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警察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陶泽揪住离得最近的那个警察衣领,一拳揍了下去。
年轻的小警察脑袋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脑袋歪到一边,手里捧着的一杯热茶浇湿了半边身子,却对疼痛恍若未觉,只沉默地任由他发泄。
其余警察见状,赶忙拉开这二人。
陶泽一边挣扎一边吼,“放开我,一群吃干饭的,任由一个情绪不正常的犯人家属独处,搞出这种事——”
他窒息般卡住喉咙,不敢回头看母亲的尸体,眼眶被红血丝占满,渗出的泪水仿佛沁着血。
陶泽满目恨意,对四面八方围拢的所有人冷笑道:“怎么轮到我了就处理得这么及时?我妈是你们故意放任之下害死的对不对?你们这群怪物的走狗!”
最开始被他打的小警察扭过头,满含歉意看着他,嘶哑道:“抱歉,陶先生,是我没能看住你母亲。”
他没说自己是被陶欣然支开,出去替她倒杯茶的功夫,门就被反锁上。
陶泽不需要他的借口,更不需要他假惺惺的道歉,反而更被激怒,身边五六个警察都险些没按住他。
“滚!”
吼完这一声,他突兀卸了力道,像具提线木偶般,被几个警察钳制住手脚,头无力地低垂,身体吊在了半空。
陶泽失声哽咽,每一个字音都在颤抖,“我不要你们道歉,我只要你们把妈妈还给我。”
“……”
在场众人皆是静默。
等病人的情绪稳定后,由医护人员从警察手中接过他带走。
陶欣然的尸体也被小心放下,裹上医院现有的白布。
大家各自忙碌,只有小警察还呆呆捧着早已倾洒的纸杯,出神凝视电风扇上悬着的挂绳。
路过的警察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这绳子是死者自己带来的,恐怕早有自尽的意图,不能完全怪你。”
“天气凉,先把这身湿衣服换了,免得生病。”
小警察嗯了声,将空纸杯丢进垃圾桶,接过一旁护士递来的病号服,医院只有这个。
他前往临时更衣室,合上房门,将警察制服脱了下来,套上蓝白色病号服。
期间那头漆黑短发褪了色般,转为新雪的洁白,亚洲人标志性的褐眸眨了眨,换成紫水晶的瞳色。
极乐给自己带上金色纸王冠发卡,对着镜子比了个耶的手势。
……
警察强制撞门的动静传来时,林雨停这边的对话也强行终止。
他贪恋地以目光描摹林归伞的容颜。
“你不想见我,那我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只求你不要讨厌我,小伞。”他期期艾艾地恳求。
林归伞面色苍白地点头,低低唤了一声,“哥。”
林雨停总算露出一个稍显心安的笑,离开了这间临时征用的审讯室。
脱离林归伞的视线,他脸上的表情立刻消失了,脚步一转迈入电梯,出了负一层登上医院顶楼,站定在领导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不需要回应,他自顾自毫无礼数地推门而入。
秃头啤酒肚的院长正逮着一个医生,劈头盖脸地训话,见林雨停的到来,仿佛电池耗尽的玩具般木讷停下所有动作。
林雨停随手推开他,代替他的位置,饶有兴味审视面前的医生。
金色过肩长发,蔚蓝眼眸如海,典型的欧式高鼻深目,轮廓立体的俊美长相,银边眼镜的防滑链垂在胸前,端看气质显得温和又彬彬有礼。
此刻却是一副目空一切的冷淡神情。
“上次你企图把我送进局子,这回我让你丢饭碗。”
林雨停恶劣地挑起嘴角,“按照人类的话来说,眼下的场景应该叫风水轮流转吧?”
“嗤,明明疯人院是你的领域,却连医生的名头都险些保不住,你是想笑死我吗?往后几百年的乐子都有了。”
拉斐尔没有任何回应,镜片下一双冷冽的眼眸,不带任何感情剖析林雨停的神色。
林雨停不屑道:“装模作样,还是你破防的样子要顺眼得多。”
“千万别想着与我硬碰硬,默认的规矩,在人类世界里不许动用蛮力掀棋盘。”
“而是比谁写的剧本更精彩。”
拉斐尔终于开口了,“这是你写的剧本吗?”
……
当陶泽母亲自杀的消息传到林归伞耳中时,林雨停已经走远了,疯人院正在他身后陷入一片兵荒马乱。
再次见到陶泽,是在几小时后。
他半躺在病床上,刚从镇静剂的余韵中恢复过来,见有人到访也毫无反应,眼神空洞不知落在何处。
林归伞什么话也没说,安静坐在床榻边。
死寂半晌,陶泽先开口了。
“从我有记忆起,一直是妈一个人抚养我长大,听邻居说是那个与我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抛弃了我妈,因为那张重度烧伤的脸。”
“小时候家里又苦又穷,我整个人瘦条条的,比同龄人矮小,因为一张秀气的脸还被嘲笑作娘炮。”
陶泽说到这里,不由自主抿出一抹浅浅的笑,“每到这时,妈就从天而降,凶神恶煞吓跑那群欺负人的小孩。”
“她还抹干净我的花猫脸,对我说她可喜欢我的长相了,有她从前的几分美貌。”
“可我哪知道妈以前长什么样子?反正一定是个大美人。”
陶泽珍惜地摸了摸他的小卷毛,“但我从此喜欢上了自己的脸,喜欢上了与妈妈如出一辙的自来卷头发。”
“后来当明星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当然还因为对学历要求不高,捞钱又快。”
“但我不是干这行的料,工资顶多饿不死自己。”
“好不容易。”他顿了顿,强调道,“真的好不容易拿到一份不错的资源,那个侠盗的角色。”
“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
陶泽话语已经带些哽咽,顿了好久才重新恢复平稳语调。
他仿佛在讲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故事,而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语气淡漠而平静。
“剧组有人瞧上了我的脸,想潜规则我。”
“我抵死不从,于是黑料满天飞,妈毁容后的照片都被人肉扒出来!”
“甚至有一次,我差点在不知情的时候染上毒·瘾!”
陶泽闭了闭眼,“角色这事黄了,给了另一个肯爬床的新人,至于我,则被送进了疯人院。”
林归伞涩然道:“你为什么,不肯早点承认?”
要是再早些,对陶欣然而不是对她说这些话,有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陶泽猛然高声说:“我做不到啊!”
他通红着眼看向林归伞,用力抓挠脑袋,毫不顾惜他最喜爱的卷发,颓然地说:“无论重来多少次,我就是做不到。”
林归伞无法理解他的坚持。
站起身,远离了他,眼神像在看一个不知名的怪物。
“你母亲不止一次说过,就连我也听到了,她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病,你是侠盗还是小明星。”
“她只是希望你能从疯人院出来,哪怕为了她,口头向医院妥协,就连这点小事你都不肯退让吗?”
“……不能。”陶泽直到现在,依旧以垂死的语气挣扎。
林归伞实在看不下去,质问他,“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人都死了,无谓的嘴硬还有意义吗?”
陶泽面对她的指责,无处发泄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引火线,将他的铁石心肠炸开一个缺口。
他总算肯吐露实情,“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母亲身染重病,掉光了头发。”
“我是为了给她治病才当的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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