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红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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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沅锦听罢愣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她没想到蒋瞻还能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刹那间，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冷着一副嗓子，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蒋先生，麻烦你出去。”
这么多年过去，他大概率已经跟当年那个订婚的女朋友结婚了，此刻还不要脸地问李沅锦要不要搞婚外情，真是离谱。
蒋瞻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正对着她，隔着医用口罩，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的脸，双眸明亮而清澈，一副认真的样子。
窗外花影摇曳，室内消毒水的气味弥漫，种气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似乎要将所有的温柔与浪漫都掩盖掉。
蒋瞻望向她的眼眸，她的眼神变得如此陌生，就像一潭死水，他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痕迹，他其实也不知道要找什么——或许是一些残存的爱意，可他一无所获。
原来灿光白日也会如碎裂般纷纷散落，只留下满地狼藉。
蒋瞻声音很低：“上回只推给你CT机的供应商名片。”
“其他设备的售后联系方式，你还要不要了？”
李沅锦快速在脑海里面盘一下蒋瞻送来的几套东西，大多品牌跟她在仁星医院科室都有联系，于是她果断摇摇头，不留回旋余地地拒绝：
“不用了——后面我护士入职后会跟您联系。”
蒋瞻察觉到李沅锦眼睛中的异样，他清楚地读懂了她眼神中的含义——她在赶他走。
然而此时，他内心仿佛被一种卑劣的力量占据，以前她只要表现出一点不开心，他总会背地里想办法替她摆平事情，可现在，他偏要逆着来，刻意让她不开心。
蒋瞻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好像很了解情况似的：“齐振声给你画饼呢——你以为这里是市中心？”
李沅锦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谁不想要医护四手操作，但基层条件在这摆着，薪资待遇差、发展前景堪忧，根本留不住护士，她如果不是被借调，打死她也不会应聘。
“不劳你费心。”
李沅锦全身上下嘴最硬，因为没有护士，她白天干口腔医生的活，晚上还要加班干公卫的活，根本看不到头，费用收不上来，患者一听烤瓷牙冠不进医保，掉头就走，全流失到村里赤脚大夫手里，可她愣是这么坚持下来，没一句怨言。
李沅锦每次给人嘴里拆不良修复体的时候，都要辱骂这些无良大夫千百遍，牙龈退缩已经是最小的副作用了，有些缺德大师用已经淘汰的锤造牙冠，当时搞完看着是没什么大碍，没几年下面基牙都烂光了。
“另外，这里是诊所，是给人看病的地方，你最好别来。”
眉峰下的眼波流转，蒋瞻轻挑眉毛，余光瞟一眼她：“你们所长欢迎我天天来。”
李沅锦讲话特别直接：“他是欢迎你捐赠的医疗设备、药品和耗材。”
蒋瞻不为所动：“那也是欢迎我，怎么没见他欢迎你那位丈夫？”
无论话题如何转换，蒋瞻总是能够巧妙地绕回到李沅锦口中的丈夫身上，可偏偏她缄口不谈，他继续往下说：“听说你住在宿舍，你的丈夫能接受分居么？”
李沅锦打断他：“够了蒋先生——”
“我知道当年的事我做得太不留余地，我也想到你会不甘心，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了，我正式跟你道歉。”
“对不起。”
蒋瞻那双一直透着疏离的眼眸，在这一刻稍稍抬起，夕阳渐落，余晖悠悠地洒落在他的侧脸，他冷峻的面容，在这余晖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柔和与温暖。
他淡淡的语气追问：“道歉以后呢？”
李沅锦回答得干干脆脆：“没有以后。”
“到此为止——以后我也会在所有场合尽量避免与你见面。”
李沅锦的语气平静又坚决，阔别数年，蒋瞻忽觉她变得很多，心中五味杂陈，可他数年在生意场上斡旋，也改变不少，直面她的这一刻，他发现，他所有的自信都瞬间瓦解，无法像之前预想的那么清心寡欲。
他没有放弃对她的幻想，即使会被她认为是卑鄙、轻佻，他也大大方方认。
“那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蒋瞻淡淡道。
不接受道歉，不接受“到此为止”，也不接受避免见面，去他妈的。
可李沅锦不是随便干嘴炮的，她说到做到，只要提前得知蒋瞻他们公司要来做测试、安设备，她一定躲得远远的，能避则避。
去海城市区领放射证的时候，李沅锦趁此时机回父母家一趟，收拾些旧衣服准备捐出去，当时秦静和李澜光退休后，商量一番决定在海城养老，老两口本来想买一套一百多平的大三居，三人一起住，后来考虑到市里堵车严重，便分开买了两套小的，一南一北。
李沅锦那套两居室位于仁星医院三公里处，她原本上班十分方便，随便骑个共享单车就去医院了，就算步行也很便利。
小区名字叫梨晶苑，二手商品房，入手的时候房价还没疯涨，花钱简装以后她就到青禾入职了，也没机会住，后来祁祉正好说要找房子租，李沅锦摇身一变，成为他的房东。
从父母家收拾完，祁祉刚好给李沅锦转账下一年租金，她目光停留在屏幕上，思虑几分钟后把钱退回，随后打车到梨晶苑。
李沅锦敲门后过去许久，祁祉才睡眼惺忪从屋里打开门，他这阵子休假调整，天天宅在家。
祁祉：“你一个人过来的？”
李沅锦“嗯”一声，提着行李箱进房门：“我过来收拾换季的衣服。”
“过好今年，我打算把房子收回来自己住，你得另外找房子了，祁祉，早点搬，我退你一个月租金。”
祁祉整个人松松垮垮地站在那里，吊儿郎当的，光脚踩在地上，表情中有些不满：“那也不用搬吧，你这儿不是有两间房么，匀我一间，我现在住的主卧给你住呗。”
李沅锦：“不合适。”
“万一被人拍到，不好，我不想给你造成麻烦。”
祁祉回国后事业发展得不错，刚回来那几年几乎全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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