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山君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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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下，云层之间，云舟匀速飞行，西沉的红日，把天际染成橘红。
伴随着渐渐落下的残阳，裴子野与宿泱人手一盘菜，招呼其他人，“快过来吃饭。”
徐奉谙摸着咕咕作响的肚子，也不客气，坐上桌子大快朵颐，不忘竖起大拇指，“看你会做饭，不与你计较内奸行为。”
“徐仙师你怎么还揪着不放，我不是一五一十全说了。”
裴子野怯生生回答，眼前这尊大佛可惹不起，要是引她不快，把他从云舟上扔下去，其他三个拦不住，五人里她年纪最大，情绪最不稳定。
与之相反张道长情绪极其稳定，温润如玉，与世无争，看破不说破，但他不喜欢和他待着一块，没秘密。
宿姑娘的话果断机智，处变不惊，重感情，一行人里只有她愿意主动帮自己做饭。
好善良，真感动。能有这么乐于助人的朋友，三生有幸。
褚兄弟寡言少语，不过好在重情重义，不言放弃，暗恋自己师父，即使对方并不知道，也心甘情愿为她去死，多么伟大的爱情。
或许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恋，或许徐仙师永远不知道褚兄弟那快溢出来的情谊，不过没关系，作为他的兄弟绝对不能让他失望，他得让他开花让他结果。
大概是他眼神实在火辣辣，褚衡时停下吃饭动作，不咸不淡视线扫过他，“你有事。”
这眼神像是要把他卖了。
不会是伏妖司那头又整新办法捉弄他。
“没啥没啥。”
裴子野放下碗筷，双手一拧，扯下一只烧鸡腿，放到褚衡时碗里，“褚兄弟你吃。”
徐奉谙扒饭动作慢下来，视线在两人脸上不断扫射。
他们这是有意外情况啊，不会是……暗藏阴谋要搞自己吧。
伏妖司抛去种族歧视，打算和妖族合作，削弱八派势力，巩固皇权啦？
没错，虽然这是本仙侠小说，但依旧皇权至上。
生怕八大门派齐攻京都，燕朝开国皇帝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位高人，成立伏妖司制约八派。
这位高人不是别人就是燕朝大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解析世界观的时候，她就在想钟乐制约八派，谁来制约他。
本文修为天花板燕朝大国师钟乐是个地仙，她修为算是佼佼者，说到底还只是人。人家一出场就是个神仙，长生不老，永远不死。
钟乐为啥不干掉皇帝，自己做皇帝，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屠妖令，禁止修士对普通人动手，允许修士开张扩土等一系列政策都出自他手。
看得出来他对妖族也极其嫌恶，不像是那种会一起内攘外安之人。
要说褚衡时这狼崽子第一恨徐奉谙，第二恨估计就是钟乐，当初九阳宗想要保下他父亲，钟乐一道传音，‘带回京都，午门外斩首’，直接定了死刑，八派掌门齐齐出动把他抓回京都大庭广众下斩杀。
这么看原主师父实在太圣母，不用救褚衡时一起送走多好，这么多年也没过上好日子。
徐奉谙越发觉得人贩子太可恶耽误孩子成长，她记得褚衡时在原文里胜利飞行。
回忆小说内容她得出个结论，把大象关进冰箱分三步，成为剑尊也分三步，关键在这一步就卡壳。
第一步杀了授业恩师，顺带挫骨扬灰。也不是没让他试过，被他杀三次，每次都重刷。
所以说啊不是没给机会，是他不行！
众所周知，大部分小说为了男主光辉伟大形象，定是会给他这些杀人放火给个完满的解释。
但这本小说没有！他没有！
褚衡时纯心狠手辣！
杀完师父后彻底释放妖性，屠杀成性，杀八派，势不可挡。
因褚衡时欺师灭祖传播极其广泛行为极其恶劣，伏妖司每日派人问候他全家，他最后实在烦了，全部送他们归西。
这第二步便是撅了师爷的坟，获得修仙秘籍，轻松解决瓶颈问题。
也不知哪听说的小道消息，说是温暄墓里有宝藏秘籍，褚衡时作为大孝孙二话没说就给轰了，给老太婆尸骨炸得东一块西一块，掘地三尺总算是让他找到本秘籍，还当真让他练出点名堂，自此之后，再无敌手。
第三步嘛则是感悟从前，突破心魔，顺利飞升。
原文最后褚衡时已无敌手只待飞升，奈何心魔这一关过不去，他杀人放火三百年，无意间寻到当年八派为他父母立得墓碑，在这三百年光景里所发生的一幕幕从他脑海划过，他心瞬间静下来，卡在他心头好久东西突然通了，随着渡劫闪电砸下，他也顺利问顶仙门。
瞧着曲折的前半生，从万人唾弃到得道成仙，怎么看都是一篇励志文，人贩子系统不是人。
……突然察觉到，不管是原文里亦或是原主记忆里，钟乐都不曾出踏出京都城一步。
她一手拿筷，一手拿碗，静静坐着也不吃饭，眼神迷离，三人察觉异常，停下吃饭，宿泱轻轻换一声。
“徐前辈。”
没人应。
她加重声音，又喊，“徐前辈。”
“啊？”
徐奉谙回过神来，看见三人不吃饭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她扒拉两口冷透的米饭。
“徐前辈你没事吧。”
“没事儿，方才想起一些往事，有些入神。”
宿泱放下碗筷，看向云舟前行方向，“……徐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徐奉谙从褚衡时碗里把那个没动的鸡腿抢过来，眼珠子转一圈，系统说去哪儿来着，“清水村。”
“……”
“看啥看，你又不吃。”
褚衡时看她眼神很奇怪，像是暗夜里的狼盯着食物，同时又带着探究。
这褚衡时不会真有秘密吧，杀又杀不死，要不关起来。
“为什么？”
“啥？因为你不吃啊，这你碗里不都没饭了吗？”
徐奉谙眼神里透露一丝疑惑，真奇怪，这小子吃个饭好像把脑子吃坏了，不会是打算留到最后吃，刚准备吃被自己截胡，她低头看一眼，还好没咬，重新放进他碗里。
手指梳着头发装作很忙的样子，嘴上也没停，“抱歉，没经过你的同意。”
“……”
褚衡时回避她的目光，在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过往所发生的事情。
徐奉谙是在与他道歉吗？好像从未有过，那时被同门肆意欺凌，她看见只会冷漠经过，任由那些人随意欺辱自己，等他带一身伤回去，等待他的是一顿责骂，她说，‘真没用，作为本尊门下弟子居然连几个外门弟子都打不过，废物，出去跪着。’
明明是她不让自己还手，若是还手她就会说，‘同门之间逞凶斗狠，若不是念及师徒之情，本尊当场一剑杀死你，去惩戒峰领三十鞭，好好反省自己。’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好像是自己想要提剑杀死她的那个晚上，从那之后虽不说天翻地覆的转变，对除人之外的生物不再是不分善恶全部诛杀。
要说她突破心魔，其实也没有，要说她没突破心魔，好像也不是，剑法比之前轻盈不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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