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万红楼
船一靠岸,江渡和谢芸音等人就冲了上来。
谢芸音牵着沈鸢转了三四圈,目光来回的逡巡。
“你没事吧?可有哪里受伤了。”说着,平常最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姑娘此刻都染上了鼻音,“你再不出现,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以为的后面说不出口,沈鸢好笑的帮她补上。
”以为什么?以为我已经一命呜呼了?”
谢芸音闻言恼怒的去打沈鸢的胳膊:“呸呸呸!叫你胡说!”
沈鸢一边躲一边求饶,一直躲到樊月的身后,谢芸音这才停了手上动作。
江渡上前一步,眼下都是乌青,明显已经熬了几夜,但他神色一贯自若。
“没事了?”
这话问的是樊月,樊月双手合十,垂眸作揖。
“多谢晋王殿下关心,贫僧无碍。”
这两日与樊月自如的相处惯了,此刻见到众人后,樊月又恢复了之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反倒叫沈鸢心里产生些不知名的烦躁情绪。
有意想要赶走心中古怪的心绪,沈鸢开口问道:“我好像听到柳如是的声音了,柳姑娘没事吧?”
谢芸音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道:“那些人忙着追你们,没把心思放在柳姑娘身上,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沈鸢这才放下心来,先前被吴轲威胁着抓走,又临时起意跳了崖,完全没机会顾上柳如是,还好,她没事。
“没事就好,我们赶紧回去吧,法师中毒还未痊愈,还是早点回去寻个大夫重新诊治一番。”
“什么?中毒?那你怎么样?”谢芸音吃惊的低呼。
一旁的江渡闻言也立刻侧目担忧的看过来。
沈鸢笑着摇头:“我没事,樊月法师的毒也解开了,只是这两日奔波,身上疲惫的厉害。”
谢芸音赶忙上前扶住沈鸢:“那我们赶紧回去,我也两日没睡,身上骨头都要散架了。”
几人意欲往回走,路过柳如是身边的时候,沈鸢停了脚步。
“柳姑娘。”
柳如是红着一双眼,见沈鸢叫自己,立刻“扑通”一声跪下。
“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必定结草衔环,来日……”
沈鸢俯身将她扶起来,轻笑一声打断她的话:“别来日了,我现下就有事要找你帮忙。”
柳如是止住眼泪抬头,一脸不解:“姑娘有何事?只要能帮上姑娘的忙,奴一定肝脑涂地。”
沈鸢看了一眼周围,江渡带的人马,万佛寺的人,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七七八八还有挺多人,不是说话的时机。
“柳姑娘,今日回去好好歇着,明日,明日午时我去找你。”
柳如是心领神会的也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应下:“奴一定扫榻以待。”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一直回到万佛寺,也没有人追着问沈鸢他们一些什么,樊月更是态度大转变,在巫族的时候来两个人还有点暧昧的火花,一回到万佛寺,他又成了高高在上的佛子。
樊月进了寺院大门,便被一群师兄师弟捧着回了般若阁,期间樊月都没正眼瞧过沈鸢一眼。
只有寂空梵无几人,临分开时狠狠剜了沈鸢一眼。
沈鸢内心一阵哀嚎。
得了,她应该成了残害佛子的妖女了。
这一晚,她的名声应该直接臭了。
不过,太累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眼下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这一觉睡的极沉,一直到日上三竿,沈鸢才悠悠转醒。
沈鸢记着与柳如是的约定,醒来后就是收拾妥当准备出门,在门口就碰见了一直守株待兔的谢芸音。
“你干嘛?准备在门口当门神吗谢芸音?”
沈鸢被突然出现的谢芸音吓了一跳。
谢芸音不以为然,语气别扭:“你要出去,你得带上我,怎么说我们也是盟友,你总一个人行动,算什么事!”
沈鸢其实明白,谢芸音这个姑娘,心思单纯,之前自己被绑架,谢芸音觉得是她没有及时与自己一起的缘故,难免有些自责。
想到这儿,沈鸢忍不住的心头一软,松口道:“好,那我们一起去,正好我要去万红楼,身上也没银子,你借我点?”
谢芸音无语的白她一眼:“你还真是这辈子只能看到钱啊。”
两人笑着往寺院后门走,隔着一条佛渡河,谢芸音看见了脚步匆匆的江渡。
“江渡!”
谢芸音抬手就朝对面招呼,谁知江渡就像没听见似的,目不斜视的脚下生风。
“这晋王殿下,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谢芸音有些疑惑。
沈鸢顺着看过去,大致看了一下江渡的方向,是般若阁的方向,心下明了。
虽然说沈鸢把樊月的身世以及手握西墙铁骑的事猜了个大概,但实际上,还有很多疑团,沈鸢还没想明白。
比如,江渡是实实在在的皇子,他与樊月是什么关系?
再比如,江渡那日来救沈鸢和樊月,是带了兵的,不是普通的侍卫家奴,而是训练有素,披坚执锐的士兵。
三十万西北军尽在瑞王之手,就算是西羌铁骑也只会驻守封地,想要进京绝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那这些兵又是哪里来的?
最后,肃王妃在肃王之乱中,偷回布防图及时阻止了肃王杀进皇城,虽说肃王被悬颈而亡,可肃王妃功不可没,早就被赦免无罪,又是个手无缚鸡的女子,为何会被人囚禁,不知所踪,那人是谁?目的有什么?
桩桩件件,疑云密布。
沈鸢深呼吸一口气,催促身旁的谢芸音。
“大约是有什么急事吧,我们先去万红楼,回来找机会再问他。”
谢芸音没什么心思,虽然还是迷惑,可也没做多想,点点头跟上沈鸢出院的脚步。
万红楼是上京有名的妓馆,位于闹市区最核心的位置。
这里人流如织,两边的商铺鳞次栉比,上京多权族世家,多有在万红楼豪掷千金的官宦子弟,所以没进万红楼以前,沈鸢想象中的万红楼,应该是门庭若市,夜夜笙歌的。
可看见万红楼门庭冷落,楼内的姑娘各个神情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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