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红娘莺莺分不清楚,犯迷糊新郎变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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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沈家女人们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向白家,浑然不知的沈三爷和沈二少爷陪着新姑爷正在花园水榭美酒正酣呢。
“义然呐,快快给你妹夫满上。”在海上摇晃了快一个月,不曾沾酒,今日终于脚碰地了,又是陪侄女婿,沈三爷当然要放开量喝。
同窗诤友成了妹夫,沈义然十分高兴,他屏退了伺候的人,亲手给妹夫和三叔斟酒,一坛莲花白很快就空了。
沈今竹挥着长竿网兜从抄手游廊处奔过来叫道:“三叔!有没有看见一只大彩蝶飞过?它的翅膀足足有碗口那么大呢。”
这熊孩子怎么还不肯放过我?沈三爷顿时觉得头痛,随口敷衍道:“瞧见了,往西边采莲船那里飞,赶紧找去吧。”
“跑了一阵子怪累的,三叔抱我去找嘛!”沈今竹扑过去扭股糖似的歪缠着,在沈三爷耳边悄声道:“祖母找您有急事。”
沈三爷是常年在商海里打滚的人,随机应变道:“诶哟!我的祖宗咧!别扯三叔的耳朵,三叔这就抱你去,不过话说在前头,就抱一会啊,三叔还要回来陪你二姐夫喝酒呢。”
沈今竹点头道:“知道知道,快点啦,二哥和二姐夫在水榭跑不了,我的蝴蝶可是会飞的。”
沈三爷抱起沈今竹说道:“义然陪你妹夫先吃点菜,我去去就来。”
一大一小两人往西边走去,沈义然舀了碗莲子汤递给白灏,歉意道:“那是四妹妹,我祖母打小把她当男孩养,最最调皮不过熊孩子,家里的猫狗见了她都规避三尺的。”
这孩子再熊,那也是小姨子,那里敢说小姨子不好。白灏笑道:“四小姐正值天真浪漫的年纪,此时不淘气更待何时,长大就懂事了”
约一盏茶的时间,沈三爷满头大汗的回来了,丫鬟赶紧递上冰过的帕子,沈三爷连用了三块,方觉得凉快些,苦笑道:“蝴蝶没逮到,给熊孩子抓了几只蜻蜓,这才肯放我回来。喝完莲花白,再尝尝我从京里买的高丽窖藏人参酒,好喝还滋补,今日每人喝一坛。”
白灏被叔侄两个轮番灌,喝的比成亲那天还多,临近中午时,终于支撑不住,抱着酒桌腿肚子起不来了,沈三爷冷哼一声,目光清明,那里还有醉态!两个婆子将白灏架上软轿抬走,沈义然有些不放心,欲跟上去,被沈三爷一把拉住骂道:“你这个坑妹子的臭小子!可怜我大哥大嫂走的早,留下你们兄妹三个,本应抱团相互扶持,你倒好,引狼入室,把亲妹子推到白家这个火坑,成亲三日便要和离!”
沈义然被骂的没头没脑,沈今竹跑过来口齿伶俐的解释一番。从困惑到愕然、到愤怒、到火冒三丈,沈义然顺手抓着空酒坛往地上狠狠一掼,咬牙道:“我以他为诤友,以亲妹托之,竖子安敢欺我!我——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沈三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侄儿,“尽说些没用的,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到时候你全力配合就是,别那怂货一提同窗之谊,你就心软不肯下手。”
白灏腾云驾雾般被两个婆子架到床上,略躺了一会,想吐吐不出来,想睡又睡不着,屋里窗户都开着,凉风徐徐,沈三爷“加料不加价”的高丽人参酒很快起了作用,浑身燥热难当,恨不得抱着冰块。白灏起身脱了大红程子衣,还解开头上的黑色方巾,散了头发,只穿着白绢里衣,顿时觉得轻快了许多,复又躺回床上。
身体是凉快了,心里的燥热却像窗外的蝉鸣般一浪高过一浪,脐下三寸之地蓦地“万丈高楼平地起”,白灏默念八股文章、努力回想国子监教授那比城墙还要刻板的脸,都不是高楼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得自己解决——派出左手初恋情人“五姑娘”出场救火,那“五姑娘”正欲攀登高峰呢,吱呀一声门开了,一盛装丽人端着茶盘走进来,醉眼中依稀是新娘子的模样打扮。
“相公,口渴了吧?来,先喝杯醒酒汤。”丽人的兰花指捧着甜白瓷茶盅,纤纤玉手比自己的五姑娘不知好看多少倍,白灏的高峰更加巍峨气派了,他就着兰花手一饮而尽,顺势将丽人往怀里一扯,“娘子,今日就把你的闺房当洞房吧。”
怀中人并不配合,还抓花了白灏的脸,白灏并没往心里去,新娘子初|夜面皮薄,情有可原嘛。半褪了衣衫,他家教甚严,志向高远,不是那一读书就只想着红【袖添香的轻浮之人,所以至今“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宝剑出鞘,正要试试锋刃,哐当一声巨响,沈韵竹带着一群丫鬟婆子闯进来,见此场景,沈韵竹震颤道:“相公你——你们!”
怎么有两个新娘?白灏定了定心神,仔细一瞧,天啊,身边躺着的女子怎么是妻子的陪嫁丫鬟兰芝?!
沈韵竹的奶娘周嬷嬷将兰芝拖下床来,狠狠扇了一巴掌,骂道:“不要脸的小骚蹄子!你就这么急着要给新姑爷暖床!大热的天,浪出火来,就不怕烧死你自己!”
兰芝捂脸哭叫道:“冤枉啊!我对小姐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小姐担心姑爷喝多了伤身,命我送醒酒汤过来。谁知——呜呜,谁知姑爷借酒装疯侮辱我,我奋力挣扎,嬷嬷请看,我脖子和手上的淤青,还有姑爷脸上的血痕都可以作证的!我若真有不堪的意思
,闷声把生米煮成熟饭即可,又怎么会大力呼救,把周嬷嬷您引过来呢?”
众人看看哭诉的兰芝,又看看披发散衣的白灏,心里有了判断。
沈韵竹泫然欲泣道:“相公,你——你怎可如此对我?”
白灏欲辨忘言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以为是你——”
“还要狡辩!你看看你的模样!”沈韵竹将梳妆台上的镶宝西洋把镜往床上一扔,白灏低头一瞧,倒吸了口凉气,只见自己从眉间到下巴四道血淋淋抓痕、披头散发,衣衫半开,双目微赤,活脱脱一个色中饿鬼,那里有平日风流倜傥的模样!
白灏脑子晕乎乎的,百口莫辩,但看着这个铁证如山的场面,他又觉得自己可能真是酒后失德,唱错了西厢记,红娘和崔莺莺傻傻分不清楚!
“娘子,为夫错了。”白灏忙赔罪不迭,暗想此事虽闹的难堪,但也并非不好收场,做低伏小道歉,哄娘子回心转意便是——陪嫁丫鬟嘛,大多迟早都是暖床的,早晚还不是那么回事。
沈韵竹别过脸去,不看白灏。
兰芝惨然一笑道:“小姐,您待奴婢恩重如山,如今出了这事,奴婢也不想活了,下辈子再伺候您吧!”
言罢,兰芝往黄花梨床柱撞去,鲜血飞溅!
“兰芝!”沈韵竹按住兰芝的额头,鲜血很快染透了衣袖,兰芝面目惨白,气若游丝。
没想到一个丫鬟居然有如此大的气性,白灏当场愣住,调戏丫鬟这事不大不小,可惹出了人命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时白灏同窗好友兼大舅子沈义然赶过来了,他如风火轮般轮圆了胳膊,正反扇了他两巴掌,喝道:“亏你自称饱读诗书,不过是个衣冠禽兽!借酒纵|欲,伤我亲妹,逼死忠仆,我猪油蒙了心,怎会把妹子许配给你这个斯文败类!快快写了和离文书,你我同窗之谊,从此一刀两断!”
几铜盆血水由浓转淡陆续端出房门,大夫指挥着药童将裹了伤药的白布带子给兰芝缠在额头上,开了方子叮嘱道:“这位姑娘并无大碍,这半月不宜走动,躺卧修养为善。”
周嬷嬷谢过送大夫,除了诊金外,还包了个上等的红封,沈韵竹从屏风后走出来,坐在床边,眼角有星星泪痕,“你这糊涂丫头,说好只是做做样子,在床柱那里把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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