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璧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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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傻了。
他哪怕是个弱智，现在也明白过来了。
手里的都城隍印明明轻若无物，眼下却有种重逾千斤的感觉，几乎捧不住。
“方叔叔他……是鬼魂吗？”无纠声音都有点发颤。
他终于想起来供奉是什么意思了，他昨天烧纸钱烧元宝，不就是在供奉那个男鬼吗！
“他不是鬼，是神。”璧珩轻柔的声音安抚了无纠的不安，继续给他解释道：“方邈的城隍庙就在襄林古城，你想去的话，周末可以带你去给他奉柱香，他能收到。”
璧珩耐心解释何为城隍，又给他讲方邈生前的事。
无纠静静听着，慢慢也弄懂了。
天下城隍分为四级，都、府、州、县，职权对应阳官，在任的城隍老爷生前都是有大功德的英雄，死后出任一方城隍，是阳间的守护神，阴间的管理者，赏善罚恶。
而他方叔叔生前除魔卫道，还放下桃木剑拿起枪保家卫国，是有名战斗英雄，羽化后直接出任都城隍爷，是官最大的那一级，掌管天下城隍。
他扔给无纠玩的都城隍印是他的副印，虽然不能直接借调阴兵，但对应的是方邈本人，只要无纠的请求得到方邈的同意，权能和真正的都城隍印没有差别。
“……”无纠现在觉得手里的城隍印不止千斤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吃惊地看着璧珩，“爸爸你为什么能……”
璧珩笑道：“他生前与我有些交情，至于我，略通一些道术罢了。”
无纠此时心虚得狠，“那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嗯……”
他心虚得都不敢把话说明白。
谁知璧珩神色不变，干脆应道：“知道什么？你是幽魂吗？我知道啊。”
“……”无纠有些崩溃，“那、那你怎么不说啊。”
璧珩眼里闪过些许茫然，“应该要说吗，你又没问我。”
“…………”
无纠服了。
刚被领养的第一天无纠就察觉到璧珩爸爸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因为是跨国领养，由两国机构沟通交接，最初是秦城福利院的院长去机场接无纠的，走完一些手续后，第二天再由养父领回家。
当时是清机一个人来福利院接无纠的，据说是路上出了点交通事故，璧珩要留下来处理，所以璧珩并没有第一时间得知国外机构流程出错，送来了个十七岁的孩子，还以为清机带回家的是个三岁小孩。
见到无纠后，璧珩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孩子营养真好，三岁就这么高了。”
清机骂璧珩缺心眼，无纠当时心里很害怕被退养，但也有点偷偷觉得，另一个爸爸似乎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现在相处了两个月，无纠已经摸清了璧珩和清机的性情，清机虽然脾气火爆，但却很细心，事事周到。
璧珩则就……尽管性情温柔和煦，可其实他粗心马虎，反应迟钝，对一些事的直接反应都和常人不一样。
无纠永远都不会忘记他被领养的当天晚上，璧珩温了一奶瓶的奶给他当宵夜，以及第二天早上的婴幼儿辅食。
让无纠一度以为璧珩是在甩脸子给他看。
后来被清机骂了几次，璧珩才逐渐反应过来，无纠是十七岁，不是三岁，已经不用喝奶了。
无纠也才慢慢搞清楚，璧珩就是单纯的脑回路不一般。
明知道领养来的孩子不是人，却从头到尾一个字没提，现在还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的确很符合璧珩爸爸一贯的迟钝作风。
无纠沉默一会，又有点欣喜，现在两个爸爸都知道他不是人，以后也不用蓄意欺瞒什么，还算是件好事吧。
他正想问什么，璧珩先开口叮嘱道：“不过这些事不必说与清机知道，他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
无纠又沉默了。
清机爸爸他自己就神神鬼鬼的，哪来的信不信啊！
这个意思是不是璧珩知道他不是人，但不知道清机也不是。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的两个爸爸，都不是普通人（其中一个还不是人），但是他们双方都不知道，并且都在相互伪装成普通人。
无纠简直一头乱麻，在璧珩有些严肃的视线里，只能先点点头，承诺一定保密。
于是整个下午无纠都魂不守舍，用自己智商有限的脑袋瓜，捋了四节课才有点捋清这些七弯八绕的信息。
对于一个鬼来说，无纠觉得被璧珩和清机领养，简直就是奇迹。
他没有太纠结，因为怎么想这对他来说都是件好事。
而且还托璧珩爸爸的福，得到都城隍印这么贵重的礼物，以后何止不用怕撞鬼，无纠甚至觉得自己都能欺负鬼了。
下午五点半璧珩来接无纠回家吃饭，他七点半上晚自习，时间很充裕，所以璧珩都是把无纠接回家后才开始现做。
快六点的时候璧珩在厨房准备晚餐，无纠在客厅的地毯上跪坐着，茶几上放了一叠白纸，在那玩城隍印。
【方叔叔你好吗？】
【方叔叔你忙吗？】
【方叔叔你吃晚饭了吗？】
起先方邈很快就会回应无纠的问候，直到无纠写了一道数学题上去求教，加盖焚烧后，方邈那边就再没动静了。
无纠还以为是不是信号不好，在一张白纸上盖了好几次，方叔叔都没有回信，他一下就慌了。
完了，他把城隍印玩坏了！
“你干什么呢？”身后忽然响起清机的声音。
清机站在沙发后，臂弯搭着一套警服，带回来准备让璧珩清洗，没想到下班回来就看到傻儿子拿了块黑砖头在狂砸一张纸，都给他看愣了。
无纠没想到清机今天回来的这么早，想把城隍印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清机走过去随手把城隍印拿起来察看，认出是真货后，眼里闪过诧异，“都城隍印，你哪来的这个？”
无纠脸色苍白，阿巴阿巴，不知道该怎么办。
清机随手把制服放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在沙发坐下，抛玩着城隍印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璧珩一时半会儿不出来，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无纠，“璧珩的朋友给你的？”
无纠动都不敢动，内心正在天打雷劈，他什么都没说啊，是清机爸爸自己猜出来的！
“怪不得阴差对你那么恭敬，还叫你钟小爷，原来是璧珩那边的关系。”清机摩挲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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