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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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早上，学生刚回校所以没有早操，而且要比其他四天晚半小时响起床铃。
凌佑醒了后，听到从楼道里传来各种声音。行李箱轱辘的滑动声、磕在台阶上的响声，还有男生们的吵闹声。
他嘟囔着骂了句，挠着头从床上坐起来，往旁边瞅了一眼，发现左淮休已经起床了，正站在书桌前收拾书包。
左淮休笑道：“早上好，佑仔。”
凌佑嗯了声，坐到床边穿上了拖鞋。
左淮休收拾好了东西，忽然盯着他问：“佑仔，你作业写了吗？”
凌佑打了个哈欠：“没写。”
“检讨写了吗？”
“没写。”
凌佑说完，下床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左淮休背上书包靠在门口：“佑仔，我听说你是北城的，为什么转学过来了？北城很好考大学吧。”
凌佑挤牙膏的手一僵，稍停了会儿蹙眉看向他：“关你什么事儿？”
左淮休微笑：“就是好奇。”
凌佑斜他一眼没再理他，对着镜子开始刷牙了。
左淮休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遍，也没继续追问，说了句“最好快点，迟到要罚站”后就走了。
凌佑不屑地朝他背影嘁了声，但也确实加快了速度。
洗漱完换衣服时，他看到衣架上的校服忽然顿住了。
虽然左淮休只是把脸埋在他的外套里呼吸，没干别的，但总的来说还是很膈应。
犹豫了半分钟，他最终还是没碰那件校服，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另一身没穿过的。
-
清城二中的作息时间很紧凑，在早餐前还有五十分钟的早自习。
上到三楼，凌佑一眼瞄到了站在五班后门口的罗金香。
罗金香眼力也好，迈着快步走过来，皱着眉问：“你周六闹事了？”
凌佑移开视线说：“去网吧上网，遇到疯狗了。”
刘勤给罗金香说过事情经过了，她也知道不能算是凌佑的错，只能叹了口气：“刘主任罚你写检讨了？”
“嗯。”
“以后记住，不能去网吧，知道吗？”
“知道了。”
“也别干其他违纪的事，不然该处分处分，该开除开除，你妈找我也没用。”
凌佑敷衍地点了下头，罗金香让他回教室去，凌佑却又叫住她说：“老师，我想换个宿舍。”
“换宿舍？”罗金香的眼镜闪过一道白光，“让你住两人间已经很可以了，而且左淮休性格很好，学习也好，你还能找他问问题。”
性格好？
凌佑嘴角抽了下。
罗金香注意到他表情不对劲，又问：“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多跟人打听打听，左淮休从幼儿园开始一直都是三好学生，从没违纪过，跟同学相处也很融洽。”
“可是我......他......”凌佑支支吾吾，可最终还是没把左淮休偷摸干的事说出来。
他只好说：“那我去校外租房住。”
罗金香却不给一丝机会：“校外？不可能，没特殊情况别想出校。”
看凌佑还不打算放弃，她又说：“记清楚，这里是学校，学习的地方，别想为所欲为。”
也不给凌佑再解释的机会，她直接下了楼。
没办法，凌佑叹了口气，只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了。
近一个小时的早自习，他都在从网上抄检讨书，而且因为去网吧的检讨内容很少，他又把打架的事凑上去了。
左淮休时不时就瞥一眼，也没说话，偶尔给向他借作业的人递下试卷。
凌佑这才懂了什么叫“相处融洽”。
下课铃一响，整个教室的人一秒跑光，把凌佑惊得目瞪口呆。
“你不去吃饭吗？佑仔。”左淮休拿了饭卡，站起身。
“还没抄完。”
“好慢。”
“嘶——”凌佑紧抿着双唇歪过头来，半眯着眼睛直直地盯左淮休。
左淮休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不着急。”
凌佑白了他一眼，接着抄。左淮休没再烦他，拿饭卡出去了。
好久不写字，确实写得慢，而且丑。
他继续抄了十分钟，手腕都僵了。
放下笔深呼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后，教室里已经开始进人了。
跑得快吃得也快。
有一些人把饭带到了教室，一股饭香味飘开，让他觉得有点饿。
正犹豫要不要去食堂，左淮休拎着一个纸袋进来了。
他把纸袋放在凌佑的课桌上说：“给你买的。”
凌佑怔了下，抬眼瞧他，又看了看那个纸袋：“我不吃。”
左淮休坐下，认真地盯着他说：“佑仔。”
“干什么？”凌佑被他盯得不舒服，皱着眉将上身离远了点。
左淮休说：“我看你早自习又没写作业。”
“废话！老子忙着抄检讨，哪有空写别的？”凌佑冒出点火气。
这检讨还不是拜他所赐！
一想到周六网吧的事，凌佑就想骂人。
左淮休不慌不忙地说：“所以上课你要罚站了，不吃点东西，哪有力气站一上午？”
“草！”凌佑大骂一声，把其他人的目光全吸引过来了，“滚！”
凌佑抬手把装着小笼包的纸袋撇到他的课桌上，大喘一口气，继续埋头抄检讨。
刚进门的刘浩和王帅坤正好听到那声滚，都好奇地走了过来。
“左哥，咋回事啊？”刘浩谨慎地问，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头发都快支棱起来的凌佑。
左淮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要是有检讨和作业要写，我肯定会先写作业，检讨写不完可以用作业多当借口，但是反过来就不行了。”
“哎呀。”王帅坤挤着眼睛，“那是你，像我们这种看不懂几道题的，当然先搞那种不用动脑子的事。”
话音刚落，王帅坤就感到一股杀气，紧接着对上了凌佑那双大大的猫眼。
王帅坤被吓得后退一步，躲到刘浩身后。
“我没说您！”
凌佑没搭理他，继续写。
他觉得在被身体上的病折磨死前，会先被这群人气死。
左淮休看着他的侧脸，觉得有意思。
这居然都没动手，还是很讲道理的嘛。
-
第一节课是语文，老师是位刚教书两年的女老师。
她站在讲台上，往角落瞥了眼，凌佑察觉到后抬起了头。
语文老师朝他笑了下：“你是叫凌佑，对吧？”
凌佑点头。
“你好像没交作业？”老师问了声，又紧跟着说，“你刚来，可能还不清楚咱班语文作业的要求。是这样的，在试卷之外，每天还有一篇习字，包括周六日，知道了吧？”
凌佑继续点头。
“好。”老师笑了下，“以后记得每天都要交哈，有不清楚的问你同桌，淮休就是语文课代表。”
凌佑转头，左淮休朝他微笑。
语文老师说完，也没让他罚站，直接开始讲周末的试卷了。
凌佑却坐得不舒坦，想着还不如让他罚站呢，现在心里不上不下的，总觉得亏欠别人什么，别扭死了。
只不过这别扭到第二节物理课就散去了。
物理老师是个中年男性，一进门就让没写作业的站起来，赶到后黑板去了。
不止凌佑一个，没写物理作业的有很多。
物理老师一边念名字，人就随着往后黑板站，最后念到凌佑的名字，后面都没空位了。
老师看着后面站的一群人，皱眉道：“反正是最后一排，你站自己那得了。”
凌佑把凳子后撤，捧着一张空白试卷站起来。
刚起身，他的头就蒙了下，眼前一黑，缓了几秒后视线才正常。
想着可能是久坐的原因，他没太在意。
物理老师的课讲得很无聊，凌佑也听不懂，就看着他在黑板上画一些什么轨迹，什么图像，绕着绕着就困了。
迷迷糊糊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身形有点晃，在快要睡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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