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她像怀揣心事的少女,在一个安静的午后,面红耳赤地对遥不可及的心上人表白。
江甜果紧张地咬住嘴唇,等待她拙劣的心意被人审判。
“骗子。”林寒松冷峭的眉眼压着,眼中神色越来越冷。他身形高大,影子被正午的日光拉长,压迫感沉重。
江甜果被他这样吓了一跳,心底发凉。
说得好过分,是她装得还不够真挚吗?凭什么这样毫不留情的戳穿?
她心中不服气的小火苗烧得极旺。林寒松看不起她想摆脱她,那她偏偏就要赖着他!
狗男人说完转身又要走,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向前一步按住了他的手臂,然后把人重重一推抵在了青石墙上。她踮起脚尖,闭上眼,以近乎虔诚的姿态,把嘴唇附了上去。
没有任何章法,青涩的只是唇与唇的碰撞。
一股甜香袭来,这个吻开始的突然,结束的更快。快到林寒松都以为是一场幻觉。
林寒松活了二十五年,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被一个身高不到他肩膀的女同志强吻,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随时会有人路过的小巷子里。疯了吧!
心中升起的唯一想法,就是江甜果为了好姻缘,连自己都能豁出去。
所以,自己就是他认定的目标?
林寒松不知道是该感到荣幸还是愤怒。
但,“嘭嘭嘭——”他耳畔一直听到闷雷似的响动。
打雷了吗?
原来是他胸腔里那颗似乎要跃然而出的心脏。
林寒松呆愣的看向眼前的女孩,她媚眼如丝,嘴唇红的吓人,垂散下来的发丝有一两缕贴在他的手臂上,时不时扫过那片肌肤,泛起一阵酥痒。
他从头到脚都是僵的,还没作出反应,就见柔弱的小手牵起了他的手掌,挪动找到心跳的位置。
“心跳得好快,”她主动拉近了距离,浮在耳边吐气如兰,像极了志怪传说里吞吃人心的妖精,“林寒松同志,你对我真的没感觉吗?”
林寒松脑海中的那根绷得死紧的线将近要断了,他启唇又合上,接连如此三次,还是卡壳一般说不出话音来。
该说什么,要说什么?该怎么才能治住这个妖精,让她别再霍乱自己的心。
等不到他的回答,江甜果稍退后两步,直勾勾地看着人。做出这种事,她也臊得不行,不止脸颊,连薄薄的眼睑都浮现一层淡红色。
“我喜欢你,想跟你好,想和你处对象。你亲了我就必须得同意,不能反悔!”
“哦。”林寒松颔首,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从若隐若现的舌尖移开。
午后的空气里只有呼吸声,两个人没说话,青石小巷里,安静到落针可闻。
过了好半晌,林寒松开口,他手指叩紧了,手背青筋脉络因为发力而显眼突出,“刚刚是你主动扑上来,我好像才是受害者吧。”
“而且,”他板着脸,想起刚刚唇与唇的碰撞,心动里掺杂着被人算计的愤怒,“江同志,有件事或许你不清楚,但我有必要告诉你,女流氓也是流氓……”
“所以呢?一张嘴巴亲不响,”江甜果拉着她的胳膊晃呀晃,睫毛忽闪忽闪,就是在耍赖,“你明明可以拒绝,但是没有推开我。林寒松同志,你现在是我的共犯。”
这句情话足够绝杀了吧!
然而,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了,林寒松似乎因为她的话,心情变得更糟糕了。
好尴尬。
江甜果脸上的笑容僵住,潮红褪去,一张小脸白得吓人。
她没想到自己鼓起勇气,甚至是豁出自尊,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自大狂妄,以为有了美貌就能胜券在握,却不知道自己在人家眼里连个玩意儿都算不上。
她垂着眼,不敢看林寒松的表情,更不想看他的表情。她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小巷。
——
巷子里不少人家都在院里种了树,阳光透过叶子缝隙像金子一样点点洒落,难得来了一道凉风,飒飒穿过枝桠上的树叶,扰乱了一处寂静。
林寒松背着身子对着长满青苔的石墙,站了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混在风中被吹得无影无踪。
“江同志!”身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喊声。
江甜果调整好表情回头:“是你啊,王公安。”
转过头这张脸怎么比上一次见到的更好看了,王辉干巴巴地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紧张起来,握在车把上的大手出了层汗水。
“你……,你好啊,吃饭了吗?”
江甜果一下笑了出来,目光滢滢,王辉想起了时间,也意识到自己是问了个蠢问题。
“你这是去哪儿,用不用我载你一程?”
他指了指崭新的自行车,又抬起胳膊,不经意露出腕上的手表,这是雄性天然的开屏行为。
“好啊。”
江甜果从不会因为一个男人,或是一时的失败而气馁。难道离了林寒松她就嫁不出去了,瞧,不到五分钟,现成的男人就送上了门。
她从善如流的上了他的二八杠。
这一小段路,王辉却觉得比活过的二十年都漫长,他心慌意乱,不停地和她搭话。
“你是棉纺厂的职工还是家属?我好像头一次在平城见到你?”
“是家属,之前一直待在乡下,前两天才回来。”
“哦哦,那你有对象没,我……,啊不对,是我有一个朋友想知道。”
“没呢,最近正为这事发愁,王公安那要是有好人选,记得帮我留意着。”
王辉脸色更激动了,正好这会儿快到筒子楼附近,江甜果出声让他停下。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她不打算让邻居看见有陌生男人送她回来。
谢过了热心的王公安,江甜果转身要走,却突然被一句话止住脚步。
“江同志,”王辉鼓起勇气,“你有空吗?我想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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