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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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玟棣深邃的目光在单穆霜和凌璟琏之间游移，呼吸沉重，语调缓滞：“成儿，菲青乃齐伯掌上明珠，能与你喜结实属天赐良缘。她不仅倾心于你，更是我夏国的一大助力。你当善待之。”

凌璟琏面无表情地听着，并未作声。

单穆霜低了低眸，想是她为凌璟琏挡箭的事，已经人尽皆晓。夏侯如是说，当是以为她爱惨了她。

大抵世人皆如此想。

嗯……这世人里，自然是除了她和正站在她旁边的这个男人。

她不由望了一眼凌璟琏，如是所料，他是连个眼梢都不带看她的。

凌玟棣继续道：“当年将你封于郾城，自有深意。不知你可曾领会为父的苦心？”

凌璟琏冷冷开口：“‘不守宫规，乱纪扰君心’，这便是父君当年对一个十岁孩童的教诲。”

“你仍在怨恨为父吗？”凌玟棣闻言，神色一滞，叹道：“若你处在我的位置，定会明白那是为保护你。强者皆从磨砺中成长，为父对你寄予厚望。”

凌璟琏目光如刀，直视凌玟棣：“既然父王洞察秋毫，想必也清楚我母上是如何离世的。”

此言一出，凌玟棣脸色骤变，剧烈咳嗽起来。

单穆霜皱眉，心中冷汗无语。

这两父子吵架就吵架，何必中间夹上一个她。何况是她对这二人又不熟。

且眼前一个曾是征战四方的夏侯，一个是横扫南北的楚成君。她是两边都不可得罪。

她望向凌璟琏，又看向凌玟棣，蠕了蠕唇，还是开口轻声道：“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话说时，她又小心翼翼看向凌璟琏，只见凌璟琏俯视睨了她一眼，言下之意非常明显，就是让她别多管闲事。

单穆霜咬了咬唇，低下头思忖道，或许解开当年林睫夫人死的原因，才能打开他的心结，她也能更好得接近他。试想，一个八岁的孩子，母上死，没过十岁又被父君派至边远动乱的地界，谁都要阴郁，也难怪他是这样的脾性。

“菲青，本王限期将至……”凌玟棣说道，话未完就剧烈咳嗽，他的胸口随着咳嗽声剧烈起伏，大口喘气。

单穆霜又望向凌璟琏，见他就这样冷眼看着凌玟棣喘息，模样好似就等着看他是如何死去的。

“君上，要青儿去唤太医师来吗？”单穆霜拽紧了指节，犹豫上前，为凌玟棣抚了抚胸口。

方听得夏侯言语之间，是爱，而他的眼里，却是冰冷。

只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个人在他的父亲大限已至之时，表现得都如此冷漠无情，还如何要求他对他人有同理心。果真是人人都传的残暴无情公子。

就在此时，耳房中的君萧夫人和三公子凌皓泽听闻动静，不顾阻拦闯入内殿。

凌皓泽怒指凌璟琏：“你就是个煞星！刚回宫就闹出这等事端！你是诚心想让父君过不去吗？”

君萧夫人假意调停：“润沐，怎可如此出言不逊？”随即抚着凌玟棣的胸口道，“君上莫怪，润沐性子向来直率。待臣妾去叫太医师过来给君上看看。”她叹息一声，满面愁容，怨怨道：“方才还好好的呢。”

“不必！”凌玟棣目光一凛，声音虽低沉却带着压迫的威严：“本王何时准许你们入内？”

君萧夫人见凌玟棣这段时间难能发怒，且还是对她和她的儿子，脸上面色一僵，立即又转了一个忧心之色：“君上，臣妾和润沐也是担心您。说起来，菲青和楚成的婚事因菲青受伤耽搁了吉时，不如让钦天司再挑个黄道吉日，把这两个孩子的仪式完成了，也好给君上冲冲喜，没准儿君上的病就好了呢。”

凌玟棣不去看她，阖上眼道：“此事交由令尹李毅去办。”

“令尹子君公事繁忙，怕是大材小用。”

“成儿和菲青的婚事，难道还不够请他来办的吗？”凌玟棣皱眉，将头微微侧向另一边，随后呼吸渐深，似乎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君上说的是！是臣妾嘴笨，不会说话。”君萧夫人暗自咬牙，却是面带笑容道：“菲青和楚成两个真是绝配，感情甚笃。菲青能舍命为楚成挡箭，实在是楚成的福气。“话锋一转，她又轻轻为凌玟棣揉了揉肩，”臣妾不禁想起当年君上的威猛。当年君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到之处，皆万人敬仰。若是遇到彼时彼景，定是轮不到让夫人挡箭的。”

单穆霜听出弦外之音，温柔接道：“君上威震四方，夏国强盛，谁又敢放肆？青儿之所以钦慕公子，正是因为公子像极了当年的侯君。彼时彼景，以少敌多，若不是公子临阵不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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