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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渡明月》

32. 秘密

等到整条街都人潮如织的时候,阿牛紧张小心的小跑而来。

直到走到沈鸢和樊月的面前,他还在不住的回头看,生怕被人瞧见。

沈鸢好笑的看他。

“将玖兰引开了?”

阿牛回头来点点头。

“我说阿娘腿脚不好,玖兰便去我家看阿娘了。”

说着阿牛表情不自觉的骄傲几分。

“玖兰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姑娘。”

沈鸢对这话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如果玖兰不善良,那樊月此刻的坟头草应该有几米高了。

“事不宜迟,我们趁现在赶紧走。”

怕时间久了夜长梦多,沈鸢不觉得现在是个可以闲聊善良的时刻。

阿牛招招手,又下意识的四周打探一眼,确认没人发现,这才回身往渡那河的方向走去。

沈鸢和樊月跟上阿牛的步伐。

越走越靠近渡那河,沈鸢面色疑惑的侧头去看一旁的樊月。

似乎只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樊月给了肯定回答。

“是渡那河。”

大约是听到身后的动静,阿牛一边快步走,一边解释道:“没错,是往渡那河的方向,巫族避世,外人进不来的原因便是巫族实则是被渡那河圈中间的一个小岛,渡那河河水深,且河域宽阔,再加上山间多起大雾,人们看不清方向,所以几乎没人能摸进巫族内,听玖兰说,她是在河边不远处的树林里遇见你们的,我猜测你们应该是意外被水流冲过来,所以误打误撞进了巫族。”

被阿牛这么一解释,一切就说得通了。

“所以我们要出去还是要横渡渡那河?”沈鸢问出心中所想。

“嗯,想出巫族就必须穿过渡那河。”

“可你刚刚才说山间雾大,现在又是月夜,雾只会更大,我们在水上没办法辨别方向。”沈鸢又问。

阿牛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樊月反倒是代替开口替沈鸢解惑。

“是火。”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就连前面带路的阿牛都回过头来,面露惊讶的神色。

“没错,是火,火能散雾,但普通的火在风大雾重的水面很难一直发出最亮的火光,但我们巫族擅长保存火种。”

说着阿牛将两人带至湖边,彼时人群散尽,与之前载歌载舞的热闹相比,渡那河显得安静下来,中央巨大的火把还在燃烧,照的四周暖洋洋的,湖面倒映着炙热的波光。

阿牛说:“我们巫族的火是比普通火苗更加烈的,所以只要带着火种渡河,便可以一路畅行无阻。”

沈鸢又犯了难:“可是我们怎么取火种?”

话音落下,一阵风过,火苗轻轻晃动,在月色下发出夺目的光芒。

沈鸢看着火把思考,突然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掌附上她的右手手腕,沈鸢转头,樊月正看着她。

樊月伸出手,沈鸢一脸疑惑。

“什么?”

樊月垂眸,长睫在眼下落下大片阴影。

“银镯。”

简单的两个字,立刻叫沈鸢如梦初醒。

沈鸢立马去拿刚买的银镯,她笑道:“本来是想留着调戏你的,没想到此刻派上用场了!”

这话说的露骨,樊月面色微红,但面上还是装作淡然的接过银镯。

纤长的身影缓步走向火把中央,樊月并没有立刻打开银镯去取火种,而是先垂目低敛着眉眼,似乎像是默念了一段经文,然后再慢慢的去引火种。

没有任何的慌乱或者刻意,好像樊月做什么都是那样慢条斯理,令人赏心悦目。

引完火种,樊月走回来,沈鸢立刻伸手去拿银镯,却被樊月不动声色的避开。

沈鸢再次不解的看向樊月,樊月却恍若未知,看向阿牛道:“船在哪?走吧。”

阿牛指了指一颗立在河边的老树:“在那儿,我怕叫人发现,提前过来藏在那儿了。”

樊月闻言抬腿走过去,从树身上解开一圈粗壮的绳子。

沈鸢也知道不可多耽搁,赶忙上前爬上船。

夜色已沉,岸上阵风不断,吹的船身摇晃,沈鸢上船的时候差点被船晃的摔进水里,樊月自然的伸手揽住她的腰身,等沈鸢在船上站定后,又快速抽回手,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接着樊月也收回绳子,施展轻功一跃跳上船板,两人上船的一瞬间,樊月内力激荡,将手中绳子用力甩向老树。

“砰”的一声,绳子打向树身的力气极大,小船被这力气一推,快速离岸,再借着水流之力,有条不紊的驶离巫族。

沈鸢看着岸上的阿牛,抬手道别。

“阿牛哥,多谢你,咱们有缘再见!”

岸上的阿牛也跟着挥手。

樊月在船板坐定,看着月色出神。

等离得稍远一些,沈鸢这才老实在樊月旁坐下。

“法师……在想什么?”

樊月不答,沈鸢继续开口:“那让我猜一猜。”

沈鸢顺着樊月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高悬的明月微微泛出冷白,偶尔有三两只小鸟飞过,在冷月前落下几片零散的阴翳,更显寂寥孤冷的感觉。

“法师应该在想,两天偷来的宁静生活已经结束了,我们需要出去面对的是狂风暴雨。”

樊月终于侧过头来看向沈鸢。

少女依旧穿着异族服饰,白皙的肌肤在冷白霜华的映照下几乎透明,几日的劳累叫她一双眼下满是乌青,小巧的鼻尖甚至因为刚刚赶路还泛着一点汗渍,微微泛着珠光。

正望着出神,少女忽然转过头来。

“或许吴轲和瑞王还并未将豢养私兵一事嫁祸给江渡。”

沈鸢如此安慰,安慰樊月,也是安慰自己。

谁知那人少见的轻笑一声:“你以为我是在担心这个?”

沈鸢愣住,面前佛子一张隽秀的脸因为这点笑意变得鲜活起来,有了几分落入红尘的人气。

“你不担心吗?我以为你和江渡……”

这话不用说完,樊月和江渡的关系,沈鸢早就在吴轲和各种细节里不得不去怀疑。

樊月移开眼,垂下目光,冷静分析。

“我当然不想他出事,只不过,目前我的下落不明,瑞王殿下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他不会为了嫁祸一个已经失了权的江渡,自己上赶着向朝廷暴露自己的私兵,在拿到东西之前,那些私兵对他很重要。”

沈鸢一下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不主动戳破,瑞王是不会为了嫁祸向朝廷暴露那些私兵的,而他的威胁也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把他豢养私兵的事给抖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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