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一家齐心,其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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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长公主那副居高临下不怒自威的神色,姜氏便吓得打颤,自此再也不敢提让谢云初伺候她的话。
谢云初如常每日带去一束花去上房请安,在礼节上不会叫人挑出毛病,看着窦可灵被庶务缠身,许时薇可怜兮兮伺候婆母,她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施施然退出了上房。
婆媳俩现在是相看两相厌,姜氏自然也不留她。
初三是谢晖生辰,陆姨娘被关起来不见天日,其子谢云舟跪在父亲书房前求情,谢晖心力交瘁交待谢云初不必回府,倒是王书淮傍晚亲自走了一趟谢家。
接下来这十多日,谢云初便闲了,莫不是与各房妯娌吃茶唠嗑,便是陪着府上的姑娘们吟诗作赋,她父亲乃国子监祭酒,自小诗书琴画精通,又拔过头筹,府上的姑娘们都很信服她。
王书淮照样早出晚归不见踪影,尤其谢云初又给他定了日子,他干脆住在官署区,谢云初乐得不伺候他,只循旧每日叫人送食盒去衙门,王书淮却吃的出来,非她亲手所做。
林嬷嬷见夫妻俩各自忙碌,心里多少有几分焦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上回王书淮有意留宿,人却被谢云初赶走了,林嬷嬷担心道,
“您即便不在意姑爷,好歹要生个嫡子吧,祖宗诶,时日不多了,您就上点心吧。”
转眼到了十五,林嬷嬷早早催促秋绥来伺候谢云初梳洗,非要将她按在藤椅上给她敷玫瑰花露保养肌肤,谢云初任由一众丫鬟折腾。
她不是为了取悦王书淮,她是为了取悦自己。
前世那张脸好好的美人胚子熬成了黄脸婆,今生她不能重蹈覆辙。
一通保养下来,脸蛋儿如同剥出来的荔枝,滑嫩水亮,她眉睫翘长,杏眼莹澈,盈盈笑起来,有一种直击心人的明艳。
美美睡了个午觉,到了下午申时初刻,来了一位意外之客,正是谢云初表姨的女儿萧幼然。
先给长辈请了安,谢云初迎着她在春景堂附近一水榭喝茶,看她一路风尘仆仆鬓角生汗,责备道,
“今日日头大,怎么不来用午膳?”
二人本是亲戚,又是打小一块长大,感情十分要好。
萧幼然边喝茶边笑,“不是听说
你身子不好嘛,原想着表姑父寿宴能见着你,不成想寿宴取消了,我娘隐约听说了府上的事,叫我近来别打搅你,这不,我实在熬不住了,非得来看看你。”
“你家那位姨娘怎么回事?先前不是听你说她挺好的。”
谢云初将里情一说,萧幼然啧了一声,颇有些后怕,“城府这样深,保不准做出什么事来,幸好你发现得及时。”
谢云初并不想唠叨陆姨娘的事,又换了话茬,“我许久不曾见你,你近来过得如何?”
萧幼然盯了她一眼,“什么叫许久不见?我前段时日还跟沈颐来过你府上呢,倒是你忙得脚不沾地,没空招待我们。”
谢云初愣了愣,这才想起萧幼然说的是她重生前的事,心中顿生几分喟然,前世她虽有几个关系极好的手帕交,却因婚后一心扑在家务,无暇来往,以至慢慢疏远,到最后连个说可心话的人都没有。
她惭愧地挽着萧幼然的胳膊,“好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往后你常来,我盼着呢。”
萧幼然没当回事,意兴阑珊叹了一遭气,
“初儿,你什么时候得空,得陪我去逛逛铺子。”
谢云初笑,“我近来空闲,你寻我便是,”又问,“怎么突然想逛铺子?”萧幼然与她一般在吃穿用度上不太费心。
一提这话茬,萧幼然满脸的愤懑,她摇着宫扇,冷笑道,“你知道我那婆婆,最是凶悍跋扈,连儿子屋里事也管,前个儿听说我来了小日子将她儿子赶去外书房,她心疼儿子,竟然不声不响给安排了通房,可把我给气的哟”
萧幼然扇子摇得飞快,那口气还在胸口腾腾燃着。
谢云初一听这话,立即接过她的扇,亲自替她扇风,“别急,别气,有话好好说。”
萧幼然的母亲最是贤惠,不爱听她唠叨婆媳,谢云初是她感情最要好的闺中密友,性子又稳重和善,萧幼然每有心事最爱来寻她,是以打开了话匣,
“最可气的是那混账平日里对我嘘寒问暖,我瞅着他事事顺我心意,他娘亲的事也就作罢,少不得忍气吞声把日子过下去。”
“你猜怎么着?他当着我的面痛哭流涕,说是喝了酒糊里糊涂就睡了,天地可鉴,他心里只有我,结果今日,我可是亲眼瞧见他偷偷买了个金簪给那
小蹄子”
说到这,萧幼然几乎给气哭了,“初儿,你说我图什么啊,我这么多年任劳任怨替他操持家业,省吃俭用帮他攒银子,结果他倒好,转背就拿着我省下来的银子买首饰给那小贱人,不行,一想起我就来气。”
“初儿,我算看明白了,女人哪,别给男人省银子,您省下来的银子指不定就送去哪个销金窟。”
谢云初半是心疼半是感慨,“言之有理,明日我便陪你去花银子。”
萧幼然想起王书淮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热,又是洁身自好从不乱来,这么出色的人物,从不见与哪个女人有瓜葛,她看着谢云初,由衷羡慕道,“还是你命好,嫁了这么出众的郎君。”
谢云初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她也揶揄萧幼然,
“你家世子爷也一表人才呀。”
萧幼然闻言一言难尽地叹了叹气,“初儿,说句心里话,我其实压根不在乎他睡哪个小妾,我就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谢云初白了她一眼,“胡说,你还没嫡子呢,不能把他往别处推。”
这时,萧幼然忽然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使了个眼色,将丫鬟们赶远了些,拉着谢云初凑近道,
“他那事儿上并不好。”
谢云初脸色一僵,血色慢慢渗出薄薄的脸皮,气鼓鼓瞪着她,“你怎么什么话都说。”
萧幼然急了,“你以为我愿意说,我实在是憋死了。”
谢云初红着脸哭笑不得,“不就是那么回事,还能有什么区别?”
萧幼然摇头叹息,“还是有区别的,你没见沈颐日日红光满面,可羡慕死我了。”
沈颐也是谢云初的手帕交之一,嫁了一位武将,姐妹们一块长大,同气连枝,无话不谈。
谢云初没再接这话。
前世今生加起来,她已许久不曾跟王书淮做那事,经验本就少得可怜,后来身子不好,她受不住,王书淮几乎不再碰她。
乌金西垂,谢云初亲自将萧幼然送至门口,慢悠悠踱回春景堂,前世深陷其中不觉着,如今看着自己与萧幼然,不禁感慨,婚姻到底给女人带来了什么,出阁前那萧幼然明明是一活泼开朗的大小姐,如今被这一地鸡毛逼成了唠叨的怨妇。
抱着珂姐儿在水榭玩了一会儿
,遇见长房大奶奶苗金燕带着孩子从三房回来,苗氏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大的五岁,小的三岁,都能下地跑,珂姐儿坐在娘亲身上看着很带劲,不一会丫鬟来禀,
“二奶奶,嬷嬷说是晚膳摆好了,请您过去呢。”
谢云初邀请苗氏一块过去吃,苗氏客气拒绝了,二人各自带着孩子回屋。
方走到月洞门外的石径,听得里面丫鬟一声一声递,
“二爷回来了。”
谢云初愣了一下,
前世每到王书淮约定的日子,她便着人准备一桌丰盛晚膳满怀雀跃等着丈夫,王书淮不是每回都能准时。
今个儿倒是守信。
谢云初将她拉起来,语气郑重,“说来你不信,我这几日断断续续做了个噩梦,梦到我给太太操办寿宴,积劳成疾,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春祺听到这,吓得脸色一白,回想谢云初一贯劳神劳力,舍己为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瞬间神色凝重。
谢云初接着道,“更可笑的是,我梦到那陆氏将谢云秀送入府中,意图待我病故便给二爷做续弦,虽说是梦,预兆却不好,春祺,云秀只比我小两岁,我已出嫁近两年,论理她该定亲了,她却在书院迟迟不回,你仔细想想,是何道理?”
春祺闻言更是义愤填膺,啐了一口骂道,
“那陆姨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竟敢打姑娘您的主意,简直是做梦!”
后面春祺喋喋不休的话,谢云初就没听到了,她满脑子都是春祺那句“陆姨娘”。
陆姨娘?
对哦,现在是天禧八年三月,陆姨娘还没被扶正呢。
一想到这,全身血液悉数往脑门涌,谢云初拽紧了春祺的手,颤着声问,
“离我父亲的寿宴还有几日?”
前世陆姨娘是在她父亲寿宴上被扶正的。
好像就在天禧八年。
“四月初三,还有半月呢。”
春祺见谢云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些奇怪,“您不是已经备好贺礼了吗?姑爷与咱们老爷寿诞离得不远,您是一块准备的。”
谢云初心怦怦直跳,许久才平复情绪,
“好,好,届时咱们好好给爹爹祝寿。”
这一世,她一定不能让陆姨娘得逞。
还有时日,她得好生计议。
有了这个梦做托,春祺说什么都不肯谢云初劳累,“您确实该好好歇着,将养身子,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主仆亲昵不在话下。
*
今日三月十六,天清气朗,卯时下了片刻雨,到辰时放了晴。
晨曦折射在露水里泛出五色光芒。
今日王书淮休沐。
状元及第后他被派任翰林编修,如今两年期满,到了要擢迁的关口。
三月循例大选,月底该要出结果。
王书淮晨起给父母请了安,随同父亲王家二老爷回了外院书房。
二老爷王寿中年发福,身形已不似年轻那般挺拔,唯有那张脸还能寻到几分旧时峥嵘,他大腹便便坐在书案后,几乎要将王书淮那张紫檀圈椅给占满,管家立即躬身进来奉茶,将二老爷惯喝的那紫砂壶给捎来,里面正热辣辣地滚着一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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