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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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街的店铺里多贩卖着祭拜用的物品，买客有男有女，挎着的篮子里无一例外地堆满了香烛元宝。
购置好东西的村民并没有各自散去，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
烟无水顺着人群远远望去，看到坐落于半山腰的一间祠堂，想必那就是他们的去处了。
越靠近祠堂，香火味就越浓，近乎达到了刺鼻的程度。
然而在这呛鼻的气味里，烟无水敏锐地嗅到了掺杂在其中的一丝血腥味，那味道虽然极淡，却悠悠地飘在空气中。
他暗叫一声不好，视线在拥挤的人流里逡巡。
血可避邪，在民间属于驱鬼法之一，譬如鸡血、狗血等都有这类作用。
但是血在阵法里却是大忌，尤其是人血，极容易破坏玄阴。而打破了八卦阴阳，最直观的影响就是阵中邪祟暴乱，倘若这时还有活人在内，其后果如何用腚都能想得到。
真找死都要上赶着。
烟无水命孤实原地等候，自己前往高处找人。
他飞身一跃，站在飞檐上眺望。
不消片刻，果然看到了想找的人。
他锁定目标迅速飞身而去。
离得近了，果见那人左臂上有一道伤痕，血正不断洇出，再看那人面容，可不就是方才躺那床榻上的男子。
男子正双目紧闭靠着一棵树，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正待烟无水准备捞人，却见闻到了血腥味，片刻前还与常人无异的傀人面目突变，张着红目血口，朝着男子所在的方向猛扑过去。
梦主要是死了，那他们也别想出去了。
烟无水在男子身旁站定，眼疾手快地将男子伤口处暂时封住，转而回身神情冷冽地面对一众散失理智的傀人。
傀人闻到血腥，如获灵力，一个个嘶吼着朝烟无水袭来。
孤实见状，嘴里的担心还没来得及喊出就差点被傀人抓住胳膊。他掩过身子躲过一击，赶紧抱着趾离化了原形缩在龟壳里。
傀人脚踏撕咬皆不起作用，气得把龟壳当球踢来踢去。
烟无水看他短时间内没有大碍，专心对付起成群的傀人来。
他躲过傀人锋利的一爪，额边的发却被劲风扫过，瞬间落了几根。见没抓到他，那衣裳撑裂的傀人更加凶猛，下的力更重。
躲闪之间，道边的树也被傀人横腰斩断。
烟无水余光注意着身边的动静，一边抽出腰间长剑，一刀一个，毫不留情。
只是傀人并非血肉，本体仅仅是一张纸，如今又有阵卦法力加持，被烟无水刺穿身子瘫软在地后，伤口立即愈合，起身进攻地更为凶猛。
单靠斩杀根本毫无用处。
眼见着越多越多的傀人往这边涌，烟无水自包围圈打出方寸天地，念咒召唤道：“支风券、移雨章，来见！”
顷刻间，烟无水四周气波翻涌，衣袂飞扬。
不多时，两张半透符纸凭空出现在空中。烟无水冷冷看着眼前的符纸，食指点上符纸画了驱动咒：“负阴抱阳，冲气为和，启！”
但见天日即刻晦暗下来，顷刻间狂风大作，不多时，倾盆大雨随之而降。
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傀人如临大敌，一下子被这大雨浇湿，瞬间化为薄纸一张，和着雨水陷入泥泞中，被冲刷下来的颜料花花绿绿流了一地。
也许是平衡被破，即便风雨符被收回天色还是不大好看，带着倾巢将至的压迫。
终于得到解救的孤实重新出了壳，双手敲击着晕乎乎的脑袋来到烟无水身边：“可折腾死我这一身老骨头了，爷，你无事吧？”
“无碍。”
烟无水摇摇头，又去看那男子。
孤实也注意到了靠着树的男子，恍然，做出了评价：“这应该就是梦主了吧，长的确是好看。”
不待烟无水回答，他怀里的趾离已经确认了这人身份，对着孤实“嗯嗯”两声。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天完全暗了，浓浓的雾气再次弥漫，像是化不开一般围绕在众人身侧。
烟无水正琢磨着怎么把人弄醒，好在不过片刻男人就微睁开了双眼。
男人面目浅淡，一双眼却十分有神，此刻盯在烟无水身上。寡寡淡淡，又似有万种意味。
烟无水被盯得不悦，兀自将长剑收回剑鞘：“看甚看？”
他无暇多说废话，简明地挑着话说：“你误入此阵，我来带你出去的。”
那人还是不言语，眸光终于慢慢从他脸上移开，随即压低了眼睑，看不出情绪。
“变数突生，你且跟着我们。”烟无水没在意他的神色，往前走了几步后想到什么，又回过头，“他言不多赘，先互留个姓名好称呼。”
“烟无水，”他自报了家门，随口一问，“怎么唤你？”
他天生不知道谦逊，也不管别人听了是否觉得舒心。本身就在梦中，出了梦后一并抹去记忆，没什么后顾之忧，自然也就不必多费口舌说些旁的。
对方默了良久，双目注视着他，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温却寒。”
蔓延的浓雾遮蔽在眼前，沾染了眼睫，带着几分不真切。
烟无水微蹙眉头，总觉这名字莫名耳熟，他将这三个字在唇边品了几遍才开口评价：“是个好名字。”
几人规整上路，一边留意着可能出现的变异傀人，一边寻找破阵的线索。
月色将至，走在街上能够看到昏黄灯光透过门窗打在地面的光束，只是因为没有人声，静谧的村庄仿佛也暗含了几分蛰伏的危险。
隐隐地，有不甚清晰的唢呐声传来，声音在空荡的空间里格外悠长空灵。烟无水仔细分辨了方位，确认是来自于半山腰的祠堂。
他们寻着唢呐声前往，走到一半，又听见另一道不时混着铃铛的诵经声。
一旁的温却寒朝山脚的方向看去：“是招魂铃。”
他面色苍白，胳膊上的血虽然止住了但血痕犹在，多少生出些虚弱之感。
烟无水古怪地瞧他一眼，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偏头看去。
夜色下，不远处蜿蜒的山道尽头出现一支队伍。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道士模样的人，手中铜铃不断作响，后头身着素服的四人齐力抬着一只棺材，旁又有四人在棺材各角处举着白幡，另有一人戚戚然撒着纸钱。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刮起了风，吹得满眼的惨白在空中乱飞。
借着昏暗的光线，他们发现这一行人脸上均如磨刀石般平整，像是被刻意削除了五官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天圆地方的纸钱飘乎乎落到跟前遮住了双眼，再拿下时，片刻前还离他们有段距离的送葬队伍已经悄然在他们面前停下，正森森然盯着他们。
说是盯，其实也只是扭着僵硬的脖颈将一言难尽的脸朝向他们。
烟无水朝队伍吹了口气，又施法将几人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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