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沔水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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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鸣，他已经彻底走火入魔。”
一直默默跟踪的谭锦突然现身，替骆航鸣挡了路无渊一掌，随后发功反击。
“你身上还有重伤，别再动武了，把他交给我。”谭锦道。
骆航鸣咳出血来，眼眶泛红，“这孩子，已经......他体内的毒素已经蔓延至全身，如今内力外溢，便是......便是........”
骆航鸣泪流满面，从怀中掏出匕首，颤着声音，看向谭锦。
“小锦，此生是我负了你。对不起，若有来世，希望你别再遇到我。”
谭锦猛地回头，骆航鸣割开左手动脉，以内力做渡，匕首刺向路无渊左臂。
“航鸣——”谭锦被两股力量冲开，同样伤到了肺腑。
她妄图起身，却被钻心的疼痛阻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苦苦等了十二年的人，一点一点走向生命的尽头。
武林秘籍中，那江湖人趋之若鹜的至高心法，是沔水派兴风真人首创，后由路奕、骆航鸣兄弟二人一脉相承。
“武学的至高境界，不是独尊独享，而是兼济共渡。一切武艺，若不为匡扶正义、关怀弱者、守护亲友，便没有风骨。强弱不在武功高低，而在内心善恶。世道炎凉，从古至今如此，善人以良德辛劳建家园，旁人单凭撒泼无赖就能损故土，更不必说恶人的居心叵测。正道，是孤道，更是艰难的。每一个慎独迈步之人无时无刻不受各色各样的力量拉扯往下，心怀理想的人永远在负重前行。但，只要你们相互扶持，只要你们恪守初心，路的尽头就会有光，那才是人间的希望。”
“今日我兴风将毕生所创最高心法授予你二人，便是希望你们日后能凭此成为江湖秩序的维护者，为正义、为公道、为这天下苍生，多做实事。航鸣、奕儿，可听清楚了？”
“谨遵师父教诲，我兄弟二人必将肝胆共济、善治江湖，不负师父所望！”
十二年了，路奕，我终于可以来向你和师父请罪了。
今日，便以最高心法将无渊体内毒素转至我的身上，以我的命，换他的命。
“骆、航、鸣——”
路无渊短暂清醒，发出了切齿的吼声。
骆航鸣再催高一成内力，“无渊，别乱动，只需将你我血液互换，便能将所有毒素转移到我的身上。”
膨胀的气流将路无渊衣衫撑破。
发丝漫天，路无渊恨恨开口，“想跟我同归于尽，没门！你以为自己是大罗神仙转世么？这么多年，兴风的心法可有一次成功？以死谢罪，我偏不如你的意！”
随后，他却发现自己被强力控制。
骆航鸣不为所动，“如今你已被我的内力压制，根本动弹不得。”
最后一点，只剩最后一点了。
骆航鸣全身已蔓遍紫黑血株，路无渊奋力挣扎。
最终，骆航鸣体力不支，路无渊重获自由。
“轰——”
两人被强力震开，撞向泥壁，那力道之大，竟在壁头烙出了两人身形。
匕首被内力作用，未等骆航鸣反应，刺入左胸。
“航鸣——”
谭锦忍受蚂蚁噬髓之痛，男子却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已僵直倒地。
路无渊吐出的大口鲜血渗进泥土，那白皙的皮肤上，有紫黑的血株再次蔓出。
谭锦带着哭腔，“怎么，怎么会？航鸣不是......”
路无渊狰狞的面容难看至极，“他以为自己是谁？毒素早已入我心肺，想救我，那应该用心脏来换！”
热流，又是同样的热流。
路无渊内力翻涌，泥粒入眼，身心之痛后，催出来的，不知有多少血和泪。
片刻后，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
皇城中，百姓听闻今日审理袁氏少城主干涉朝野之事，纷纷涌至，摩肩接踵。
万人空巷。
景阳楼前，韩阳送蒋汐下马车，“此一去，望郡主小心行事。”
他把怀中的长条方盒交给她，“圣上让卑职转交郡主，说是‘用与不用，全凭郡主决定’。”
蒋汐忐忑接过。
这应该就是赵世明那夜所说——“看她答不答应了”。
算算时间，天牢囚车已经出发。
韩阳补充，“禁卫军一队人会留在此地，听凭郡主差遣。卑职选的都是身手敏捷、武艺高强之人，请郡主放心。”
蒋汐道了个谢，便前往约定的地点。
郝亮早已在那等候多时。
见到蒋汐，他声音忐忑，“今日，郡主不该来的。”
郝亮行了个礼，“此地人多眼杂，郡主却愿为公子冒险至此，我等肝脑涂地，势必护郡主周全！”
“没事，禁卫军也在，你们按原计划就好，此行的目的，是救下袁伍寒。”
蒋汐淡声，盯着手中之物。
皇帝给她的，到底会是什么。
“吱嘎——”
木门轻响，郝亮把蒋汐护在身后。来人却毫不掩饰，拉下面罩。
“小，公子？”
两人皆诧异。
蒋汐问：“你怎么回来了？尘州那边可以走么？”
“自然是不能。”
袁昶煜走到他们身边，愤恨地质问，“但若我不回来，父亲和哥哥打算瞒我多久，难道要哥哥身首异处才告诉我么？！”
郝亮埋头，饶罪式地行礼。
蒋汐迟疑片刻，瞧着身旁人难以言表，索性开口，“四公子应该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理由。如今既然回来了，趁还有些时候，便商量一下对策。公子身手不凡，定帮得上忙，但切记小心行事，毕竟，你本应当是在役军人。”
*
“诸位江湖好汉，泱泱天下，你我皆是大夙子民。先皇体恤民情，允得武林英雄自立门派，自讲规矩，但不得干涉官府秉公办案。而今，申城少主袁伍寒官高位爵，却屡屡干涉江湖各派内部事务，恶意挑起朝野纷争，吾皇已将其打入天牢受极刑。此，黄振身为大夙宰相，承皇恩，顾万民，今日便将其交由诸位英雄，听候发落，以儆效尤。愿平民愤，肃整这海晏河清之天下。”
“好！”
不知是谁带头呼应，泱泱人群里应出了一浪又一浪的支持声。
袁伍寒待在囚车里，脸色较昨日更差了些。
蒋汐别过眼睛，不忍心看，袁昶煜攥紧的拳头却蓄势待发。
“他就是那个搅乱我们安宁生活的人？”
“申城少主，亏我曾经还对他久仰大名，没想到竟是如此表里不一”
“江湖跟朝廷这几年好不容易平稳些了，他竟然胆大包天违抗先皇旨意？”
“依我看，此人倒也不算什么穷凶恶极吧？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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