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徒然惊觉
《嫁给前夫死对头(重生)》小说免费阅读 ydxs8.com
在邸店走廊与步九思道别后,祝月盈神色如常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可就在她阖上门扉的一刹那,祝月盈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幻,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谷雨小满陪在她身侧,见状,谷雨也严肃了神色:“娘子?”
她压低了声音:“娘子,可是步郎君有什么不对劲?”
祝月盈示意二人不要惊扰到旁人:“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房门被反锁,谷雨谨慎地检查了房间内外,小满则一直担忧地看着主子,连桌案上堆放的账册都不整理了。
祝月盈方才与步九思话赶话谈到了帮衬祝家上,但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祝月盈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是祝家?
在先前她与步九思的那次谈话中,祝月盈已经知道了,那是因为步九思对祝家有所图谋。
然而,他为什么会对祝家如此友善?
祝月盈一下子抓住了脑海中的这个问题,她在回来的路上一直不停思索着答案。
步九思完全可以用步成峰的人脉攀上朝廷命官,无论品阶高低,臣子勋贵总比摇摇欲坠的祝家更能给他帮衬。
可是,就算他不想动用父亲的人脉,在他名满平宁后,他也仍然蜷缩在祝家旁边,不去理会那些主动伸来的手,这就更让人感到奇怪。
祝家不过是个商户,是现在得了陛下青眼的步九思抬手就能碾死的存在,他为何不拿走自己对祝家所求之物?退一步讲,他为何连试探的意图都没有?
而且,祝家也是在沥水县这件事上才对外表露出不同于其他商人的胸襟的,先前和户部的那次合作并没有外传,步九思绝不可能知道。
但步九思……他像是从一开始就决定要上祝家的船。
他从一开始就坚定相信祝家是不同的。
祝月盈想到他一步步地混进祝家中,悄然无息地和祝家捆绑在了一起,只觉得整件事情都太过巧合了。
小满看着主子的神色越来越差,她握紧了主子的手:“娘子到底怎么了?娘子?听得到小满说话吗?”
“听得到。”祝月盈挤出一个难堪的笑容,“别担心。”
她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小满,我这段时间是不是太高兴了?”
“什么?”
小满怔了一下:“娘子在说什么啊?”
祝月盈看向窗外:“我能和宁顺侯府义绝,我真的很开心。”
“但是这份开心冲昏了我的头脑,我似乎……忽视了很多东西。”
小满默默不语,像是也在仔细回想这段时间的每一件事。
祝月盈阖眸,对啊,她在心底暗暗道,自己怎么就忽视了这么多东西呢?
从自己重回元宁十年后,似乎一切都变得太过顺利了。
上一世认为这是桩好姻缘的耶娘,一夜之间就转变了想法,甚至在自己还未表露态度时就主动收缩祝家的生意,一副要彻底与侯府割席的模样。
上一世把司所照当亲弟弟看待的兄长,也在第一时间给自己递来了帖子,开口就是让自己小心司所照,不要被他利用。
更别说,上一世直至自己死去的元宁十四年,步九思都从未与祝家有过半分来往。自己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就算是自己重生之后带来的连锁反应,但自己在侯府的举动真的能影响到远在平宁附郭的步九思么?
耶娘支持自己和离,阿兄从一开始就让自己提防侯府,步九思如此巧合地到了自己手下的铺子里,又给司有桐当了夫子。他和司所照像死对头一般,才没见几面就打了起来,还见了血。
小满此时小声道:“娘子,难道是侯府又有什么后手,而我们没有注意到么?”
祝月盈摸摸她的头:“这个不用担心。我还随身携带着阮夫人亲笔签下的字据,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她安抚好小满谷雨,这才继续自己的思绪。
好像在自己重回元宁十年的最开始,所有人都接受了她会与世子和离的现实,甚至主动促成这件事,完全不似上一世对这桩婚事十分满意的模样。
窗外的夜色相较平宁要更璀璨些,许多星子挂缀其上,偶有闪烁映入她的眸中,像是在抚平她突如其来的恐慌。
没错,是恐慌。
苟延残喘的感觉还残存在祝月盈的骨血中,她伸出双手,夜色从她的指缝倾落,勾勒出健康的轮廓。
这一切是自己垂死时不甘的梦境么?
不,不是。
她手握成拳,这一刻的感觉是如此清晰,自己重回元宁十年后的一切都牢牢印在自己的脑海中,未曾褪色分毫。
桌上的茶水倒映着她的容颜,祝月盈很容易就瞧见了自己右眼下的那颗泪痣,它依然在那里。
上一世的自己从未有过泪痣,这是她重生后才出现的。
祝月盈定了定神,她已经觉察出了不对劲,但这不会让她就此陷入无边无际的恐慌之中。
小满看着主子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也松了口气:“娘子……”
祝月盈偏头:“嗯?”
“娘子吓死小满了!”她扑过来,“娘子方才状态真的很不对劲,小满真的好担心……”
祝月盈微笑,她抱住小满谷雨:“我没事,现在是真的没事了。”
方才那一瞬的敏锐察觉让她感受到了无可比拟的恐慌,但从思绪的尖角中抽离,此刻的祝月盈停止了颤抖。
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不过现在如何,最坏情况不过是回归上一世的躯壳中长眠罢了。不要害怕,无需害怕。
祝月盈紧紧抱着二人,像是想从这个动作中汲取力量。
谷雨和小满交换了一个眼神,小满柔声道:“我们一直都会陪在娘子身边。”
祝月盈终于松开了手,她靠在窗棂旁边,轻轻叹出一口浊气,看起来疲惫极了。
阿兄、阿娘、阿耶,还有步九思,他们的态度绝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转变,而这种转变是与自己的重生一并而来的。
自己可以找寻机会进行试探。家人不在自己身边,但步九思恰巧就在几墙之隔。
祝月盈双手交握:“小满,麻烦你去问问步郎君,这几天有没有空?”
“我想和他一并在沥水县逛逛。”
她垂下眸子去,叫人看不清其中的思量。
小满很快就回来了,她带来了对方接受的消息:“娘子,步郎君说这几天恰巧就有时间。”
翌日。
祝月盈迎着清晨的日光踏在沥水县官道的路上,步九思身着青色官袍,正陪伴在她身边。
她侧目看向对方:“步郎君出来一趟,怎得还穿得如此正式?”
“抱歉,”步九思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下午与沥水县令有约,恰好就换了这一身。”
他听着方才祝月盈疑惑的语气,也有些紧张:“若是祝娘子觉得不好看,我回去再换一身可好?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便足矣。”
“不用那么麻烦,”祝月盈无奈歪头,“这一身还挺好看的。”
她说的是实话,先前步九思还未入仕时,穿得基本都是黑白灰三色,与其余学子无异,全靠他周身的气度撑着行头。
现在他身上有了品阶,祝月盈还是第一次看他穿青色的衣服。
她有些好奇,想要摸摸他的衣服,却又觉得这样不好,悄悄收回了手。
步九思本来就身子挺拔,今儿衣装整洁,看着有些让人生畏。
可他主动把自己的衣角塞进祝月盈的手里:“这一身是吏部统一发放的,料子摸着很舒服,祝娘子也试试?”
祝月盈下意识握住他的衣角,直到摸了两下之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大庭广众之下,步九思这一身颜色又昭示着他的官身,若是被人瞧见,可能不太好。
步九思看穿了她的疑虑,主动往她那儿迈了一步:“没事。”
二人在沥水县的路上走着,清晨的风格外通透,擦拭脚下的砖石。
祝月盈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长,不禁侧了侧身,满意地看到二人的影子贴得更近。
她笑道:“步御史可谓日理万机,今儿专程早起陪我散步,真真‘暴殄天物’。”
步九思垂眸笑着,并不言语,就像昨儿的祝月盈一般。
他似乎意识到了祝娘子有什么想说,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静静等候着对方的下一句话。
祝月盈偏头与他对视,她眨了眨眼,二人就如此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
他的眸中有探究,也有坦诚,祝月盈险些觉得,他早就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祝月盈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出言:“步郎君,你当初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啊?”
在那晚的剖白中,步九思曾说,自己从一开始就心悦祝月盈,祝月盈想要求证他所说的“最初”究竟是什么时候。
步九思认真地看着她,看着她眸底的严肃,心下了然。
他不想在祝月盈面前说谎:“当时……祝娘子扶起了我。”
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
祝月盈搜寻着自己上一世的记忆:“扶起了你?”
“是的。”
步九思如实道出:“在世子的刀下扶起了我,以免我被踹下山阶。”
祝月盈想起来了。
自己与司所照前去上香的那日,宁顺侯府的队伍遇到了讨薪的步九思。那时的他周身狼狈,世子又没来由地和他对上,最后还是自己出言解围。
这是自己两世都存在着的记忆,但在这一世,世子并没有拔刀相向,而这也并非自己与步九思的初遇。
祝月盈猛地抬眼,她立刻望进步九思温和的眼底。
步九思依旧定定地看着她,他微一颔首,像是在肯定她心中所想。
祝月盈忆起更加遥远的上一世,那时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她努力回想着其中出现过的人,却始终记不起那些细节。
她没有挑明,只是收回了目光。
“昨儿整理的纸张我还带在身上,”祝月盈转移话题道,“步郎君也看看吧。”
她打开系在蹀躞带上的包,把折叠的纸张交给对方:“给。”
步九思小心翻开,他手指修长白皙,动作不急不缓,惹得祝月盈多看了几眼,又悄悄收回视线,欲盖弥彰地转过头去。
“祝娘子整理得很用心,”步九思称赞,“这样,沥水县不同村子之间的差异就显而易见了。”
祝月盈伸出手,她点了点一个名称:“昨儿整理完我就看到,这个村子的情况和别的都不一样,很怪异。”
步九思看着凑上来的祝月盈,他用余光小心探着她的神色:“那我们……待会儿先去此处看看?”
他突然收回了目光,也找回了理智:“抱歉,步某一时失言,还请祝娘子不要在意。”
这是步九思自己的事,况且他不知道祝月盈今日是否已有安排,这般询问,颇有些逼迫对方做决定的意思,的确有些冒昧。
这话说得真诚,但祝月盈或许是被对方一直以来的无条件纵容迷惑了,她方才竟然从步九思的话中听出了委屈之情。
很抱歉,她确实吃这一套:“步郎君这话客气了。我整理账册不就是为了掌握沥水县的动向么?左右你我是友人,这些事情步郎君不需要我也能知晓,我又有什么道理不分享呢?”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祝月盈拽住步九思的袖子,“步郎君这身衣服……没问题吗?”
步九思颔首:“嗯,没问题,我们走吧。”
二人踏着破碎的晨光向沥水郊外走去,泥土渐渐取代了板石砖石,祝月盈撩起衣服下摆,扎到蹀躞带中。
多亏自己今儿选了一身圆领袍,祝月盈想。
她思及此处,目光也望向步九思,他早已挽起袖子,青色的官袍上出现许多褶皱,也让他周身清冷的气质淡了许多。
换言之,祝月盈心中想着,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平易亲切了些。
步九思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他回眸笑着:“可否劳烦祝娘子帮步某一件事?”
“什么事?”
祝月盈凑过去,却因为泥土中掺杂的硬石崴了下脚,不小心撞到步九思身上。
他自己纹丝不动,并赶紧伸手握住祝月盈的小臂,扶住她保持平衡。
祝月盈的半张脸都贴在步九思的胸膛,她借力站稳,又看了看绊倒她的“罪魁祸首”,是一块露了半截出来的大石头。
步九思依然没有松开她:“可有什么地方伤着了?脚腕可疼?”
祝月盈另一只手也搭在他的手臂上,侧身活动了一下:“应当不妨事。”
她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没注意看路,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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