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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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仙府的最后面，有一间巨大的藏书楼，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稀世典籍，从法诀符篆，到炼器医治之法，应有尽有。
苏小小就在这书堆里，铺了厚厚的一层，又叠了厚厚的一摞，垫在脑袋底下，睡得口水直流。
李枢端着一碗阳春面推门而入，看到这幅场景时，简直要惊掉下巴。
本来以为，她一定会是乖乖地跪在那，然后想着自己犯的错又觉委屈不已，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暗自抹泪。
却怎么都不会想到，竟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小小？小小？醒醒……”李枢伸手推了她一下。
苏小小正梦到自己在美美地吃着烤鸭，眼看那焦黄酥脆，肥美多汁，酱料饱满的烤鸭就要送到嘴边了时，忽然身子一颤，醒了。
“小小，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呀？要是被师父知道了，他肯定会更加生气的。”
苏小小边抹着唇边的污渍坐起身，边道：“这山上，一共就我们三个人，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李枢不说话了。
但心底里却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她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个只会拉着自己的胳膊哭唧唧的苏小小了。
看来，自己选择带她回山，是对的。
李枢笑了笑，将面碗递到苏小小面前：“先起来把面吃了。”
苏小小的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道过谢之后便赶紧接过了面碗。
李枢起身坐到她旁边，待她吞下一大口面，才又劝道：“予仙宗禁赌，日后万不可再行博戏之事，否则师父恐不会轻饶。”
苏小小喝了口面汤，将噎在喉咙里的一口面顺下去：“我不过是闲得无聊，加上……”
加上知道剧情。
有这样的金手指，不利用一下怎么说得过去。
“加上我被赶出来时身无分文，想着有些灵石傍身，以后日子总不至于过得太艰难……”苏小小委屈巴巴，用原身的口吻说道。
李枢心底一软，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放心吧，你既然已经同我一起入了宗门，必不会再受那样的苦楚。”
苏小小含着面，噙着泪，感激涕零。
这就是传说中的想给每个好妹妹一个家吗？
“所以以后，宗门的规矩，还是要守的……”李枢又道。
苏小小吞下一口面，正要答话，就听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冰冷阴森的声音。
听不到这声音的来源，只觉它似乎存在于千里之外，又似乎近在咫尺，从四面八方而来，又似从心底里一缕一缕滋生。
“不错，”那声音不紧不慢道，“宗门的规矩，必须遵守。”
苏小小忽觉腰际一动，原本拴在腰间的乾坤袋，“咻”地一声腾空而起飞出门去。
“我、我的灵石！”
话未说完，苏小小已经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以一种靠她自己绝不可能施展的速度，迅速闪到了那一排一排高耸入云的书架面前，“扑通”一声跪倒。
手里端着的碗，举过头顶，倏而一翻，面汤便“哗啦”一下全浇到了自己头上。
“三个时辰，少一刻，十倍抵还。”那声音淡淡道。
“师父？”李枢惊异之余，不忘行礼。
虽然他压根不知道人在哪。
“无关人等，尽速离去，否则同罪论处。”
这话是对李枢说的，话音一落，周遭“簌簌”的风声便都消失不见，空气都放佛一下子安静下来。
李枢紧跑几步到苏小小面前，扶着她的肩关切道：“小小，你没事吧？”
苏小小形容呆滞，面如土色，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李枢想帮她把头上的面条拿下来，却又一时无从下手。
“师父是什么时候来的？幸好啊，面已经快吃完了，汤也不烫了，要不然，这可……小小，你、你没事吧？”
苏小小撩开挂在眼前门帘一样的面条，气得浑身发抖，嘴角也在止不住地抽搐。
“你说，他这是不是在蓄意报复？”
“怎么会，师父他都那么大的……”
他想说师父他都那么大的人了，不会如此幼稚，忽觉这话似乎不妥，于是又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这、这是清洁符……小小，你待会自己处理一下，我先回去了……”
李枢离去的脚步声迅速消失在夜晚潮湿的石板路上。
苏小小将掌中的清洁符一点一点攥紧，揉碎，慢慢咧开嘴。
笑得像个鬼。
。
次日一大早，苏小小便同李枢一起候在了默室内。
俄顷之后，予羲宸悠然而至。
二人起身行礼，予羲宸并未多言，一抬手，苏小小与李枢二人面前的岸几上便分别出现了一卷书册。
“修仙者，先修心，而后修身。心不明，则气不清，身而不得法。心界澄明透彻，则天地浩然正气，皆可为我所用，身法自成。”
苏小小瞪着两只眼睛，时而点头，时而沉思，听得无比认真的样子。
予羲宸淡淡地往这厢扫了一眼，将书册揭过一页。
还说不是为了骗本尊的修为？
看你如此求知若渴的样子。
呵，怪只怪本尊，一朝不慎……
一个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卑劣女子而已。
满身恶习，满口谎话。
“修仙之人，不论是以剑入道，抑或其他，实际上，都是以此坚定地想要除魔卫道，守护苍生之心而入道，大道殊途，然同归本心。”
“哦～～～”苏小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忽而又眉头紧锁，似有疑惑未解。
予羲宸实在是无法忽视她这些小动作，放下手中书卷蹙眉道：“何处有惑？”
苏小小就等着他问呢。
当下起身抱拳道：“敢问师父，弟子曾听过一句话，说‘君子量大，小人气大’，君子品德高尚，修得仙姿不足为奇。但不知，这小人，是否也可以？”
予羲宸的眉尖抽了抽。
“修仙一事，与气量大小无关，只要心怀苍生，有锄强扶弱，扶危济困之心，人人皆可得道。”
苏小小抚腮道：“哦，原来如此，难怪……”
予羲宸的眸光变得幽暗。
“难怪什么？”他道。
“难怪，有些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也能成为像师父这样境界不低的修士……”
李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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