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你又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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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烫手玉佩最终还是被程扬知带回了房。
“姐姐,我们今日听胡总管说,您日后要到内务府学堂习琴棋书画,还得通过学考。”玉簪一边给程扬知捏揉肩膀一边告知她这个噩耗。
明日是最后一次礼习,程扬知本以为终于要回归好日子,谁成想这好日子算是到了头。
“考不过怎么办?”程扬知未学先忧,还没挂科就盼着重修。
金钗端来茶水和点心,安慰道:“姐姐这么聪明,定是能奔着头筹去。”
“哈哈。”程扬知干笑两声,她只有考砸被骂得头臭的份,“我一样都不会,直接输在起跑线!”
“我听说,若是少夫人在学堂成绩不佳,少主院里所有人都要被扣月俸。”玉簪小心翼翼开口。
程扬知闻言“哗”地一下站起身,把玉簪和金钗吓得低头:“什么?!这是什么一损俱损的理念啊!?”
金钗连忙为她沏茶:“姐姐不必担忧,我和玉簪没关系的。”
“我有关系!”程扬知急得直跺脚,“那七少主呢,胡总管呢,后厨的和其他下人呢?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害了大家吧?”
玉簪不知如何安慰她,也跟着干着急。
“有没有一荣俱荣的好事啊?”程扬知脑筋一转,“比如什么立了功全院加赏的那种。”
“拔头筹……”金钗小声回答。
死胡同一个,程扬知南墙未撞就知行不通。
要是她在学堂的成绩过差,兴许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万一将有心之人的注意力吸引至七少主身上,那她只能以死谢罪了。
想求助七少主但又怕麻烦他,程扬知愁得不行,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差金钗和玉簪离开:“容我静一静吧。”
那盘中点心十分精致,将糯米糕捏成兔子造型,内陷是酸甜的杨梅果肉,有些出乎程扬知的意料。
“看这兔子造型还以为是海底捞慕斯蛋糕呢。”程扬知不在人前便两三口解决一块糕点,腮帮子鼓囊囊的。
这一事未平一事又起,也不知她的从商路何时踏上正轨。
昏时未到,她这下午茶都吃了个七分饱,想来这宫里供人消遣的事定是不如现代丰富,甜点许是不可或缺。
办法总比困难多,把用在庞氏嬷嬷身上的招儿再使一遍,琴棋书画各找四个人帮忙补习,程扬知不信自己受过高等教育的头脑解不开这难题。
后厨的木薯淀粉已快用尽,看来还是得差使下人帮忙,不会带团队就只能自己累。
程扬知看着她手里的糯米糕,若有所思,如果把西米替换成糯米,兴许可以减少工序。
“想什么呢?”凌延川鲜罕在这个时间出现。
早已习惯他的神出鬼没,程扬知头也不抬:“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走进少主夫人房间,你不想活我还不想死呢。”
凌延川双臂交叠于胸前,发尾随他步调而轻微晃动,他踱步至坐榻边,与程扬知相隔炕桌而坐。
“夫人几日前分明怨我夜闯,今日特意择时前来,怎又讨了嫌。”他话虽这么说,脸上却藏着笑容。
程扬知眼下不止一件事引她发愁,哪有心思与凌延川“回合制”过招。
见她忧心忡忡,凌延川也一改往常的不着调:“你可知少主近日在忙何事?”
“?”程扬知疑惑他话题开启如此突兀。
“帝君膝下九子,弱冠前皆要在詹事府学堂修习,及冠后依学考成绩,由帝君定夺能否参与朝政。”凌延川语气平淡,似真是在陈述他人之事。
程扬知聪明,从这话里消化出其他信息:“七少主既已及冠,如今还未上朝,平日里他因事外出也非固定时间,想必不是去学堂,难道他因腿疾连学考资格都没有了吗?”
凌延川并未立刻给出答复,慢条斯理地拿起盘中最后一只白兔糯米糕,捏在指间仔细观察,看上去并没有要吃下它的意思。
程扬知这才发现他又是只戴一只半掌手套。
“他自愿放弃的。”
“什么?”程扬知不解,这不等于自断前程吗?
凌延川指腹轻摁在那糯米兔子的嘴上,不禁轻扬唇角:“身在局中难掌大势,他在学堂得遇与元妃同乡的恩师,先生在朝堂上所言政事皆与他一同讨论,得他所助的朝臣不少,况且……”
他话语停顿之时程扬知也想明白了其中复杂:“况且什么?”
“那朝会殿前阶数十,轮椅上不去。”凌延川仍未把那糯米糕放入口中。
看来朝廷不养瘸子。
程扬知不忍叹息:“我就说嘛,七少主看着不像糊涂人,心思肯定精明,我本来还担心他这模样要想复仇遥遥无期,现在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她低头扁着嘴,手指撕扯着甲边倒刺,不知为何心里不痛快。
七少主确实没完全答应让她帮忙复仇,也没有义务告知她这些。
“你担心他?”凌延川抓住字眼,发现她撕倒刺的动作,正欲伸手阻止。
“你折腾那兔子还不够,还要折腾我?”程扬知以为他又要动手动脚,敏锐躲开,“我担心有什么用,人家又不需要。”
她语气有些低落,忽然想起那块玉佩被她随手放在炕桌下,她着急忙慌低头去拿,好在它还安稳躺在榻席上。
凌延川见她把玉佩系在自己腰间,眼底不知漾起了何种情绪。
“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把贴身玉佩交予他人的蠢事……”她嘟嘟囔囔自言自语,声若蚊蝇。
“谁蠢?”也不知凌延川是否听清,张口就问。
程扬知不愿重复,故意呛他一句:“我说你蠢。”
凌延川听了竟也不恼,嘴角笑意更深,终是舍得将那糯米糕放入口中。
杨梅内陷被牙咬破溢出,酸得他皱眉。
“太酸了?”程扬知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可她方才吃那糯米糕觉得酸甜适中,哪至于如此神色,“原来你喜欢甜的。”
程扬知本是无心之言,话离了嘴才觉另有意味。
真是习惯了与凌延川不着调的相处方式,这随口一句也难免让人联想回忆。
她虽立刻移开了视线,但依旧被记忆里那个糖水味的吻给烧红了脸。
凌延川饶有兴致地盯着她,本想“火上浇油”地说些什么,就发现她手指上倒刺根部渗出血丝。
他快速放下手里那半块糯米糕,伸手越过他们之间的炕桌,去拉程扬知的手腕,制止她将伤口撕扯大:“不疼吗?”
程扬知见他一脸关切,甚至朝她指尖轻轻吹气,似是要替她驱赶疼痛。
也不知是新鲜还是心境有变,她确实从未遇到过凌延川这样的男人。
酒吧里的人不是贪图美色就是荷尔蒙作祟,程扬知坚信那里不是能够坠入爱河的地方,也深知以她的性格无法完全将自己交给可笑的爱情。
若问她为何对与人交往乐此不疲,无非是孤独、爱玩、生理所需。
所以心动是何模样,她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接吻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刺激大脑释放多巴胺和内啡肽的一道工序,除此之外并无它意。
这是她头一次,在没有酒精和氛围的影响下,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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