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林小姐,好些了吗?”拉斐尔温和地问。
“已经好多了,谢谢医生。”
刚才听了极乐一袭话,林归伞实在动摇得厉害,幻觉复发,情绪濒临崩溃。
护士长叫来了医生,好一番心理疏导,才叫她稳定下来。
林归伞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眼眶还有些红,坐在心理辅导室的软沙发里,对面就是拉斐尔医生。
“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了吗?”拉斐尔身体微微前倾,做出聆听者的姿势。
林归伞低声道:“护士长没有跟你说吗?”
“说了。”拉斐尔神色不变,噙着亲切而循循善诱的浅笑,“但我更想知道你的看法。”
林归伞没有拒绝这个不过分的请求。
“住在我隔壁的病人。”她捂了捂装热牛奶的杯子,手心暖融融的温度让她内心安定,“他说看到了与我同样的幻觉。”
拉斐尔对此并未发表任何意见,点了点头,银边眼镜闪过一道流光,遮掩眼底真实情绪。
林归伞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略微遗憾。
“医院本应该对我的病历进行保密,守护病人的隐私,但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在这一点上失职。”
她耍了个坏心眼,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医生要么承认院方失职泄露她的病历,要么就是极乐话中并非全无道理。
拉斐尔果然严肃地说:“关于林小姐的病历是否外泄,这件事我会严查,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但他紧跟着补上一句,“林小姐听说过集体幻觉吗?”
林归伞在心理学的书籍上看到过类似案例,“譬如许多人同时声称在梦里见到同一个人?”
拉斐尔点头。
“医生想说我与极乐的情况是集体幻觉?”林归伞黑眸紧盯拉斐尔的双眼,慢条斯理询问。
“不,这种说法其实有些牵强。”
拉斐尔十指交叠抵着下巴,很是惬意从容的模样,“是我更愿意相信医院员工不曾失职,给另一种可能性找补而已。”
林归伞皱眉,“你是医生,怎么可以给我这样一个答案?”
拉斐尔轻笑一声,将长及过肩的金发挽至耳后,换了个双腿交叠手搭膝盖的更舒服的坐姿。
他淡然回答,“因为林小姐的问题与我的回答一样,从一开始就预设了立场。”
“你想听到我回答是,医院外泄了你的病历,这代表林小姐希望我给你一个不容置疑的证据,否决极乐先生的说辞。”
拉斐尔给出了他的判断,“林小姐情感上更相信极乐,理智上却想要我说服你。”
林归伞转茶杯的动作一滞,险些被飞溅的牛奶烫了手。
“当心。”拉斐尔赶忙提醒。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将热牛奶放到一边,全程没敢抬头直视医生。
因为她知道,拉斐尔一字不差地看穿了她的心思。
沉默持续片刻。
拉斐尔主动开口,“林小姐,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爱听,还有些道德绑架的嫌疑。”
“但我必须说。”
“无论真相有多痛苦,也要让病人直面现实,这是我出于一个医生的职责。”
拉斐尔淡淡道:“林小姐,你杀了父母双亲。”
林归伞一瞬间攥紧了手,从软沙发上站起来,胸膛起伏,强忍情绪俯视拉斐尔,“医生,我知道,我都说了我会认罪!”
“为什么还要让我留在疯人院,送去监狱不好吗?”
她死命拽着头发,带着几分恨意地说:“明明我记忆都恢复了,为什么幻觉还是存在?”
“因为你还没有彻底痊愈。”拉斐尔语气毫无波澜,推了推眼镜,“幻觉源自你的逃避心理,而你一而再再而三选择相信幻觉,没有勇气面对现实。”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神经系统紊乱,就是俗话说的脑子里搭错了弦。”
林归伞一哽,气成河豚,“医生!”
拉斐尔清咳两声,“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心理和生理相辅相成的双重病根,后者还好说,你正在吃的药就能缓解,我们眼下最需要解决的是前者。”
“林小姐。”他颇有些疲惫地叹道,“一味沉溺幻觉,现实里的人该怎么办?你的亲朋好友,哪怕想想你的养兄,他还在等你痊愈。”
林归伞满脸苦涩,“我也想尽早出院,可我就是做不到。”
“有这个意愿就好。”拉斐尔没有责备的意思,“帮你做到这件事本就是我这个医生的存在意义。”
“此次病情复发的原因,果然还是极乐,我已经收到护士长的单独隔离申请,从明天起林小姐就不用担心了。”
“等等!”林归伞下意识道,“我没关系的,极乐可以继续住在我隔壁。”
话说完她才后知后觉。
医生跟她说得足够清楚了,逃避心理催生幻觉,极乐的存在不利于她病情恢复,哪怕为了亲友也该努力克服。
可她都到这份上了,还是偏袒极乐,偏袒他的怪物论。
“极乐告诉我他过得很无聊,一个人的话会憋疯的。”林归伞明知不应该,却依旧呆呆地说完对极乐的维护之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兴许医生有句话不对,她不是搭错了弦,而是脑子里生了一根掰不动的钢筋。
就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叫她必须这么做。
拉斐尔安静凝视她,蔚蓝的眼眸有如大海,深邃而无情。
心性稳定如他,也烦躁地吐出口郁气,“诱导治疗不起效,你连带着将整座医院妖魔化。”
“哪怕都将病历本甩出来了,面对他人三言两语还是会轻易动摇。”
“我对你的劝说似乎也听不进去,拿亲人道德绑架都不行!”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林小姐?”
林归伞顿时气弱,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坐回沙发椅上。
她也感到自己实在无药可救。
又过了许久,拉斐尔收拾好情绪,从白大褂衣领里取出十字架项链,放在唇边象征性吻了吻,“林小姐,你知道吗?”
“教义倡导人生而有罪,主会背负世间所有罪孽。”
林归伞只说:“我不信教,想让我向神乞求赦免还是算了吧。”
“我也没有传教的意思。”拉斐尔一笑置之,“其实,我反倒并不认同所谓教义。”
林归伞惊诧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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