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哑巴新娘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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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起来，都起来！”一声粗犷的叫喊声回响在寂静的牢房里。
聂鹤筠被裘姚推醒，一抬眼就看见门外站着几个人在开锁。
她警惕地用手撑地，偷瞄了一眼裘姚，发现后者眯缝着眼，装出无辜傻愣的样子。
她有样学样往墙上生无可恋地一靠，低头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提溜起来：“这就是昨天那个？二当家的你可不能独享啊，昨晚哥几个替你忙活一夜，也该歇歇是不是？”
后面那几个人也跟着猥琐地笑起来，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起聂鹤筠来。
这牢房里关着的大多都是受过严刑拷打的穷苦茶农，浑身破破烂烂，只能畏缩着保证冻不死。
只有聂鹤筠昨天被扔下之后还没来得及审讯拷问，在茅草堆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听见外面那几个人的笑声之后恨不得暴起，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
那个被称为二当家的独眼男人，紧紧盯着她不说话，被聂鹤筠狠狠瞪了回去。
独眼男人名宋程，此时很静默，与昨天那个嚣张跋扈、色迷心智的样子十分不同。
他眼底埋着乌青，抿着唇半天才说：“把这两个人都带我房里去。”
随后就转身离开。
其中有一人名赵武，是二当家身边的得力助手，一听他吩咐，便也不顾兄弟们打趣，直接进来一手拉起聂鹤筠、一手拉起裘姚，把她们拖出了牢房。
聂鹤筠和裘姚被拽着出去，两个人很默契地都观察起一路上的位置和摆设来。
从昏长的过道里出来，赵武就喊来两个婆子：“收拾干净。”
聂鹤筠和裘姚被分开了，她被那个婆子用湿毛巾狠狠地擦了下脸，她头上的首饰都被婆子摸去了。
“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婆子把珠钗首饰都藏自己兜里，嘴里不由得小声嘟囔一句。
她的簪子！聂鹤筠心里哀嚎。
婆子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聂鹤筠，以免她逃跑，另一只手开始解聂鹤筠的衣裳：“把衣服脱了换上这个红袍，别想逃，你出去也只有被那些男的欺负的份！”
聂鹤筠见她的脸色没有那么凶恶，就边换衣裳边小心翼翼地说：“那个钗子是泛城阮紫堂买的，你要卖可别亏了。”
她这个贪财鬼还是忍不住低估了一句。
婆子正悄悄地在兜里摸钗子，心里高兴赚了，听见聂鹤筠居然不怕她，跟以前那些姑娘都不一样，便收起脸色冷言道：“你胆子挺大，知道这是哪吗？”
聂鹤筠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后脑勺，又摆摆手。
婆子嗤笑一声：“傻子好，傻子好，傻子才能活下去！”
聂鹤筠吞了口口水，她昨天考虑了一夜，决定隐瞒自己的身份。
岳鹰寨的人跟大哥肯定交过手，若是被他们知道自己是越县知县的小妹，还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听大嫂说是敌强我弱，更不能贸然行动。
聂鹤筠胆战心惊地穿上红袍跟着婆子出了门，她瞄了几眼没看见裘姚，刚才那个带她来的人也不见了。
她手心直冒冷汗，掩在袖子下面紧张地搓手。
她昨天才骂了那个独眼男人，现在被送到他房里，肯定凶多吉少。
聂鹤筠跟着婆子进院子的时候，看见院墙根那摞了许多零零散散的石块，在心里记下，一会逃跑说不定有用。
她被婆子推进门里，还没反应过来婆子就锁上了门。
屋里有一股檀香，但聂鹤筠不太懂香，怕他们会在里面下迷魂药，立刻用袖子捂住鼻子。
她蹑手蹑脚地往里走，推了推窗户，也是锁死的。
聂鹤筠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饭，现在已经饿得不行，她愤愤地拍了拍窗户，手却摸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是窗户边的暗格！
难不成这附近有密室？
聂鹤筠使劲按了按那个奇怪的格子，却发现暗格已经不见了，她吓一跳，她刚才明明摸到一个凸起，怎么回事？
正当聂鹤筠在那里捣鼓墙的时候，突然听见开门声，吓得她赶紧一个大跨步坐到屋子中间的桌子旁。
她拢拢衣服，用慌乱的眼神看着进来的独眼男人。
宋程黑着脸进来，手里攥着一张红布，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到自己身边。
宋程用手比划了一下，到他下巴这，随后掰起聂鹤筠的脸，慢悠悠地开口：“怕什么，我现在没心情。”
聂鹤筠猛地挣脱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他不说话。
“叫什么名字？”宋程顺势坐在桌边，拿起桌上的糕点少聂鹤筠眼前晃了晃，“你不饿？”
聂鹤筠咽了咽口水，但是还是没敢下手。
“这身衣裳这么多天来，数你穿上最好看，她们要么哭哭啼啼的，要么一头撞死在这，面目全非。”宋程意味深长地打量了聂鹤筠一眼。
“你……你认识我？”聂鹤筠语气怯生生的，但是眼睛依旧十分大胆地看着宋程。
“用不着认识你，有副好皮囊就足够了。”宋程从兜里拿出一包粉末，当着聂鹤筠的面倒进茶杯里，随后像平常人递茶一样递给聂鹤筠。
聂鹤筠看着茶里打转的沫子不敢接。
宋程突然站起身扣住她的头，猛地灌进聂鹤筠嘴里。
她被抢住想吐出来，可宋程奸笑着堵住她的嘴逼她咽了下去。
聂鹤筠大咳几声，刚想开口说话却忽然发觉自己嘴唇说不出来话了，喉咙里跟火烧一样。
她满头大汗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张口喊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宋程的笑声传来：“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解药我该给自然会给你。”
“一会儿披上红盖头，乖乖跟着张婆走。记住，活着才有解药。”宋程再也没看聂鹤筠痛苦的脸庞，关上门把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聂鹤筠瘫坐在地上，用手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她仰起头把泪逼了回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短短一天的时间自己就从无忧无虑的闲散千金沦为阶下囚，还被人夺去声音，一会儿又要把自己送给一个陌生人。
她不甘心。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喉咙里的痛感慢慢消失了，却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聂鹤筠坐在桌边吃起那盘糕点来，几口下肚她的精神又恢复了几分，于是又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
屏风后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桌子，刚才她看过了，没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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