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买香膏
半个月后,沈清逐痊愈了。
不管外面的流言如何,他身体一有好转,马上就申请回归打地铺的生活。
不过俩人好歹也同床共枕了大半个月,虽然在床上泾渭分明,但殷海烟对于取得了重大突破的自己已经是非常佩服的了。
只是她还不太满意。
他似乎在躲着她。
某日,殷海烟醒得早,便斜倚在窗边,看向院里那道如玉树般俊逸的背影。他正在弯腰浇竹子,一汪汪水从木瓢中泼出来,在空中形成一道道流畅的弧度。青色腰带束住沈清逐窄瘦的腰身,直起身时整个人比翠竹更挺拔三分。
腿伤痊愈之后,他每日卯正起床,洒扫庭院,浇竹浇菜,做好早饭煨在火上等她起来吃,日日不耽搁,脑子里像是住了一只准时报时的大公鸡一样。在空闲时他便会去寻他的白月光的踪迹,阴差阳错在兰城找到一份活计——在一家酒楼里当场作画。
殷海烟去看过,此作画非彼作画,更像是一种新型卖艺的性质,只不过付他工钱的是酒楼,他只管在酒楼雅堂里,闻琴音便提画笔,充当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不得不说,想出这个主意的人也是个商业鬼才,左边是袅袅琴音,右边是美人作画,酒楼的生意倒也蒸蒸日上。
若是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就罢了,殷海烟相信自己迟早有一天能够得偿所愿。但是不行,他在躲她。
是近几日做得太明显了吗?
她看得明白沈清逐并不是因为厌恶她而躲着她。
上界的仙人大多清心寡欲,就算不是真的清心寡欲,也大多克制己心,藏之抑之,不敢公然示众,虚伪不堪;妖魔则不然,天性重欲,就拿白日宣淫来讲,在仙人眼中就是寡廉鲜耻,在妖魔族群之中则是司空见惯。
殷海烟自认自己已经是魔族最有自制力的人了,宠幸过的小魔侍也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说实话,她以前都没对谁这么有耐心过,毕竟身份压在那儿,魔主一挥手,谁不眼巴巴的凑上来?至于仙界的,她以前也从未尝试过,一是立场不同,真招惹了未免又要麻烦缠身,二是这种事情看个两厢情愿,她不喜欢勉强。
但是在这位身上,两人互不知身份的时候,却是一个送上门的好时机,她实在喜欢他,就算勉强一把又如何?到时候回上界了,谁还会再把这等鸡毛蒜皮的事拎出来说道说道不成?
沈清逐对她的目光似有所感,下意识回头,但侧了半边身体又猛地刹住,如一把锋利的剑,停在将要出鞘时。
然后他放下木瓢,出门去了。
这段日子,沈清逐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
譬如殷海烟的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譬如那目光里亦真亦假的炙热,譬如话语动作间偶有的分寸极好的暧昧,譬如夜深时身侧的似是而非的撩拨。
分寸拿捏的极好,他宁愿是自己自作多情,但苦在分辨不清,只好退避。
他没有忘记自己是来找人的,尽管到人间之后,那缕他一直追寻的潭山女的踪迹几乎已经完全消失。
......
兰城酒楼,像往常一样热闹,只是今日他刚来,掌柜的一瞧见他,便双眼放光地走来。
“青竹,可终于来了,来这边,我有话跟你说!”
沈清逐不动声色地抽走被他激动紧握的胳膊,道:“掌柜的,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掌柜的笑得满脸褶子,大手一挥,“哎,今天不用你上去作画,跟我来。”
沈清逐不明所以,跟他来到偏房,掌柜的开门见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搁在桌上。
“青竹啊,满打满算,你已经来我们这儿也快一个月了吧,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数数。”掌柜的满面红光。
沈清逐愣了下,脸色变得严肃,道:“掌柜的,我明白了,多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说罢对他微一颔首,拿起荷包,转身就走。
掌柜的懵了,连忙起身追出去,“哎!你回来!青竹,你这是干什么?”
沈清逐眉尖微蹙,不解道:“您不是要辞退我吗?”
掌柜的哭笑不得地“唉”了一声,道:“我哪里是要辞退你呀,青竹啊,你现在可是我们店里的活招牌!”
沈清逐:“可是还没到发月钱的日子。”
掌柜的又把他拽回去,变戏法一样又拿出个荷包,同样鼓鼓囊囊。抬头瞧见年轻人瞅着桌上的荷包,眼中写满困惑,掌柜的笑眯眯地说:“你的画卖出去了!本来呢这件事情可以不告诉你,毕竟当初你来时没有约定好这一项,用我们的纸笔我们的墨砚,画呢卖多少钱都合该归属我们酒楼,但是我们东家慈悲心肠,也不缺这点钱,抽七成,剩下的算作你的,遇上我们东家这等大善人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清逐听他舌灿莲花地将剥削包装得得这么清新脱俗,淡淡道了谢,便要离开。
既然今日时间充沛,那么他正好去找找她的踪迹。
掌柜的得知他要在城里逛逛,特意嘱咐道:“城东有一家脂粉铺子,云香阁,城里的年轻姑娘们都喜欢那的香膏,可抢手了。”
沈清逐回过头,不明就里地看了他一眼。
掌柜的笑说:“那天来看你的是你娘子吧?我可听说了,当初为你治病跑遍了城里的药铺。大姑娘小媳妇,谁不喜欢涂脂抹粉的,既然领了工钱,就待家里人好点啊,人家姑娘家跟你私奔来这儿,可是要对人家好点才对得住一片真心。”
沈清逐:“……她不是我娘子。”
掌柜的笑眯眯:“嗯嗯,知道的知道的。”
沈清逐:“……”
早就解释不清了,如今在外人眼里,说的再多也只当他们是一对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私奔的苦命小夫妻。
只是他与她都清楚二人之间什么都没有,若送她这种东西,太容易被她误会。
还是算了吧。
......
夕霞漫天。
云香阁的伙计热情地目送最后一位客人离开,正浑身轻松打算洒扫完打烊时,忽地瞥见半掩的门外站着个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也不进来,就搁门口瞧。
若放在平时,伙计也就当没看见了,他们云香阁不缺这么一个客人,可是今日……他往旁边瞧了一眼。
云香阁的老板云娘子正在柜台内对本月的账本,埋头打算盘。
沈清逐在城里虚度了一日,那缕踪迹没寻到,最后还是站到了这脂粉铺子门口。
是该送她些什么的。
她收留他,悉心照顾他,就算真对自己有一时的爱慕之情,也不是他逃避她恩情的理由。
可是来得晚,眼看铺子要关门了,沈清逐就不打算进去打扰了,可是原先在里头忙活的小伙计忽然叫了起来——
“哟——”伙计在脸上挤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脸,殷勤地跑出门,扬声道:“这么晚还有客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云香阁的生意做到天上去了呢!公子,快进来瞧瞧吧,我们还没打烊呢!”
云娘子打算盘的手一顿,从账本里抬起头,打量着来人。
见来者是一位年轻俊逸的郎君,她美目流转,笑道:“公子这边请,口脂、黛粉、珍珠粉、香囊、香膏,我云香阁一应俱全!”
云娘子担心他看不懂女子用的香脂水粉,便一样拿出一个来为他亲自介绍。
沈清逐耐心听完,想到殷海烟平时根本不施粉黛,道:“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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