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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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龙脊山——
在此处有两个有名的地方，一是龙脊山上有一座寺庙，传闻有位天家贵人曾在里头吃斋念佛，存有天子气。二是‘三龙会脉，中夹两池1’好山水，当地人誉称‘龙气’护体，引得不少路过学子停留沾气。
这不临近秋闱，以往清冷的龙脊山一时间热闹起来。
龙脊山自上而下，山林茂密，远处略能看清一寺庙坐落在山腰。自下而上看，一条山路连着山脚的大道，底下商铺客栈沿道展开，只为让来者一眼就看清上山之路。
客栈小二刚招呼完一客人，忽闻‘吁’地一声，瞟见门前停下一马车。虽说朴素小车，估计里头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干他们这行的向来不嫌弃苍蝇肉小。
小二热心上前，对着那驾车的小厮说，很是熟稔地牵起缰绳招呼道，“哎哟，我来我来，小哥来住店的吧？”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是来住店的，没准我家姑……顾及行程，只是打尖呢？”穿上一灰青男装的阿青，此刻像极了某家公子身旁小书童。
小二闻声像是听到笑话一般，指着一楼里四处拿书的学子们，笑道，“哎哟，小哥莫要惹笑我了，三年一次的秋闱，哪家学子不想来龙脊山沾点龙气，好保佑自己金榜题名！”说着，人更是透过车窗对里面探了探，隐约看到一瘦弱男子的身影，更是见钱眼开留客道，“里面公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走过这村没了这道，岂不可惜这份缘！”
见小二嘴皮子顺溜的，里面人刚想答话，又听见马车后头传出一清脆声，“我等辛苦求学，只盼有朝一日能为官为民做主。若你说的是真的，那当朝官员岂不都是徽州人了。”
阿青听这话说的在理，以为出声人是哪家青年才俊。却没想扭头一看却是一衣衫打着补丁、面色土灰的瘦弱男子，人一手啃着手上的窝窝头，一手拿着洗马桶，一脸义正言辞地等着她们一行人下车。
“兴宁你个酸秀才，又在卖弄你的才学。若还想当官，先干活把债还了再说！”见人没给自己面子，小二毫不留情地拉人去干活。
“这位是？”里面的人终于出声问道，听得小二一时困惑，里面的声音虽然听得粗，但气若游丝，听着人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人就断了气似的。
可小二哪管人是什么样，哪怕里面是鬼，他也照样让人把钱交出来。
“害，那人名叫张兴宁，是我们当地一个酸秀才，十二岁当了秀才，本来光宗耀祖、前途无量的一人。”说到这儿，小二不禁惋惜，“可惜天降巨石砸了他全家，就剩下他一人，还铁了心要中举，如今已是第六个年头……这不为凑路费，来这干杂活。”
可怜是可怜，小二仍觉得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就是人怪得很，都到了这步田地，还嘴硬跟石头似的，谁能待见他？”
里头病弱男子瞧着前头接过缰绳的张兴宁，明明有人当面说坏话，还能泰山不崩于前，想来心性不错。
“确实十年寒窗苦读，又怎会是一丝龙气揽榜名的虚名顶替得了的。”说罢，轿帘掀起，一张清秀的脸看呆了小二。
人仿若画中仙人，男生女相，举止温润，可惜是男子。若是女子，那定是世间不可多得一位美人。
就当人看呆之时，那俊俏公子已然下车来到张兴宁面前作揖，“在下林珏，见过张秀才。”
见状张兴宁也只是淡淡回礼，可一手拿着刷桶一手拿着缰绳，双手作揖时委实有点滑稽。
“世间若能有张兄这般为民请命的人做官，想来日后百姓哪愁没有好日子过。”林珏夸赞道，微微一笑示意无碍。
奈何张兴宁并没有承她的情，而是自顾自地拉着拉扯去了马厩，径直从林珏身边经过时，人头上的一把铁簪引起了林珏的注意。
见状，阿青顿时想将人叫住，好好搓搓人的傲气，但叫林珏拦了下来。
“客官别生气，他就这么一人，等扣了工钱就老实了。”小二很是机灵地在前面领着二人去了房间。
“我倒也没什么，不必为难人。”林珏跟在小二身后说道，“人本艰难，既不需雪中送炭，我反而雪上加霜迫害，这又是何道理？”
前头的小二满脸堆笑，对身后那些文绉绉的话又一半是听不懂的，只当人说了些漂亮话。
实则张兴宁已然受到了惩罚，要知刷马这活，不是什么好活。
马厩中，张兴宁熟练蒙面捂鼻，正刷到马屁股时发现一马印——‘京’，刚刚那徒有虚表的家伙竟是从京城来着的。
京城的人？来这作甚？
然而张兴宁也没想得太多，只觉得自己所想的没错，人果真是冲着徽州‘龙气’来的。
正要继续刷马的张兴宁，忽闻‘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突然炸裂的声音。
人下意识地抬头看天，天色晴朗乌云，不像什么下雨打雷的天。
后知后觉间，张兴宁撂下手中的刷子，朝着大道走去，就顺着那大道自下而上地瞧着茂密山林中有一处正升起股诡异白烟。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发生何事时，察觉到发生什么事的张兴宁，一把操起一旁割马草的镰刀，朝着那白烟的方向奔去。
人边跑边暗说上一句，“杀千刀的灰户！”
当然这震天响的动静，刚被引进房间的林珏一行人也听到了。
先反应过来的是小二，他听到动静立马趴窗，果不其然地就瞧见跑出来的张兴宁。
小二对着那离去的背影喊道，“不是张兴宁，灰户的事自有衙门出面，你小子又跑去逞什么能！”
也不知道是人跑得太远，张兴宁没听见，还是人听着了还是没停下来。小二见人渐渐变小的身影，“真是，等人回来还遭掌柜的一阵骂。”
“张秀才这是？”同样察觉动静的林珏问道。“还刚刚那声是炸弹吗？”
“害，还不是灰户搞出来的事吗？”小二随口说道。
“灰户？”林珏故意装成对‘灰户’不熟，只想继续套话。
而小二很是上套，支支吾吾地半天，食指拇指之间止不住地摩擦着，是在暗示着什么。
一旁的阿青也懂人的心思，拿出一些碎银交到桌子上，“今日辛苦，这是我家公子给的茶钱！”
向来见钱眼开的小二立马收钱干事，立马化身成说书先生，与林家主仆二人说道说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这事说起来，还得从六年前张家被天降巨石砸中说起。”小二说道。
原来砸死张家的巨石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是山上灰户炸石飞出的巨石，正巧砸中了山脚下的张家。
张兴宁听闻这消息自然气愤，当下操起棒子发了疯似的上山看到一个灰户就打。然而人前十二年都读的书，连柴火都没砍过半根，哪里会是山上身强体壮的灰户们的对手，身单力薄的张兴宁自然败下阵来。
“但按照张秀才的性子，绝不会让人就这么肆意妄为了去。”林珏插嘴道。
“正是正是！”小二回道，“那小子虽然傲，但好歹读了几年书，小聪明还是有点的。”
被打得惨的张兴宁，回家休息几日后。忽然想起来自己是读书人，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点暗的。
张兴宁没再去找灰户，而是借在衙门办事的远方亲戚的手，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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