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与虫同频
林文佳急匆匆赶到4号楼，轻车熟路的找到岳雪，眼前并没有发现任何紧急情况，反而看到王宣云正安静地休息。
“这就是紧急情况？”
“我给他注射了安眠针，他现在必须得好好休息。”
“又打针？他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吗？”
“没有办法，如果不打针，他就无法入睡，而长期不睡觉可能会导致猝死。”
岳雪在一旁整理王宣云熬夜弄乱的实验室一边回答着林文佳的问题。
“哇哦，这就是所谓的科研精神吗？”
岳雪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科研精神可能只占百分之二十吧。”
“居然只占百分之二十，难以置信，那剩下的百分之八十是什么？”
岳雪停顿了一下，“你知道像王宣云这种天才型研究人员最致命的弱点是什么吗？”
林文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是人性。”
林文佳保持沉默，耐心等待着岳雪接下来的话语。
“王宣云16岁那年，他应邀加入了一个名为“太岁”的秘密研究项目，招募者告诉，该项目在研发一种治疗新型癌症的药物，这位怀揣梦想与希望的天才少年，从此踏上了他人生中一条不归之路。”
岳雪声音竟有些哽咽，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缓缓开口，“那些因为无法获得正确药物治疗的癌症患者最终都离开了人世。
王宣云一直认为，是自己能力不足导致了这些人的不幸离世，他不眠不休，试图找出问题的根源，最终发现自己被骗了。
他们研发的所谓抗癌药物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面对那些寻求一线生机的志愿者，以及那些为后代无私奉献生命的人们，王宣云无法承受内心的道德自责，也无法忍受因造成无辜者死亡而带来的沉重精神压力。
结局可想而知，他崩溃了。”
太岁，林文佳曾在书上了解过，此物又称“肉灵芝”，传说太岁是良药，能延年益寿，甚至可以长生不老，但实际上就是一种生长于地下，且是由粘菌、细菌和真菌三类菌构成的一种稀有的聚合体。
林文佳有些不确定地猜测，“难道他们真正研究的是长生不死的药？”
“你猜的没错，人类从古至今的终极愿望，长生。”
“呵……”林文佳的心被冷风无情吹过，变得冰冷无比，她幻想自己正坐在一个高楼窗边，依着黄昏叼着一直烟，学着文艺片中的电影主角一般，让烟雾带走自己的惆怅。
可惜，她不会抽烟。
“所以……之后发生了什么？”
岳雪垂首，难以窥见她此刻的神情，“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对当年发生的事情记忆非常模糊，甚至最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如何退出那个项目的，也是从那以后，他不敢睡觉，只能借助药物进入强制深度睡眠。”
林文佳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这片沉寂在王宣云醒来才结束。
王宣云并没有注意到林文佳和岳雪两人脸上流露出的异常情绪，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迅速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前。
他迫不及待地拉过林文佳，想要与她分享自己忙碌了一整夜所取得的成果。
投影屏幕上展示的是一串串由数字、字母和各种符号组成的复杂乱码，这些乱码看起来毫无规律，令人眼花缭乱。
林文佳盯着这些乱码，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救命！看不懂一点！
王宣云指着乱码解释，“这是我们从各个未知领域附近接收到的频率信号，经过仔细分析，我们发现这些信号和你们带回来的那只神秘种子所发射出的频率是一致的。”
“所以，你们这么着急把我叫来的原因是什么？我可搞不懂这些复杂的信号分析！”林文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解自己刚得的阅读困难症。
“哎，你别着急嘛！”王宣云安抚道，“我们在这些收集到的频率信号中发现几段重复率极高的信号，然后经过一晚上的分析比对，我们已经成功破译出来了。你猜猜，破译出来的内容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猜，有话直说。”
“林文佳，你真的很无聊诶，就猜一下会怎么样？”王宣云嫌弃地偏过头，不开心地噘着嘴，双手交叠。
资料表明，王宣云今年已经24岁，但眼前的他，完全一副没长大的小孩摸样。
看着王宣云那天真无邪的小表情，又想到岳雪今天所提及的那些事情，林文佳又心软了。
她半开玩笑地说道：“好吧，我猜猜，我猜……是我的名字。”
王宣云两眼发光，竟是满眼崇拜，“这你也能猜到！”
“神了，你还真猜对了。”岳雪有些难以置信。
“啊？”林文佳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为自己澄清，“我对天发誓，我真乱猜的！”
谁知道随口一说就说对了！
不再多说废话，王宣云和岳雪引领她前往虫子所在的隔离观察室，他们通过电子屏幕观察着虫子的一举一动。
隔离室位于4号楼的地下深处，它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单个房间，而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盒子。
“这种虫子会分泌一种信息素，该信息素能够对人类的意识产生影响，这个盒子采用了一种特殊材料，可以隔绝虫子释放的信息素。”
画面中的虫子体型不大，像是一个模型一样立在画面中央，一动不动。
“它怎么不动？”林文佳疑惑地问道。
“是虫群意志，我们隔绝了它外界交流的信息素通道，导致它失去了行动力，我们只能通过有线方式传递声音以刺激虫子反应，但并没有用。”岳雪详细解释道。
王宣云兴奋地开始了他的演讲：“虫巢系统中，每一个个体都必须对虫后表现出绝对的服从，完全放弃自己的个体意识，这种高度的统一和服从是虫巢系统得以高效运作的基础。
对于生性自私的人类来说，要实现这种完全的服从和放弃个体意识几乎是不可能的，人类天生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和独立思考的能力，这使得他们很难完全服从于某个集体或领导者，更不用说放弃自己的个体意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说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你没事吧？”林文佳看着王宣云癫狂地模样，后退了一步。
见岳雪没有反应，林文佳继续听王宣云想要讲什么。
“林文佳，你说如果我们人造子宫的失败是因为□□缺少灵魂，那我们现在不要灵魂了。”
“不要灵魂？等等，你不会是想要人为创造集群意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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