几天,扬大夫跟裴唯卿照常的在药铺,卖掉这间铺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得找人,得看铺子,得买卖双方都觉得满意,才可。只是祝稚然急的不行,她就怕着铺子不那么好卖。总是催扬大夫,倒是扬大夫本来不急,也急了。
一场春雨,让沉寂了一个冬天的万物都变得鲜艳生动起来,天气一日比一日温暖。
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接她到王府的马车来了,她跟阿鸢收拾好东西,走之前看着扬大夫跟裴唯卿,“你们两个尽快来.....要是敢骗我,我就追过来,狠狠教训你们一顿。”
裴唯卿叹气道:“我既是你教书先生,怎会骗你呢?说了会来,一定会来。”
祝稚然有些哽咽,但是她绝不可能让他们看出来的,跟阿鸢上了马车,一路心情都不太好的来到了王府,说起来,还是怪扬大夫跟裴唯卿两个人,崔氏不要她的那天,她都没那么伤心,如今离开这小小的药铺便这么难过,都怪两个老头。
到了王府,被人领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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