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岳鹰山高舒家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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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听说聂鹤筠要来越县之后,逢惊越心中就一直不安,直到蕊莓那天早上火急火燎地来敲逢家的门。
他当即就与父亲谈了这件事,谁知父亲竟然一脸难色:“惊越,岳鹰寨的事向来是越县的大难题,鹤筠的大哥在那里做了几年知县,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逢简卓作为泛州府的同知,岳鹰山山贼的事并非在他的职责之外。
这些天越县的人来汇报,他与唐知府日夜商议也是急的抓耳挠腮,他们对于地方之间调兵的难处都心知肚明,各级官吏之间互相推脱甩锅之事他见多了。
只是逢惊越心急如焚,当即就急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来。
母亲撑着他,看着儿子眼里的悲绝之意,也为他求情。
逢简卓这才去打点上下关系,争取为聂棠丰提供更多兵力上的支持。
逢惊越喝了些药便推辞说自己累了,便让母亲回去了。
他简单收拾了行囊,留下一封信后就与卫喜一起去了怀岚苑。
北怀、岚儿和林弦音都在,得知聂鹤筠被岳鹰山掳了去,各自反应皆不相同。
“岳鹰山如今可是舒羡松掌管?”岚儿急问道,北怀镇静地看了看她。
逢惊越摇摇头:“现在大当家的是舒步廷。”
岚儿听到“舒步廷”三个字大吃一惊,手里的暖炉一下子掉在地上。北怀立刻握住她的手安抚她。
“北怀兄、岚姐,我知你们不愿回忆那个地方,可如今鹤筠有难,我已经备好马车准备去越县,还望二位能出手相助、指点惊越一二。”
逢惊越语气恳切,眼眸忧愁地盯着北怀和岚儿。
岚儿双手捂面,擦掉眼角的泪,顿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没想到竟然是他,他还活着。舒羡松肯定死了,他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随后岚儿便讲述了舒家的故事。
岚儿本名舒渺,是舒步廷的姐姐。他们家一共有四个孩子,大哥已经去世,舒步廷和舒融风分别排老三老四。
那年舒羡松上位,几乎屠尽了自己的本家亲戚。
岚儿的祖母一共生了三子一女,分别是舒羡柏、舒羡梅、舒羡松和舒羡竹。
岚儿的父亲舒羡竹自从娶妻之后,就安于寨子里的平稳生活,从未想过做什么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可是舒羡松却丧心病狂,自从闯荡江湖归来之后,就仗着一身武艺逼大哥舒羡柏退位,寨子里的长老们都不同意,于是他杀了所有跟他不对付的人。
舒羡柏一家本就人丁稀少,根本没有人能招架得住舒羡松,于是舒羡松成功夺位上台。
舒羡竹明哲保身了一辈子,却实在看不下去舒羡松的残暴行径,选择反抗,结果被舒羡松反杀。
至此,岚儿的父母、大伯一家、姑姑一家还有大哥都惨死于舒羡松手下。
当时她家里起了大火,她怎么也找不到弟弟舒步廷,就以为舒步廷已经葬身火海,只好带着小妹舒融风匆匆逃难出山。
可是路上又遇到劫匪,她和小妹被打晕带走。
幸好北怀出手相救,岚儿才得以脱身、改名岚儿在泛州城安家。只可惜小妹舒融风早已不知所踪,她这么多年一直在试图寻找舒融风,都没有一点消息。
岚儿说完屋子里寂静无声。她自己也在心中哀叹,既然是步廷取得了寨主之位,那他一定吃了许多苦,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同你一起去岳鹰寨!”林弦音大喝一声道。
“岚儿你好好待在家里,我也同他们一起去。”北怀柔声安慰她。
“不,若真的是步廷,我一定要去见他一面。”岚儿坚定地说。
他们几人便一同去了越县。
到越县时已近深夜,第二天一早逢惊越几人先去见了聂鹤筠的大哥聂棠丰。
这位曾经的大舅哥十分惊讶他们会过来。
逢惊越看出来他已经是在强撑着精神处理公务,十分疲惫,聂鹤筠落入山贼手中这件事一定让他十分揪心。
逢惊越提出自己要亲入敌营探查聂鹤筠是否安在,此举一出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反对,除了林弦音默不作声。
“你又不会武功,去了说不定还会遇难,我的探子已经成功打入内部,很快就能把布防图还有岳鹰寨私自关押的茶农名单给拿到手了,你过去不是添乱做什么!”聂棠丰第一个反对。
逢惊越却回他说:“如今岳鹰寨实力正盛、寨主野心勃勃,我以谋士之身假装投奔,可以配合官府军队里应外合。”
几人争执了一番最终还是拗不过逢惊越。
“我陪你一起去。”林弦音沉着地盯着逢惊越说。
随后聂棠丰便秘密地把细作之间的暗号告诉了他们,这时逢惊越的父亲传书简来,先是大骂了逢惊越一顿,而后告诉他调兵的事在他和聂鹤筠父亲聂乐慨的走动下,八九不离十了。
逢惊越来不及感慨父亲和旧友聂乐慨的事,就快马加鞭和林弦音一起赶赴岳鹰山。
林弦音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提出化名的事,逢惊越脑海里第一个词便是“云年”。他把思念装进名字里,希望能与聂鹤筠在岳鹰山重逢。
北怀他们则假扮成江湖浪人在岳鹰山脚下驻扎,一边接应逢惊越和林弦音。
逢惊越没想到还没进寨子就看见了聂鹤筠。
只不过当时聂鹤筠却一言未发,随即就和舒步廷进了寨子。他以为她还是在嫌弃躲避自己,直到听见舒步廷介绍说她是舒融风。
逢惊越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她以此计脱身。
只不过还没放下心多久,就听见她身边的丫鬟阿黎来报,说她晕倒、不省人事了。
舒步廷立刻喊大夫的同时意识到逢惊越也自称是个大夫,便有意拿这件事试一试他。
逢惊越提着心坐在床边给聂鹤筠把脉,幸而他从小泡着药罐子长大的,自己也读过几本医书,在林弦音的帮助下堪堪应付了过去。
那时躺在床上的聂鹤筠脸色苍白,逢惊越多想亲手抚上她的脸,可舒步廷在一旁他只好忍住冲动。
不一会儿岳鹰寨的大夫也进去判断病情,跟逢惊越猜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能开一些含了补药的安神丸。
当逢惊越得知聂鹤筠口哑的时候,心中如蚂蚁侵蚀般痛彻心扉,是不是他来的太晚了。
他若是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就不必受这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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