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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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亮起，晨光照射进了室内。艾米利娅的眼睫抖了抖，察觉到一丝熟悉的灵力正在向她靠近。
一封来自晴霁的灵力传信到来，挤过窗子的缝隙，飘落到了艾米利娅床畔。
信上所写寥寥几字：神界大局已定。
艾米利娅微微笑了笑，储位之争的确算是就此落幕，但若说是大局已定，只怕为时尚早。
魔界军队兵临三界交汇之处，直逼神界正门，天神怎能就此罢手，将近日的冲突轻飘飘一笔带过？
何况，魔尊那边必也是不肯的。
艾米利娅坐起身，揉揉额角定了定神。这场神魔战争势必会打，已无法扼制。而此番凯尔文带兵列队在北境，神界晴幽就此倒台，能够与魔界对线的便只有晴霁了。
这会是一场关乎神魔尊主换届的大战，更是凯尔文和晴霁上位的最终考核。
艾米利娅起身将自己打理整齐，在衣箱里翻找出了一件旧时的纯白长裙，替换下了身上这件凯尔文送的衣裳。她把长发一点点梳理着，用白玉簪子挽在脑后。
出房门后，艾米利娅便闻到一股饭香味。凯尔文一早派人去山下的集市买饭，百余名魔界而来的接应者在此，一个个年轻力壮的无比能吃，去买饭的魔族几乎将集市一条街的吃食买空了，然后顶着人族惊诧的目光大摇大摆地回了山上。
见她出门，凯尔文端着早餐迎过来，“那帮家伙闹吵得很，咱们在屋里吃吧。”
艾米利娅越过凯尔文的肩膀，朝外望了一眼，对上了无数道好奇的目光。她退后一步，“好啊，就在屋里吃吧。”
屋里有一张梳妆用的桌子，凯尔文将两人的早饭放上去，他拿着自己的包子站在窗户边吃，小姑娘伏在桌边小口喝着热粥。
“我早上收到晴霁姐姐的传信了。”艾米利娅说道：“她说神界大事已平。”
凯尔文顿了顿，咽下一口包子馅，“那很好啊，没了晴幽作梗，很多事情会好办得多。”
“嗯。”艾米利娅点点头，“所以，和晴霁姐姐对线神魔之战，你准备好了吗？”
凯尔文沉默片刻，“准备好了。你呢？”
“我没什么可准备的吧。”艾米利娅笑笑，“我不归属于任何一界，除了你与晴霁姐姐，我与其他神魔亦没有交情，反正你们二人不至于会伤亡在阵前，谁输谁赢对我而言差距不大。”
“可是，因着晴幽之事，你现在名义上是依托着魔族的。”
“的确，但到时候若情势不对，我也可以临阵跑路嘛。”艾米利娅轻笑一声，“开玩笑的。”
“……艾米利娅。”凯尔文叹息着，幽幽道：“你不该说出你灵魂有异之事的，你会给自己招惹麻烦，此战之后，神魔都不会放弃争取你，如若不成便会对你赶尽杀绝……”
凯尔文定定地注视着她，眼底满是担忧，“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吗？神魔之争暂停之时，便是你继续被纠缠之日。”
“我知道，我故意的。”
“什么？”凯尔文感到意外，“你故意什么？透露你的灵魂之事，引得神魔竞相争夺吗？”
“嗯。”
“这……为何？”
“一则，是要将注意力吸引到我个人的身上，让神界不再用些龌龊的手段试图创造下一个我。”
凯尔文明白，这是为了防止神界继续作恶，有违道义地掳掠魔族，强迫神魔孕育后代，尤其是别再去逼迫奥森和莉安娜了。同时，也是要避免魔界效仿这等损招，也令魔族别再将主意打到无辜人族身上。
“二则，我一味地躲避又不是办法，我能逃一辈子吗？总要有个了结的。”
凯尔文心中顿觉一震，“怎么个了结法？”
艾米利娅轻轻舀着粥，将粥吹凉一些，送入口中。她没有正面回答凯尔文的问题，只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于神魔两界都不会是坏事。”
她偏过头，迎着窗子透进来的光亮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愿做坏事。我虽算不得什么纯善之辈，却大抵是善心多于恶念的。”
凯尔文眉头一紧，“别这么说，你称得上一句纯善。”
艾米利娅却摇摇头，“世道变了，纯善之人总被当傻子欺负，活不久的。”
凯尔文当即一怔，这话在他听来，总觉得另有别的意味，叫人心慌。
他心中泛起疑虑，面上轻而易举地就显现了出来。艾米利娅瞥见他这副神情，只道：“小凯哥，你怕了？”
“我没有。”
“那你这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难道不是担心神魔之争会徒劳损伤族人？”
凯尔文话语一滞，他的确是忧心此事的，每次一有大战小斗的，于双方都是损失，却徒劳无谓，终究谁也没能奈何谁，千百年来斗来斗去的结果就没变过。
“小凯哥，你记得初相识之时，我曾问过你，究竟为何神魔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吗？”艾米利娅仰头喝尽了最后一口粥，将粥碗往桌上一放，米粒都没剩下一颗。
“你那时说，你也不知道，只是祖训一代代地传下来，大家从小便被如此教导着，被灌输着一定要将另一方打入尘埃的念头，如此一坚持便是千百年。”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有没有试图追溯过神魔两立的根源所在？”艾米利娅转过身子，正面对着凯尔文，“有没有一种可能，神魔的对抗都是被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令你们双方终有一日同归于尽，彻底消亡？”
凯尔文惊讶于她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也震惊于她所提出的猜想。
小姑娘总是敏锐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她这般猜想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若是双方祖上没有血海深仇，谁会故意设计他们的势不两立呢？
神魔尽数消亡的过程中，势必会连累了完全无力抵挡神魔灵力交锋产生的余威的人族。届时三界皆受重创，于谁能有好处？
看出凯尔文的质疑，艾米利娅也没有再说下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为何会产生这样离奇的念头，觉得自己也好，三界也罢，都不过是被算计的一环，玩物罢了。
“我们不追溯古早的真相，只说现在，持续的相争换不来真正的利益，何不就此停止，换来一场和平，换给三界安宁？”
凯尔文似有触动，便听小姑娘接着说：“我不需要你代替魔界给我答复，只要你自己心中是认可主和的，这便足够了。毕竟，未来的魔界会被统领在你的麾下。”
“至于影响你主和的其他因素……”艾米利娅抿唇笑笑，“我都会摆平的。”
只希望你上位之后，依然如当下这般心性纯良，不要改变。
这话她没有说出口，谁也无法轻易保证日后之事，说了也没有意义。
但她相信凯尔文做得到，她期许着。
凯尔文忽地想起什么，对她道：“晴幽此刻落败，怕是无法再领着神族兵将参与战事。你在阵前见不着她，总不能冲到神界去杀她吧？”
“嗯，确实如此。”艾米利娅遗憾地叹了口气，“想再杀她是难了。不过，也没关系，我已杀过她一回，取了本属于她的性命。至于她现下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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