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曲奇与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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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卡洛琳·格兰特进入霍格沃茨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学习。钻研魔法，学习植物、历史、和文化什么的当然很有意思，但卡洛琳有更紧迫的任务。为了这个任务，她必须混入斯莱特林纯血统学生的社交圈。
她努力了快三年，却还依旧徘徊在外，连门在哪里都没有摸到。这并不是因为她能力不够，或者疏忽懒怠。这些年来，她在自己的记事本上详细记录了每一个家世显赫的纯血学生的资料。从习惯性格、家族关系，到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所有的事她都整理得清清楚楚，写在记事本里，记在心里。她模拟过跟他们每一个人的对话，彩排过跟他们来往的礼仪和态度，甚至不止一次地梦见过那些她从未参加过的奢华宴会。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根本就不和她说话。
当然，也不是一个字也不说。他们也会说“你好”、“早上好”、“今天过得怎么样”之类的句子，但这些客套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交流。卡洛琳说了什么、有什么情感和需求，他们根本不关心，也不会给予尊重。他们看着卡洛琳，但根本就没有“看见”她。在他们眼里，卡洛琳永远只是一个简易的符号。
能和你，艾德娜·舍菲克，说上话，也许是卡洛琳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一次尝试。虽然说，到目前为止，其实你总共也没和卡洛琳说过几句有意义的话。但你约她今天单独见面，也许意味着你至少想进一步和她来往。
关于你这位舍菲克家族的独生女，卡洛琳其实并没有很多资料。西瑞莉斯·格林格拉斯的资料能在卡洛琳的记事本上洋洋洒洒写上十页，而关于你，却连一页也填不满。这当然不是因为你身世神秘，而是因为你几乎什么活动也不参加，在斯莱特林也不认识什么人。直白点说，就是没什么可以写的。乏善可陈，卡洛琳对你的评价也不高。
你就是个家庭环境优渥的大小姐，是艘停在避风港里无比贵重而又无比脆弱的船。你是玻璃罩子里的玫瑰，黄金笼子里的夜莺，还有松软绸缎上静静趴伏的长毛猫。卡洛琳看见你远在风暴之外，却又一无所知地扬起那华丽轻薄的船帆，向着暴风眼中心驶来。
她看见小巴蒂·克劳奇围着你，三言两语就把你逗得咯咯直笑。你和所有人问好，好奇地四处打量，并且鲁莽地干涉格林格拉斯和旁人的仇怨。如果这是在森林里，卡洛琳会预言你活不过冬季。你会被狼群拖进树林深处，连嚼碎的骨头渣都会被盘旋的乌鸦啄食得干干净净*。
不过在那之前，卡洛琳觉得自己可以帮你。
卡洛琳站在那幅巨大的静物油画前，按照亚瑟·厄恩肖的叮嘱挠了挠画上的那个梨子。那个绿色的梨子立马笑着从果盘里滚了出来，在卡洛琳跟前变成了一扇带着把手的绿色大门。卡洛琳从来不知道大厅下面还有这么一扇隐藏的门，她带着点震惊和好奇，推门走了进去。
一股温暖的热气包裹了她，门后是宽大整洁的厨房，两边的木架上摆着整整齐齐的厨具。房间正中像楼上的大厅一样，摆放着宽大的长桌。你就站在靠近烤炉的一张窄小的桌子旁，跟卡洛琳预想中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以为你会坐在舒适的会客室或者寝室里，带着既天真又傲慢的表情审视她，就像她遇到的其他纯血家族的继承人一样。但她没想到你会站在厨房里，因为温度过高而不得不脱掉魔法长袍，卷起衬衣袖口。你柔软的长卷发束在脑后，右手高高举着魔杖，控制着半空中漂浮的一个个小面团。烤炉里正烤着东西，一股甜蜜的黄油味充斥在空气当中。
你专注地看着面团，余光捕捉到了一点卡洛琳的身影。“噢，请进，”你说，“别担心小精灵，他们要过会儿才回来。”
“呃，好的……下午好，舍菲克小姐。”卡洛琳朝你走过来，又尴尬地在你身边停住了。她似乎是想和你握手，但随及意识到你目前的状态大概不方便。
你把半空中的面团一个个放到烤盘里，然后把它们压成精巧的贝壳型。这些面团又轻又蓬松，边缘闪着轻微的蓝光。你一边做，一边对卡洛琳说：“你来得正好，烤炉里的饼干应该烤好了，你能把它们拿出来吗？”
卡洛琳看着你，欲言又止。我不是来烤饼干的，卡洛琳想这么对你说。她的头发打理得这么整齐，耳边坠着带金线的珍珠耳环，魔法袍熨烫得平平整整。她在脑海里把这场见面演练了几十次，没有一次想到过烤饼干。但她对你说过她很擅长烘焙，这其实是骗你的。但她说过，所以她还是掏出魔杖，小心地把烤炉里面的烤盘取了出来。
黄油的香气更浓郁了，甜得让人只是闻着就感觉到了愉悦。金黄的饼干表面带着半融化的砂糖，在魔法灯的映照下反射出散碎的光。你在往面团上撒草莓干，抽空看了一眼卡洛琳。她看起来很局促，仿佛脱离了脚本的戏剧演员，在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似的。
于是你就叫她尝一块烤好的饼干：“这可是我的秘密配方，我母亲传给我的。你想知道里面的隐藏成分吗？”
卡洛琳点点头。
“是稀释的欢欣药剂，它和黄油面团简直就是绝配。这个秘密巴蒂都不知道。”你冲卡洛琳眨眨眼。
“你家族的秘密配方……就是往饼干里下药？”卡洛琳不可置信地问，她这下知道为什么没烤的面团边缘会闪烁蓝光了。
你感觉你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这怎么能叫下药？一大团面团里只会加一两滴稀释的药水，只是为了提高风味而已。”
“那也还是下药饼干。”卡洛琳冷静地说。
“不吃算了。”你咕哝了一句，把桌上带着草莓干的黄油面团塞进火炉里。
等你转过身，看见卡洛琳已经把饼干拿在手里了。因为太烫，她把饼干在左右手之间颠了颠，然后咬了一口。
比想象中的还要香甜，卡洛琳弯起眼睛，眉头舒展开。她把剩下的半块塞进嘴里的时候，突然含混地问你：“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饼干的秘方？”
你朝她笑起来：“因为我觉得今天你也会给我说一些关于你的秘密，所以我们秘密换秘密，等价交换。”你用魔杖抬了两把椅子过来，又召唤来一个装满红茶的茶壶。
“什么秘密？”卡洛琳看着你倒茶，一头雾水地问。
“你想帮我是因为我可以介绍你进入纯血社交圈，是吧？你为什么想认识他们？”
卡洛琳好像很惊讶你会问这个问题：“这算什么秘密，舍菲克小姐。斯莱特林里没有人不想认识你们吧，能和你们来往多酷呀。”她完完全全就像是个幼稚的三年级小女生一样，语气随意。
但你知道她一点儿也不幼稚。“请叫我艾德娜，”你说，“而且你在撒谎。”
卡洛琳的表情平静下来，她转了一下茶杯，问你：“你何必知道这个呢，你只要知道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不就好了。”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需要帮助。”
卡洛琳盯着红茶看了一会儿，说：“我家是做什么的，克劳奇先生应该告诉过你吧？我母亲能画出非常精妙的家具图纸，而我父亲能用魔杖赋予他们生命。那些木纹都是故事，那些雕刻都是在呼吸的艺术。别人的家具都是死物。”她敲了敲身侧的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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