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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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尔，视线恢复清明，戚钰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穿回去，只是摔落到了崖底瀑布旁。方才视线不清只是山谷水汽凝重，白雾茫茫阻碍了视野。

戚钰抬手抹掉了溅落在自己脸上的水珠，挣扎的爬起来，脑子才回忆起一切。秦戟替他挨了一刀，现在他人呢？

戚钰起身顺着瀑布汇聚成的水池找去，受到水汽影响山间视野有限，戚钰兜了一小圈都不见秦戟踪影。

“秦戟，秦戟，你在哪？”戚钰双手做成喇叭状，呼喊道。可惜四周除了水流声就只有虫鸣，丝毫没有听到回应。

戚钰逐渐气馁，垂头准备坐下时，不小心踩到青苔，脚底一滑，一屁股跌落在了草丛旁。祸不单行，戚钰本就没好全乎的腿又扭到了一下。

戚钰疼的直叫唤，将腿收回来准备揉揉，忽然一尺远的草丛里漏出一团黑乎乎的形状，“啊，有鬼啊，救命！”戚钰也顾不上腿疼了，连滚带爬挪了好几步。

等心跳重新镇静下来，发觉那东西并没有动静，戚钰这才鼓起勇气，随便捡了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朝那边探去。

说是草丛，但可能因为地处山谷，无人问津任由其野蛮生长的环境，这草都和戚钰蹲着的视野齐平了，估摸有半人高。

戚钰用树枝拨开草堆，露出那东西的全貌，这才发现，这是一颗人头，头发散乱着挡住了脸，只漏出一点点人皮。

戚钰越看越熟悉，一个不祥的猜想浮现在脑海，直到发丝被撩至脑后，那人的眉眼彻底露出，猜想这才被证实。

这人是秦戟。

戚钰不顾腿伤，一股脑扑了过去，将秦戟脸上粘黏的草屑擦去，用手捧着他的脸试图帮秦戟恢复体温，一边无助的哭喊，“秦戟，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一遍一遍的，依旧没得到回应，秦戟的脸仍是冰冷彻骨，嘴唇也是异常的乌紫，一直昏迷不醒。“秦戟，你醒醒啊，是我，我是戚钰，你听到了吗？”戚钰边说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半晌过去，戚钰环顾四周，见秦戟的部下还没有寻来，而秦戟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底无限悲凉。

突然灵光一闪，戚钰蛮横的拨开草丛，将秦戟整个人拖至水池旁，掬起一捧水企图喂给他喝，但秦戟除了鼻间微弱的气息，浑身一点活人反应都没有，清水从指缝间滴下又原模原样的睡着嘴角流出，分量丝毫不减。

没办法，戚钰只能自己趴下，含了一口山泉，手指轻轻掐着秦戟的脸颊，一点一点渡进去，溪水从舌尖一路顺着流进了秦戟的喉咙里。

就这样重复动作了几遍，本就身体亏空的戚钰气喘吁吁地替秦戟擦去多余的水渍。而秦戟的嘴唇最初浓重的乌紫也逐渐褪去，看着情况有所好转的男友，戚钰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他从地上爬起，放眼四周，准备寻找一个足够两人容身的山洞，毕竟山里猛兽多，估计救援部队一时半会还寻不到他们，他必须趁着天色还早时尽快找个避难所。

但四周杂草横生，一片绿油油的半天也见不到一个像样的地方，无耐之下，戚钰决定扩大搜寻范围，临走之前，他俯身亲了亲秦戟的脸颊，轻声说道，“等我，我马上回来。”

虽然躺着的人没有给他半点回应，但戚钰依旧自言自语的给他交代了声自己的去向。

怕草丛中有蛇盘卧，戚钰带走了方才的树枝，一路上走到哪，敲到哪，吓走了许多不知名的虫子，如今作为唯一的主力，他必须保证自身的安全，两人才能够有机会撑到救援。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瀑布的左边就有一个小山洞，洞口还有水流遮挡，形成天然的门帘，难怪当时他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

戚钰拿树枝当拐杖一瘸一拐的探进去，还好，不是动物的巢穴，里头空荡荡的，有一米宽，还靠近水源，足够充当他们的临时住所了。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石壁过于光滑，许是经过长年累月的水流冲刷，原本凹凸不平的墙壁也被打磨平了。

于是在把秦戟搬运过来之前，戚钰从周边找了些杂草和硕大的落叶，抱了个满怀，全部铺垫到洞穴里。加了草木的摩擦力，地面也适合行走，少了摔跤受伤的风险，还提升了躺着的舒适度。

将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完后，戚钰才返程将秦戟送来。

可惜秦戟原身就比他高上一头，还常年练武，浑身上下全是腱子肉，死沉死沉的。去山洞的路上不全是草丛，中间还有一段石子路，戚钰不敢再拖拽，怕加重他的伤势。

没办法，戚钰蹲下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搂着秦戟艰难的起身，光是完成这个动作，戚钰都闷出了一头汗。看着前方本不算长的路途，此刻也像是西天取经般遥远。

戚钰沉下心，咬咬牙，一鼓作气的向目的地走去。

好不容易快走过碎石路，马上就要到达终点时，戚钰踩到一个拳头大的石头，受力不均，有伤的腿不争气的扭了一下，两个人即刻就要倾倒。

以防秦戟跌落水里，自己不会游泳无法施救，戚钰放在他腰间的手猛一施力，将重心扭转，两个人就这样一先一后全都倒在地上。

戚钰在下，秦戟在上。

“啊，好疼。”一个人的重量沉沉的压着戚钰，背后还有碎石碾着，戚钰躺在地上感受到了锥心的痛楚，生理性的泪珠瞬间盈满眼眶。

万幸的是，秦戟没有受伤，戚钰双手在他身上摩挲着，确认他一切正常，单手撑着地面准备起身时，忽然发现自己一手的血迹。

他慌张的将染红的手掌往衣摆上擦了擦，再看去时，掌心除了轻微的破皮，也并没有其他伤口。这血迹从何而来？

视线转移到除自己之外的唯一在场人士上，戚钰赶忙将秦戟侧身翻过来，只见他的背上拉开了一个十多公分的口子，中间最深的地方还泛着血红，估摸是自己刚刚拖动他时将本凝固的伤口裂开了。

戚钰心中懊恼，自己怎么就忘记了秦戟替他挨了一刀。万分自责后，后续的搬运行为戚钰的动作更加轻缓，生怕再恶化伤势。

好在之后并没有出现其他的岔子，戚钰顺利的将伤员转移到山洞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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