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 肆意妄为女尊太女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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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瞧瞧我看到了谁?”
赵恒挡住来人去路,一脸似笑非笑,“这不是得到过殿下赠伞之恩的郑公子吗,您这是想去哪,找殿下还伞吗?”
一句话说得周围顿时静了下来,众人望向他们,一会看看果真抱着伞的郑裕林,一会看看张扬艳丽的赵恒,神态各异。
在场没有人不知道他们和太女之间的牵扯,尤其郑裕林,赵恒还只是有弟弟在太女身边,这个到底是他的优势还是劣势,谁也说不好。
换位思考下,如果是他们已经成为太女的宠君,定然不会愿意再来一个人和他争宠。
哪怕那人是他亲兄弟。
何况异父同母也算不得多亲近,只怕到时候助力不成反成阻力。
但是郑裕林却不同,她与太女实打实见过面,甚至有过交谈、短暂相处过,论起印象最深,现场所有人估计都比不过他。
而且郑家祖上本就是后族……
一时间众人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有警惕、有打量,更多的还是敌视。
正君之位只有一个,可他们都想要,最有可能的那个自然成了公敌。
郑裕林抱紧伞,垂下的眼里闪过不耐,面上却依旧一副怯怯的模样,“我不是……我只是想去亭子里歇歇。”
“不是?那今日天朗气晴,又无雨,你带着把伞是做甚?”赵恒平生最厌恶这般柔弱姿态,让他很容易联想到他那个美貌无双的弟弟。
明明血脉那么低贱,偏因为长了副好容貌便能和他平起平坐,不仅曾经害得他多次被母亲责罚,如今居然还要靠着他才能争取正君之位。
赵恒想起来时母亲的叮嘱,脸上不由浮上一抹阴鸷。
想让他讨好那个肮脏的家伙?他也配!
“难道是这把伞特别漂亮?快让我也瞧瞧。”赵恒伸手,就要去夺他怀里的伞。
宴会开始前他就想找他,可惜他缩在府里不出门,愣是寻不到下手的机会,不然……
他眸光闪了闪,动作越发急切,期望靠着一把伞引起殿下的怜惜?
想都别想。
“你做什么!”郑裕林慌张往后退,可惜他这段时间为了保持身材,每日进食甚少,力气哪里比得过他。
不过眨眼间,怀里一空,伞已经
被抢了过去。
“还给我!”
他着急的要去夺,赵恒举着伞左躲右躲,表情透着几分恶劣,语气却好似十分不解,“我只是想看一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一把伞而已,至于这么小气吗?”
避让间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湖边,赵恒瞥见,正想转个方向,右脚却忽然被绊了下。
他下意识惊叫一声,身体便是一歪,手臂不由自主扬起,抓着的伞柄蓦地朝外飞去。
“咚”,赵恒狠狠摔在了地上,手肘擦过地面,火辣辣的疼,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扑通”,那把刚才还被争夺的伞直直坠入湖中,转眼便沉了下去、消失无踪。
现场又是一静,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赵公子,你为什么要扔掉太女殿下的伞?”
“不,我没有!”赵恒顾不得胳膊上的伤,连忙辩解,“不是我扔的,有人绊了我一下,我站不稳才不小心掉了!”
“这么说你是知道那伞是太女殿下的?那为何还要去抢?”
赵恒哑然,他本打算拉扯中让郑裕林“扯坏”那把伞,即使事后问责起来,他只推说不知道那伞是谁的便是,是郑裕林没保管好伞、还损害了太女的物件,与他无关。
可是现在却成了他把殿下的伞扔了……
他忍不住心慌意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辩解。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似认定了他对太女不敬,故意拿伞出气。
郑裕林低着头,唇角隐晦的撇了撇,透着些讥讽。
蠢货,还想来找他的麻烦,却没看到他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只等着他跌下去把他踩死。
从知道慈济寺的事情泄露出去后,他就明白在正君之位定下来前,他必须保持低调,不然很可能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所以他安分的待在府里,不管什么邀请一概不去,就连府内别人送来的吃食点心也全都不碰,装病、示弱直到今天,没想到第一个来找麻烦的竟然是另一个靶子赵恒。
可想而知,他有多蠢。
不过这样也好,倒是无意中还帮了他一把。
郑裕林看向仍泛着涟漪的湖面,算着宴席开始的时间和路程,眸底不禁闪过一道异彩。
众人只听又是“扑通”一声,再转头时却发现他已
经跳入了湖中。
单薄的衣衫被湖水浸湿,瘦削的面容越发显得苍白,可眉宇间却满是坚毅,他不停的下沉、浮起,只为了寻找那把非常普通的油纸伞。
此情此景,怎能不叫人动容。
“他疯啦?!”有人低呼,春日气温还低,这样泡一场回去不病才怪。
而且那是湖哎,宽阔无边、不知有多深的大湖泊,若是腿一抽筋,淹死都有可能。
“对自己这么狠的吗……”
众人皆愣在了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去救人。”殷锦成冷冷斜视身后的宫人,黑眸幽深,似乎别有意味,“知道该怎么救吗?”
“……是。”
“哎,姐姐们。”洛溯点了点同样旁观的几个年轻女官,笑容温和,仿佛还带着两分天真。
“有没有人能去救救他呀,回头我一定跟殿下为你们表功。”
几人对视一眼,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在湖里浑身湿透的状态。
这要是救了,只怕就要娶他了。
辅国将军府做亲家,还可能得到太女赏识……
“我去!”当即就有一人迅速奔了过去,留下其他动作没她快的同僚满脸懊恼。
“阿弥陀佛。”明心闭眼,手指飞快的转动佛珠,脚下却一步未动。
众生百态,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听见动静忍不住好奇凑过来的夏安和扫视一圈,莫名的凉意从脊椎往上窜,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看看仿若无事般的洛溯和明心,又看看面色冰冷、死死盯着湖面的殷锦成,瞳孔慢慢睁大。
完蛋,忽然感觉夏沁颜的侍君们都比她厉害是怎么回事!
“不仅厉害,还挺狠心。”一人走到夏沁颜身边,和她一起向下望,“那位郑公子好像有点可怜呐。”
“郑家原本共有四位公子。”冥夜立在夏沁颜身后,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感情。
“一位在儿时和郑二公子出门玩耍时走丢,此后再未找回;一位参加宴会借用二公子的诗被发现,声名狼藉;还有一位月前不知误食了什么,脸上突起红疹,数日后疹退却留下了印记,不是毁容胜似毁容。”
月前,夏沁颜挑眉,不就是她上慈济寺之时?
“那位长得好?
“与明心有几分相似。
“是吗。夏沁颜眼神微凉,“他倒是会未雨绸缪。
竟是那么早就知道先铲除异己了,枉她刚才看见他跳进水里还惊喜了一瞬。
有心计不是坏事,相反能用心计扭转颓势、反败为胜,她反而会更欣赏。
但是前提是得有底线,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
她坐回石凳,不再关注那边,好似根本不在意结果如何。
她身侧的人却没动,高大凛然的身躯、萧疏淡远的气质,站在高处飘飘欲仙,却又透着股无法言喻的威严和王者气度。
夏沁颜目光幽深,这位国师和她想象的似乎有点不一样。
相比起“神棍、“妖道,他更像是万万人之上的帝王。
她瞥了眼夏玺,这样的人您都能容忍?不怕他哪天抢了您的皇位啊?
夏玺暗暗瞪她,眼里的意思十分明显——朕没你心眼那么小。
夏沁颜呵呵,怕不是心宽,而是拿他没办法吧?
别的不提,仅是令男子怀孕这一点就证明对方绝不是一般坑蒙拐骗之辈,起码有点邪术在里面。
而且他自先帝时便是国师,至今已有近五十年,可现在瞧着依旧如双十年纪。
怪不得连秀容那般在宫廷沉浮了快一辈子的人都能那么推崇,深信他有大神通。
夏沁颜摸了摸下巴,不知道神通和大炮对上,哪个更胜一筹?
似乎察觉到她的腹诽,那人转身,含笑望来,俊美的脸上隐约透着丝无奈。
“看来殿下不是很信任珺某。
“她小孩子心性,国师切莫与她计较。夏玺笑着接话,“先前国师为这孩子批过命,不知如今命格可有变化?
“有。
“好还是坏?
夏沁颜懒懒抬眸,好整以暇,那模样就像是被批命的不是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编的促狭。
“殿下命格贵重,只有更好,绝不会变坏。
珺晔缓步往前,如画般的眉眼温和似水,“天下无人能改变这点。
“你也不能?
“我也不能。
无论是作
为仙帝的我,还是不得已占据了这具身体的我,都不能。
珺晔伸手,轻轻在她眉心一点,金光闪过,一朵青色莲花若隐若现。
青莲,从混沌时期就存在的上古神,天地间唯一超脱于六界之外的生灵,不被天道所控,不受时空法则影响。
天上地下,谁又能奈她何?
*
珺晔是第一个发现夏沁颜可能转生的人,因为在被月老告知出现红线时,他就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那时他以为最早也是在她升上仙君之后,他甚至想过如果天道要提前让他补齐升仙帝时的情劫,他又该以何种方式推迟才能不影响到她。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完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混乱之下被修罗摆了一道。
等反应过来,那几个已经有一个算一个跟着下了凡,只剩下他,找了许久才终于确定他们所在,可惜先机却已失。
不过也不完全是毫无益处。
珺晔瞥了眼一如既往沉默的冥夜,也就是玄冥,起码他比他们多了记忆。
来得早又如何,提前抢占了她身边最有利位置又如何?他也可以省掉转世那一步,以意识入界。
至于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
珺晔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不仅是邪修,为了收取信仰之力,肆意颠倒乾坤,破坏小世界规则,而且还敢试图窥视她的命格,甚至准备施法转嫁她的气运到他自己身上,遭到反噬、一命呜呼实乃咎由自取。
“国师?”夏沁颜抚着眉心,只觉有点微微的灼热自上而下,让四肢百骇都暖了起来。
这些时日一直隐隐作痛的额角得到缓解,似乎连大脑都清明了两分。
“殿下最近有些劳神了。”珺晔目光含笑,自然的收回手,“宽心,您气运深厚、来历不凡,任何试图对您不利的人都会自食恶果,即便天塌了,也伤不到您分毫。”
夏沁颜眸光闪了闪,仔细打量他,从眉眼到唇形,仿佛想将他看透,“来历不凡?”
珺晔笑而不语,这副姿态换成别人,夏沁颜只会觉得对方在故弄玄虚,可是出现在他身上,却莫名让人不由不信服。
“国师与孤想象中的……”她意味不明的顿了顿,“很不一样。
“若能让殿下改观两分,那是在下的荣幸。珺晔执起她的手,俯身行了一礼,态度十分恭谦。
夏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国师一向高傲到目下无尘,即便是需要什么供养,那也是派遣道童前来,从不见他主动露面。
今日不仅突然出现,还对颜儿这般客气……
她看向女儿,不禁想起那则预言,再联想到近日她种种的变化。
大梦初醒,凤凰于飞,难不成大夏国祚真能永延?
“国师当真觉得一个王朝可以千年万年存续吗?
夏沁颜步下假山,回首望了眼临近的皇宫,“自它始建起已有三百多年历史,历经三个朝代、二十几任皇帝,最短一朝不过区区几十年,甚至没有太祖一人在位时间长。
王朝兴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正所谓“人生有代谢,往来成古今,这是大势所趋,也是由于王朝内部原因所致。
一个朝代的建立、发展和衰落,正是从无序到有序再到平衡的过程。随着能量衰落、各种制度的僵化,新陈代谢能力减弱,越来越多的弊端就会涌现,最终使王朝进入停滞。
即使它看着依然庞大无比,可实际上早已千疮百孔,这时候只需要一点点风浪便足以摧毁大厦。
然后世界再恢复无序,等待新的有序开始,周而复始,历史的车轮从不会因个人而改变。
“如今大夏已经存续百年,从上升期过渡到稳定期,实际上孤觉得它已经开始疲软了,很多人不再积极进取,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到争权夺利上。
比如赵家、郑家,再比如她的几个姐妹们。
夏沁颜唇角一勾,皇家和臣子之间就像正负两极,皇家稳固强大,臣子再也能为也不敢生出二心。
好比太祖时期,哪怕她同样没有子嗣,可是底下却无人敢动。就算她最后选了一个与赵夏两家没有丁点血缘关系的继位者,所有人也只能乖乖听命。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个个争着抢着跳出来,在皇女们之间蹦跶,仿佛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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