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身份
看着刚才在乱葬岗尸坑那儿还恶心想吐的女人,此刻却能欢快地和小狗玩闹。
涔沅忽地觉得他更不懂桑姝丹了,不懂她的性子偶尔闪过的这些脆弱又冷漠的瞬间……
“真乖。”女人用笑容夸赞犬儿,虽然被噤声,桑姝丹还是很享受地地抚摸着犬儿毛绒绒的脑袋,蹲在它身边,将她的脑袋轻轻地拱进大狗的身体里。
祸斗叼来飞镖的时候会露出满口犬齿,又白又干净的一口尖牙,一看就是有专人每日都悉心刷牙洁齿照顾出来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只要涔沅想,他也能把一只狗捧在心尖儿上,宠溺它超过其余所有人。
能被他用心养育,确然是件好事,不过她不是涔沅的犬儿,桑姝丹做不到忠心护主,涔沅更不会放松对她的管教。
两人早已褪去了往日青梅恋人间的羞涩与甜蜜,所走的每一步都有着各自的缘由,不知哪一步就会再分叉。
同时,桑姝丹也讶异于她亲眼见到尸坑之后,心中其实无甚波澜这事,原来她真是个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啊,一个与书上讲的“君子”一词无关之人。
覃棠去歇息了,只留下他二人在刺史衙门的后院陪着祸斗玩接飞镖的游戏,没想到,就在这时。前院起了一阵喧闹。四目相对,两人赶忙牵着犬儿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桑姝丹下意识就觉得,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赌场老板,替他受了涔沅的一剑,他竟然还给自个儿十张假银票,这人怎么这么不是个东西,于是她一只胳膊吊着,一只手牵着祸斗,气势汹汹地在涔沅前面走着,一副要跟人去干架的样子。
“站住,怎的,要我的祸斗去替你打架啊?”涔沅声调不高地叫住了她,长睫垂下,眼尾挑的更高,“没规矩,走我后面去。”
衙门的门口一张简易的桌案,上面只摆着笔墨,连个医箱都没有,巫奚穿着脏兮兮的灰色棉袄,连凳子都懒得摆,拄个拐杖侧着身子往侧门台阶上一坐,刚好就着那长队,外面自然就排起了络绎不绝的寻医之人,不知哪儿来的女医官在一旁给病人记下巫奚所开的药方子,一切倒也算井然有序。
“其实除却口味怪了点,巫奚到也算个有善心,又勤劳的老太太,刚才喝血喝饱了,此刻就没有再收一点儿诊费。”桑姝丹刚看两眼,冷不防透过涔沅瞥见了蓝色的一角悄然而至,鞭梢还垂在腰间,她默默往后退了两步,这次两人要是再打,我可不掺和了。
一身深紫朝服,玄色绒毛镶边披风,身量颀长的宦官一踏出门槛儿,刺史衙门前便转瞬便鸦雀无声,刺史鲁喆和衙役们皆弯腰塌背地看着他,寻常百姓哪怕不认识涔沅,可看到他这独一份儿的阴翳美艳的一张脸,便轻易可猜到他便是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本朝第一宦官是也,顷刻齐刷刷跪了一半儿,另一半被吓得散去,窄窄的一条街,登时寂静了大片儿。
除却贺吉,他无辜地瞟了一眼周围人,眼尖地挑了鲁喆来问“敢问刺史大人,大晟哪条律例规定了我们百姓见官儿必跪?”
“……未曾。”鲁喆这厢还在焦急地等着容悦梁这救兵,可哪里有容悦梁的影子,连容副将都没来拯救他于涔沅这水火当中,这位又是哪里来的砸场子的家伙:“可此乃我州府衙门,若是有寻衅滋事者,本府即刻便可将你拿下!你为何要阻拦神医行医?”
“哼。”贺吉冷哼了一声,最近到底是什么日子,妖魔鬼怪都被牵了出来,连巫奚都出山,涔沅好大的本事竟能请的动她,可不巧,他跟巫奚,可是有着不能忘的仇:“神医,哪门子的神医?治病靠的到底是毒术还是巫术,就敢打着江湖第一神医的名头招摇撞骗!你这老太婆,明明答应了我再不出山救人,我才放你一条生路,为何言而无信!”
被指责的老太太笑了笑,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就好像贺吉说的不是她一样,不咸不淡地辩了一句:“你是哪家的娃娃?莫仗着你长得漂亮,就空口污蔑老身。”
何意?若是前几次相遇贺吉看着还像是有所谋划的精明商人,或者正经之中掺杂着一分的不正经,那贺吉这次看着可是真的急了,难道巫奚失手治死过贺吉的至亲之人?桑姝丹忽地想到在涔府之时,贺吉说他偷兵器是为了像纸钱一样烧给谁来着,等等,涔沅不是说,巫奚这辈子治病从未失手过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件件事情越发扑朔迷离。
“都进来说。”或许是顾及着百姓围观,涔沅虽面色冷峻,可这次倒是没有上来就拔剑相向。
看了一眼涔沅,贺吉没动,又看了眼在男人身后神色忧愁,伤还没好的桑姝丹,身侧密卫已经扶着巫奚入了府门,贺吉还是跟在了巫奚身后,进了衙门。
“吱呀”一声,厚重的衙门大门刚被关上,走进庭院正中,涔沅转身的衣角还飘在半空中未垂落,背着贺吉,淡淡递给指挥使一个眼神。
十余名密卫便“唰”地一下将贺吉围了起来,横刀相向,三番两次不请自来,还身份存疑,涔沅怎会再让他毫发无伤地从自个儿身边离开。
被围起来的贺吉静静抬眼看着众人,依旧盯着巫奚,眼中弥散着无法遏制的恨意,好在他没有真的展开长鞭。
此情此景,要是再不说话,涔沅看着可真是要把他下狱了,桑姝丹撇撇嘴,顿了顿,又抿嘴摇摇头,不能,她敢说她要是再偏袒贺吉一丝,等伤好了以后,涔沅必然不会放过她。
“你真的不认识他么?尊者?”黑漆漆的瞳孔微微振动了一下,带着分怀疑,扫过老太婆的脸。
她老得眼皮都往下耷拉了大半,连闭眼睁眼都看不出来,不过,涔沅眯了眯眼,这世上没人比他更了解巫奚了,她越是云淡风轻,越是真的有事。
“我骗你做啥子,这蓝眼睛长得像妖怪一样的小伙子,我哪里见过,对了,给我搬一把躺椅,我晒晒太阳,这里就是比山里日头好哦。”巫奚说着说着就岔开了话头,好像眼前的兵戈相向与她毫无关系。
“您先晒着太阳,让我好好瞧瞧这是怎么回事。”涔沅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她,随即转身面向贺吉,“你总得说些实话,本督才能给你……断案。”涔沅一张脸,冷得不能再冷,继而转身吩咐桑姝丹,“去将他的鞭子收了。”
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挤进包围圈里,话说涔沅一点也不怕贺吉拿她做人质么。
看到眼前女子,贺吉似乎轻轻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说,将长鞭乖乖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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