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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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病躯，杜青仍想给萧翎行礼，“世子……”

见此，萧翎给了一旁玉儿眼色，玉儿上前扶着她，“不必多礼！”

杜青躺在榻上，艰难道：“世子，奴婢想知道昨夜后厨走火是无意，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昨夜种种，分明是后面的可能性大。

萧翎爱整洁，每日以熏香入衣。如此距离，杜青能闻到他身上淡雅的气息，心绪不由慢慢平静下来。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萧翎直视着她，眼神里有关切划过。

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话，但杜青却懂了，盯着华贵的帐幔，嘴角露出苦涩一笑，而后收敛点。

原来还真是王府中的人要害她。

只是看萧翎明面上不偏不倚的态度，不知是否真的会严惩行凶者。

然后她看萧翎打扮随意，玉冠戴得有点歪了，猜他是匆匆忙忙而来。

闭上眼，“奴婢累了，想歇息了，就不恭送世子爷了！”

算不得恭顺的态度，引得一旁玉儿为她担忧，偷偷瞥了眼世子的神色。

但见世子面色如往常，不见气急败坏模样，才缓缓松了口气。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看她不想交流的困乏模样，萧翎留下一句“你好生歇息，我有时间来看你”，便离开。

也许有大夫看过，杜青睡过一觉，精气神好了不少。

窗子半开，一棵枯树上竟开出了嫩绿，春色盎然。

她惊喜之余，心中烦恼一扫而光。

玉儿送来熬好的药，瞧见她好转的脸色，不由喜笑颜开道，“良药苦口，不妨加颗蜜饯。”

果然，杜青闻着药香的苦涩，微抿了口，加上甜而不腻的蜜饯入口，才勉强喝尽。

药碗见底，玉儿笑着接过。

见她欲言又止，猜到她想问什么，玉儿：“好妹妹，今日我无事，世子爷特令我来照顾你！”

说到这，玉儿想起发现宅子走火后，世子在后厨发现昏倒的杜青，满是焦灼紧张的模样。

她在王府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世子如此生气。杜青妹妹，真是好福气！

玉儿真心为她而高兴、欢喜。

闻言，杜青拿过素帕擦嘴角，垂眸不语。

“玉儿能否为我去找些关于大晏朝的食谱来？”

“当然，我的好妹妹。”

玉儿兴致满满为她去找食谱，杜青也没闲着，构思起酒楼以后的布置来。

突然，“啊啊”一声尖锐的叫声从屋外传来。而后又是惨叫连连，到了后面是气息奄奄。

莫名地，她想到萧翎的话“会给她一个交代”。

交代么？所以，萧翎是抓到走火的人，在处置他？

正想着，玉儿手上拿着好几本书籍回来，她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惨痛连连的叫声。

“好妹妹，这是你要的食谱。”

纸面泛黄，字迹不清晰，但勉强能辨认。玉儿点燃起蜡烛，照亮整个屋子，杜青翻看起来。

两人如有默契般，谁都没议起屋外惨叫的人来。

杜青在床上躺了两天养好身体，利用这段时间充分了解大晏朝的饮食文化，对如何改进酒楼菜谱有了新的想法。

出府前，她撞见管家走路姿势别扭。却见管家如老鼠见到猫，拖着腿跑了。

杜青：“……”

可能思及她这段时间有够忙的，萧翎竟然专门安排马车，送她去清风楼。

“叫你家掌柜出来！我家大人就是在你们清风楼吃坏了肚子！”

马车一到清风楼，杜青便见不少百姓围堵在酒楼面前，为首之人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表情凶狠，推攘着酒楼伙计。

到底出了事？

她要下车，侍卫却拦住她，“杜厨娘，这里情势不妙，恐怕会伤着你！”

知道对方是好意，杜青还是执意道，“请让我下去！清风楼现在归我管，我理应对酒楼负责！无论酒楼发生什么！”

大概她气势太过凌然，一瞬间，侍卫竟然看到世子爷那张脸，而后没再拦她。

阳光闪烁，“清风楼”的牌子在日光下璀璨夺目。

“发生了何事？”

汉子来不及收回脸上恶狠狠的表情，便听到身后响起的声音。

看热闹的百姓随着汉子一同看去，迎着众人看好戏的目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俏丽美艳的姑娘。

今日天气冷，杜青着一身淡黄暗花对襟长袄，衬得她脸小，下巴尖尖，整个人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女，气息如琉璃般高雅。

不知道的百姓，以为她是哪家小姐。

伙计却一下认出杜青，连忙走过去，道出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汉子家中老人吃坏了东西，闹肚子去找大夫。大夫让他回忆下老人今日吃了什么。

汉子一回忆，只记得今日去清风楼用了一顿午膳。于是气愤地找来清风楼，索要说法与赔偿。

杜青听罢，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对那汉子道：“郎君莫急，如果到时真是我们清风楼的错，我们一定会承担起责任！”

她特意放软语气，态度颇好。

汉子：“……”

弄这一出，他都不冲面前姑娘撒气了。只是脸色仍很臭，“希望姑娘能给我家老人一个满意答复！”

“当然会的，郎君请放心。”

围观的百姓更不愿走了，只想看眼前年轻姑娘如何处理此棘手的事。

杜青去叫掌柜与掌厨师傅来，并派人好生去请吃坏肚子的老人。

当面对账，才显公正。

老人忆起今日吃了午膳后，不到两个时辰，便腹胀难耐。而后掌柜在一旁一一道出汉子一家所用的膳食。

“不应该啊”，闻言，杜青嘀咕道。然后众人来回踱步，眉头微蹙。

每次杜青一遇到难题，便喜欢踱步。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汉子一家包括老人在内所用膳食皆清淡，且食性不冲突，老人应该也能用膳。而不会吃坏肚子才是。

可是现在——

“姑娘，可是想到什么了？”汉子脾气急躁，见杜青来回踱步，忍不住道。

杜青越过他，而是看向老人，“老人家，用过午膳后可吃了点别的？”

“不曾”，话说到一半，老人猛拍了脑袋，“不过就吃了个柿子，但怎么会腹中胀痛？”

杜青不语，以手指抵了下脑袋。柿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