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重掌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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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如杨玉凝事先预料的那样，吴尚峰对待她的态度越来越明确，明升暗降那一套都懒得再用，将免去她实权的事做得人尽皆知。
入冬之后，她手下的大半队员被重新分派到了梁遇的二分队，她几乎成了光杆司令。
梁遇现如今接替她的工作，每日负责操练手下队员，忙的颠三倒四，不得安宁。
倒是杨玉凝日日逍遥，闲得仿佛已经要退休养老了，心安理得地将行动队的担子全甩给了她的老师。
总部里看笑话的人始终不在少数，行动队中从前就看不惯杨玉凝当家的人，曾经迫于她的威压不敢造次，这会儿也都现原形了，张口闭口间都是嘲讽，竟都不避人了。
杨玉凝对这些情况心知肚明，所以她近些日子也懒得出门闲晃，平白受些冷言冷语，好没意思。
如果现下这种情形能够令会长安心的话，其实她也无所谓。虽然落得如今局面，她觉得有些丢人，却也好过丢了性命。
不过会长似乎也没有养着她吃白饭的打算，这样的形势持续没几个月，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吴尚峰将她叫去办公室，给她安排了新的差事。
“让我去修海上观测塔？”杨玉凝虽然早有预料，吴尚峰是不会授予她大权在手的，却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向她提出这种要求。
自从扶摇的人从西大陆那边打过来，吴尚峰就格外重视海上巡逻防御，企图将西大陆混往这边的奸细拦挡在海面之上，让他们没有机会登陆，更无法造次。
但是，扶摇协会的人还是不断登陆海岸，即便赤瑾再三清查每日抵达海边的船，也未能阻止西大陆源源不断向这边输送人手。
情报科的人无法确定他们究竟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到东大陆的，也无法阻止他们。
修建海上观测塔就是吴尚峰现阶段想到的应对之策之一，所谓站得高看的远，在海边修一座高耸的观测塔，可以随时监视到海上有无可疑的接近之物。
吴尚峰势要将西大陆的可疑人员截在东大陆之外。
“会长，这种工程难道不应该交给后勤部门去统筹安排吗？最近几乎不打仗，行动队的训练安排也依据当下形势有了变革，用不着日日打枪射击做基础练习，而是转而练习使用高级魔法道具，已不再需要从前那么多后勤人员协助工作了，他们那边才是闲人最多的地方吧？”
杨玉凝无奈，她都已经甘心将大权交还，能不能别没事乱琢磨她，还给她安排这种苦力工作？
她又不会修塔，去参与工程能帮上什么忙？打杂？还是纯纯在海边晒日光浴？
吴尚峰笑呵呵地看着她道：“玉凝啊，你最近不也很清闲吗？后勤部门自然会有人被派去干活，你就也多花时间帮帮忙吧。”
杨玉凝直言：“您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忙？”
“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杨玉凝暗暗咬牙，点了点头，“行，明白了。”
说干就干，当殷紫尘和后勤部门的人来寻她，说是要一起去海边研究观测塔建在何处时，杨玉正好整队完自己所剩不多的手下，蓄势待发。
殷紫尘走在杨玉凝和夏晴舞的身后，悄悄窥视着这二人的反应，觉得她们极不正常。
会长就差拿她们当杂役了，被派去做这种苦力，任谁心里都会不舒服，怎么却不见那二人脸色有异呢？
殷紫尘心想，定然是这两个奸滑之人伪装的太好，将情绪敛去不易被人察觉，心中却一定是骂过千遍万遍了。
依夏晴舞的脾气，不高兴是肯定的，不过在出发之前，杨玉凝已经宽慰过她了，叫她把这种苦力行动视作保命的手段，去了现场也不必亲身做工，只混混样子就行了。
杨玉凝这么说了，夏晴舞转念一想觉得没毛病，索性背上了厚重的行囊，随着大部队抵达了海边。
今日阳光正好，艳阳明媚。抵达目的地后，殷紫尘带人勘测海域水位深浅，测算着适合筑塔的地点。
待后勤部门有了结论之后，她回头去找杨玉凝的身影，想与她商量一下再最终敲定。
结果她一回头，就见海滩上不知何时已经支起了一把遮阳伞，杨玉凝正懒洋洋地躺在阴凉地上，四肢舒展，看上去很是享受。
而夏晴舞坐在折叠小凳上，从包里翻出瓜果来，削了皮递给杨玉凝。
殷紫尘：“……”
别人是来干活的，她俩是来度假的。
殷紫尘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笑模样，走向了好不惬意的那两人，对着在沙滩上躺尸的杨玉凝说：“你来看看，玉凝，我们选这个地方筑塔可好？”
杨玉凝身都未起，抬手将殷紫尘手里的测算图拿过来，看了看上面标记着的海域深浅和海底地质勘测记录，对她点了点头。
“去吧。”
殷紫尘嘴角一抽，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成了杨玉凝的下属，正在被呼来喝去的呢？
“小心点啊，质量修好一点，海水日日腐蚀，你们的建筑若不过关，这塔即便修起来了，没两日也得倒回海里。”杨玉凝随口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
殷紫尘深呼吸，默默嘱咐自己，不能和这个人闹，不能与这个人吵，维持表面的和气。然后她迈着沉重到充满怨气的步伐，反身回去与后勤部门的人交代工程了。
“你真打算全程当甩手掌柜啊？”夏晴舞看着已经闭目准备小憩的人，有些奇怪。
“姐姐，别多想，我是单纯不懂这些建筑上的事情，也懒得插手，随便他们明白人折腾去吧。”
“你是不是不赞成会长在这个时候修建观测塔？”
杨玉凝缓缓睁开眼，笑着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为什么？”夏晴舞问。
“因为我觉得眼下该着紧的事情，不是修建不确定是否有用的观测塔，而是要先肃清已经登上东大陆的既定威胁。”
叶云肖带着之前残存的手下，一直潜伏在这里没有离开，近来又不断召集了更多的人手来此集合，定是在酝酿着何时集结了战力，与赤瑾再战。
“是，我也这么觉得。”夏晴舞不由皱眉。
会长的心思，有时候真让人难以理解。放着东大陆上不知藏匿在何处的扶摇军不管，反倒是日日忙着阻止新的小卒登陆。
这处理问题的方式，还挺声东击西的。
杨玉凝枕麻了一条手臂，不动声色地转而去枕另一条，她侧头望着夏晴舞笑道：“别操心了，随便他们折腾去吧，这个观测塔日后有没有用我不确定，所以它现在不配我耗费体力精力去建。”
“说得也是。”夏晴舞也不坐在小矮凳上了，她和杨玉凝一起，挨着躺到了沙滩上，微微阖目，享受白日间的轻柔海风静静吹拂过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能享受时就享受。”杨玉凝淡淡说道。
一月之后，高塔建成，吴尚峰亲自来参观。到达塔下，他顺着阶梯爬到塔顶的平台，拿望远镜向远方无际的海面看。
“视野不错。”吴尚峰拿这四个字打发了辛苦一月的后勤部门和杨玉凝手下的行动队人员。他转脸望向杨玉凝，“辛苦了，杨队长。”
杨玉凝摆手，实话实说道：“不辛苦，我什么也没干。”
殷紫尘在人群之中默默捏紧双手，心道：她可真是坦然，竟然将自己明目张胆偷懒的事情就这么说出来了。
之后的时日里，梁遇顶替杨玉凝总队长的职务，带领行动队与潜伏在赤瑾周围的扶摇之人不断交手，双方皆有伤亡，打狠了的时候，波及当地普通住户的事情也常常发生。
周边的普通人类不堪受扰，为了避祸，他们搬迁的搬迁，来赤瑾大门口闹事的人也不少。
他们指着梁遇的鼻子叫嚣，说他没有统领行动队的才能，既不能肃清东大陆内部之患，又保不全大陆上的安宁，实在不配身居此位。
其实统领不善的事情也不能全怪梁遇一人，行动队里刺儿头始终不在少数，这些人得了机会就给梁遇使绊子，看他无奈的模样便露出得逞的笑意。
而梁遇面活心软，拉不下脸来好好整治手下人，还不比他在培训学校教训学员时有魄力，故而时常碰上手下不听从调遣的事。
他从不希望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波及到附近的普通人类，但他的手下却不顾虑这些。
每次任务途中，他们把追击敌人当成一场游乐，只要最终能达成目标，过程之中误伤普通人，或者摧毁民房之类的，他们全然不放在眼里。
也难怪附近的普通人类对行动队的意见那么大，梁遇作为名义上的领导，受到群众的群起攻之，也是没法子的事。
夏晴舞将消息带来的时候，杨玉凝正透过窗帘偷瞄外边的乱局，她看见梁遇迫于舆论不得不亲自露面，向满腹抱怨的普通人类解释道歉，保证他们此后的生活不会受到打扰。
杨玉凝摇了摇头，这种保证，即便他说出口，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玉凝，你之前预料到的情况终于发生了。”夏晴舞走到窗边，和她一起看着外面的情势。“梁教官到底是没有统领偌大行动队的才能，他还是适合回去带培训学校的新生。”
杨玉凝闻言，也只是微微一挑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如果他真的能回去那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里并不适合他。”
“我看也不是很适合你吧。”夏晴舞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身旁之人，“你在这里受的委屈比梁教官少？会长这个人啊……无能之人他看不上，有能的人他又忌惮，真是矛盾。”
“人之常情罢了。”杨玉凝笑了，转身走到了桌边，手臂撑着桌沿。
“看着吧，行动队快要撑不住了，接下来如果会长再来找我，我可得好好摆个谱。得让那老家伙明白，行动队不是随便交付给什么人都能够撑得起来的。”
“没了我，就不行。”
梁遇已经超过三日未曾露面了，也不带领手下做每日的惯例训练，整个人颓的要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门。
在赤瑾效命多年，他还没有这么挫败过，为什么这里的人和他曾经负责培训的学生差这么多呢？
梁遇郁郁不得志，行动队却不能一日无主。杨玉凝很快就被召唤到吴尚峰面前，会长这会儿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躲闪，在开口之前就对她谄媚的笑。
“会长有什么吩咐？”杨玉凝照旧乐呵呵的望着他，“是需要我再去修建几座观测塔吗？您莫不是希望整片海岸线上都布满我们协会的观测塔？”
“不是……”吴尚峰瞧着面色十分尴尬，他咳嗽了一声，道：“梁队长近来情绪不佳，行动队进入了停滞期，你重新带领众人，准备和扶摇进行下一场争斗吧。”
“行啊。”杨玉凝一口答应下来。
还没等吴尚峰松下一口气，就听她又说道：“不过，我现在拿什么身份去统领行动队啊？会长，您应该知道的吧，协会内部现在都笑我是一个光杆司令呢。这情况是谁造成的？”
“……”吴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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