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拿美工刀割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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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球”
“快点闪开”
“碰!”
恍惚间,一个橘黄色的篮球砸中苏泽的面门,先是一麻,然后脸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没事吧?苏泽”
“你咋走神了”
“流鼻血了”
几个少年快步走过来,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其中一个矮个黑瘦的少年还关心的看着苏泽。
猛地看到这个矮小的黑瘦少年,苏泽一只手捂着脸,神情一怔。
张涵,从小学玩到大的死党,因为一些原因,七八年没联系了。即使彼此双方都有微信,但都没有联系过,或许是都过得很糟糕,或许都在用沉默来祭奠那些肆意挥霍的青春岁月。
苏泽看了一眼周围,先是眼神有些迷茫,继而慢慢找到了久远的记忆,眼眸越来越亮。
“涵头,麻烦帮我买瓶水和一包纸巾,你们继续,我去边上休息休息”苏泽揉了揉脸颊,把鼻血一擦,对关心的张涵说道,之后又对其他少年摆摆手。
苏泽没有把鼻血当回事,其他少年也一样,马上又顶着大太阳,热火朝天的在水泥地上打起了篮球。
“行,我去小卖铺给你买来!搞两包辣条不?”张涵用短袖下摆擦了下脸上的汗水问道。
“没问题!”苏泽举起手比了个ok的姿势,微眯着眼朝不远处围墙的树荫下走去,随意的坐在砖石的台阶处。
清风徐徐,树荫婆娑,台阶有些微热,脸上的疼痛已经缓了过来。苏泽看着水泥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的少年,慢慢整理着思绪。
2026年冬天,三十六岁的自己,在一个远离家乡的城市,一个人过,少言寡语,无朋无友。你说曾经一个侃侃而谈,言辞幽默的自己,是怎么变得连表达自己的思想情绪都不流畅了。
因为孤独,因为没有了真情实意,因为过得不好。
在异乡他地,听不懂当地人的话,成年人的世界,脸上客气的笑容都成为了各自的面具。
为了什么?钱!救命的钱,为了家庭落下一身病的父亲。顾家,幽默,善良,这半生最让苏泽心疼的父亲。
只要给得多,去!只要给单子,喝!一天近百个电话,处理采购,设计,订单,连晚上都不放过。玛德!多给钱就行!
即使这些年拼了命的挣钱,依旧没有留住父亲,6月13号父亲走了。苏泽匆匆赶回老家,深夜送走了父亲,他躲到医院的楼梯间,大口大口的吸着烟,然后泪流满面,却连哭泣声都没有,原来他很久以前就不会哭泣了,只是任由泪水流淌。
9月27号,在家伤心过度,浑浑噩噩的母亲逝世,当接到弟弟电话时,苏泽僵立当场,死死捏着电话,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哭泣声,嚎啕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疯狂的赶回家。
2026年,苏泽送走了父亲,又送走了母亲,父亲64岁,母亲58岁。
也许父亲走后,母亲走也不让人意外,母亲同样身体不好,又极度依恋父亲。
父亲和母亲的爱情是苏泽羡慕的爱情,他们的那些年轻时的故事,苏泽都听过很多次,真的很美好啊!
送走母亲的那晚,心神疲惫的苏泽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找出泛黄的相册,翻到了父亲和母亲的照片。年轻时父亲和母亲各自穿着民兵服的照片放在一起,父亲年轻英俊,站在玉米地。母亲清丽漂亮站在一座石桥上,下面是清澈的溪水。
许许多多的照片,苏泽看了很久,只是他发现自己的照片很少,还记得母亲絮絮叨叨的说,你得多照几张,你的照片太少了。
其实苏泽知道,因为自己回家少,电话也不多,总在忙,母亲只是想自己而已。
走的时候,苏泽拿走了一张照片,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照片,两人脑袋相互挨着,笑容灿烂,在火烧一般的云霞下,比了个剪刀的手势,另外各自垂下的左右手的小拇指悄悄的勾在一起,远处是云雾缭绕的庙宇。
男孩叫苏泽,女孩叫叶栾凤。
两个月之后,苏泽又回来一趟,把父母和自己一起攒钱买的房子过户给了弟弟。弟弟其实很好,很独立,两兄弟闹矛盾很少,而且从来不是因为钱。
再次离开的时候,苏泽没有回公司,他已经离职了,在临川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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