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玩儿上瘾了是吧?
林归伞以眼神传达这个意思。
到了这地步,马甲摇摇欲坠了还玩医生剧本。
拉斐尔甚至说什么赌上他医生的名义,他是医生吗?
就算是,那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庸医!
林归伞在心底愤愤骂道,十万字脏话因为声带报废说不出口,最后凝聚成一个简短有力的。
“滚!”
拉斐尔微蹙了眉头,沉吟片刻后还是松开,无奈道:“林小姐似乎对我抱有抵触心,我能问问原因吗?”
林归伞打定主意无视他,别过头,“你自己知道。”
拉斐尔叹了口气,见她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也只能说:“不急,慢慢来,我下次再来看你。”
直到听见落锁声。
林归伞紧绷的心神才松懈下来。
负一层发生那么大的火灾,她为了救陶泽拖延太久,受伤了才是正常情况。
当然也有可能是拉斐尔恼羞成怒,利用怪物的能力篡改出这个对祂有利的现实。
林归伞依然分不清现实与幻象。
但她遵从自己的本心,遵从潜意识对这一切的判断,那就是对拉斐尔的不信任。
现实中他是个庸医,幻觉里他是怪物boss。
合情合理。
麻烦的是她该如何脱离眼下的处境?
医院负一层被分割成多个区域,据说火势控制及时,只有她们所在的地方被严重烧毁,晓天仪和其他几人转移至空置的区域。
只有她伤势最严重,移交到九楼的重症区。
林归伞四处望了一圈,这间病房干净得够可以的,除了医疗器械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用来向外界求助的手机早被她摔了。
她没法向林雨停求助,现实里她的养兄,幻觉里另一个能与拉斐尔对抗的怪物。
剩下的人选就只有她的病友们了。
晓天仪和陶泽应该没事,及时昏迷没有听到后续拉斐尔真面目被揭穿,不至于落到她的处境。
还有极乐,这人又是什么情况?
现实中的挑唆犯,幻觉里立场不明疑似第三头怪物。
思来想去,求人不如求己。
林归伞休息了片刻,再度使劲,手肘撑着床板,竭尽全力抬起上半身。
直到手都在发抖了,她终于找准角度,后背抵在了床头。
呼——
她轻轻喘息,下一刻眼睛睁大,陡然撕心裂肺呛咳起来。
烟熏火燎的肺部受不了空气刺激,像油锅里落入一滴水,一点就炸。
林归伞这次花了更长时间才稳定好状态。
下一步。
她睫毛半耷拉着,恹恹地抬起,目光锁定在那扇闭合的门。
一定要出去,不能被孤立无援地隔绝在这间病房。
林归伞没在床边上找到鞋,只能踩着薄薄的袜子踏在地面,寒意立时穿透布料直抵脚心,一路蔓延冻到了小腿。
她脚趾蜷缩了一下,说服自己放松下来,脚背与足底互相搓了搓,一鼓作气地用力。
碰!
林归伞只觉脚下一软,眼睁睁看着身体倒向一边,手胡乱试图抓住什么东西借力,仓惶间拽住了呼吸机的输氧管。
这台脆弱的机器砸在了地上。
林归伞同样无法幸免,视野天旋地转,看到了四处迸溅的支架与零件,心电图的屏幕支离破碎,一起一伏的线条急促又杂乱,与她的心跳重叠。
她还看到另一只没有被输氧软管缠住的手,软软搭在身体前方,拉扯间露出了本该被衣袖遮掩的小臂。
原本白皙光裸的肌肤上,密密麻麻是红黄交错的淤痕,细密的水泡鼓起,将皮肤撑得半透明。
她赶忙低下脑袋,扯起一截裤管,腿上赫然是如出一辙的烫伤。
此刻,林归伞终于明白了她使不上力气的原因。
除了剧烈运动导致的肌肉拉伤,根本之处在于她被打了局部麻醉药。
让她在每一次细微的动作,大面积烫伤的肌肤与衣料摩擦时,不至于陷入连绵不绝的痛苦。
林归伞再次呛咳起来,不管不顾地咳。
咳得肺都失去知觉,咳得痛觉神经皆已麻木,对外界死水般不起反应。
她听到护士匆忙敲门进来,替她收拾遍地狼藉。
视野抬升,她被人小心架到了床上,盖好薄被,只是这一次,手和脚没被摧残的部位绑上了拘束带。
护士们陆续离开了。
林归伞呆呆望着天花板。
她告诉自己不要哭,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可泪水就是不争气地模糊了视线。
原来她不是被困在了这间病房。
真正将她困到死的,是这具废人的身体。
林归伞开始尝试用小指挑开拘束带锁扣,一次又一次,金属活动的声音都响出了规律,一直试到手抽筋。
从白天到夜晚,再到第二天一早。
拉斐尔再次探望她,被她形如枯槁的模样惊到,“林小姐,你有哪儿不舒服吗?”
林归伞拨了拨拘束带锁扣,嘴角勉强上弯,“解开它。”
拉斐尔:“可以,前提是你不乱跑。”
林归伞表情立刻转冷,“我这副模样怎么乱跑?是你把我的身体变成这样的对不对?”
拉斐尔露出怜悯的神色,随即无可奈何而又难过地说:“林小姐连这种事也能怪到我头上吗?”
“你在火场中呆了太久,有些伤害只是当时不显,事后就该爆发出来。”
“我认识皮肤科的医生,林小姐若是担心留疤的话,我去问问有什么办法能解决。”
林归伞已经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滚。”
日升月落,又是新的一天。
林归伞依旧在重复解开拘束带,拉斐尔一如既然前来探病。
对话仍是不欢而散。
这样的流程重复了不知多少天,林归伞待在昼夜亮灯,陈设万年不变的病房,大部分时间在床上不能动弹,唯一的娱乐是电视。
她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只从屏幕右上角的数字,知晓日期的改变。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天,林归伞嘶声问。
拉斐尔蔚蓝深邃的眼眸望着她,“还要我重复多少次你才能相信?”
他摸了摸林归伞的额头,动作轻柔而带着安抚意味,“我说过,一定会治好你。”
“所以。”林归伞听明白了,“你非得要我承认自己有病,才肯放我出去是吗?”
拉斐尔没有回答,微微弯起了眼眸。
“滚!”林归伞每次对话的结尾都是用同一个字眼,这次却补上一句,“庸医。”
拉斐尔笑着摇摇头,离开了。
这些天的晚上雨连绵着下,今夜却格外风雨飘摇,雷鸣与闪电在窗外交替。
林归伞趁用餐的时候,偷偷藏了一把小刀。
不出意外,今天就能将拘束带割断。
忽然,她听到门被敲响的动静,像有一只鸟礼貌地用喙啄。
此情此景无比眼熟,她当即扭头看了过去。
极乐的声音钻入门缝,欢快又活泼,“嗨,想我了没?”
林归伞没说话,抓紧时间一小刀挑断拘束带,解脱出来的右手赶忙将左手刑满释放。
她已经有些习惯烫伤带来的疼痛,加上这些天没打麻药,肢体并没有残余麻痹的感觉,于是能利索地起身解开脚上束缚。
期间没有发出多少响动,赤足踩在地上,悄然无声握紧刀,站在门口。
极乐又敲了下门,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不称职的王子来拯救高塔公主了。”
“请问,公主愿意跟我走吗?”
林归伞嗅到了一阵刺鼻的血腥味,从门口,从极乐身上传来。
夜色将阴暗处的诡谲无限放大,她听到无数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黏腻的水声。
像有数不清的虫蛇,软体动物的触肢堆砌成一团,缓慢地蠕动摩擦。
他也是怪物的一员。
林归伞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低声说:“公主有能力自己逃跑。”
极乐笑了一下,“那是公主不知道坏巫婆有多可怕。”
林归伞顿了顿,“王子呢?公主就算投奔王子,也不一定迎来happyending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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