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桃李不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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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间，周围皆是嘈杂。

然李淑纵是再想挣扎，也无力无神。嘴里被布条勒住，自己全身也皆是束缚，她被人抬着走。

意识里不知是到了何处，李淑周围的环境似是停住了，她也被人放了下来。

只是四周都是昏暗。

“哗”一声，李淑被迎头浇下一盆凉水，人一刺激，终是醒了过来。

因为布条的束缚，她有些呼吸不畅。挣扎半许，待终于顺通了呼吸，她下意识想用手去擦脸上的水，却忘了手脚也都被捆绑着。

无奈，她只能摇了摇头，甩开一脸的水。

定了定神，李淑这才开始注意周围环境。

眼前站着一个壮猛的大汉，眼见得李淑醒了过来，把水盆丢在一边。

不过一会儿，他又迎进一个深色长袍的男人进来——那人身材中等，不过看样子是这里说得上话的人，大汉比他壮硕几倍，却只唯唯诺诺跟在他身后，眼里竟有些惧怕。

“何公，”大汉吞了吞口水，怯怯道：“这小子模样看着嫩，想必可以拿上桌。”

李淑眼睛一瞪，“唔唔”吱声，挣扎得愈发剧烈。

他们这是要吃了她？

那被称作何公的人，不知何时拿了一把扇子，也不搭理大汉，只低伏了身子，用扇柄抬起李淑的下巴。

李淑手脚被绑得结识，再是拼命动作也影响不了何公的审视。

他端视了一番，见李淑脸上被布条勒出红痕，眉头一紧，回身抽了大汉一扇子。响声清脆，听着也疼，倒把李淑吓得人一懵。

“你这蠢货，”何公怒骂道：“既知道是菜，下手也不知轻重，损了面皮，白浪费我这一遭。”

“是是，”大汉受了这顿打骂，气势越弱，忙作揖求饶。

训了一遭，何公又回头看了李淑好几眼，“人确是不错，不过有些太弱了，好好调教一番，或许能开发些新口味。”

何公正欲丢下人出去，忽地想到什么，用扇子指点大汉道：“我记得今夜就有个客人，你把师傅找来，教教这小生儿，先开个荤吧。”

大汉连忙应声，送何公出去。

李淑背靠着墙，心中只是绝望。然不等她再多思虑，外边已经传来催人性命的脚步声，李淑忙顾望室内，企图找个地方躲起来。

“砰”一声，门被一脚踢开，大汉已经带人到了。

“你动作小些，”后边跟着的一个精细装扮的男子，细嗓子斥责他道：“难怪总被何公责骂，你既干的是伺候人的营生儿，笨手粗脚的，客人都被你吓跑了。”

大汉不服气，嫌恶地冲李淑点了点头：“那才是伺候人的，我倒只希望每天做些粗活。”

细桑子瞪他一眼，不再答话。

两人走到李淑身前，细嗓子又是一番打量：

“我叫唐术，以后伺候人的功夫，都是找我学。”

李淑怒视两人，“唔唔”着表示抗争。

唐术一面将李淑提转了身，一面道：“你这小子太瘦了”，说着，他扯了扯李淑手脖子上的绳子，沉了声音：“挣扎也没用——”

“我可告诉你，这陇炀楼是是盛京最大的男妓馆，你既然进了这里，就好好学着伺候人，其余的不必想了，想了也没有着落。”

“唔唔——”李淑绝望。

男妓馆抓她做什么！！！

或许，她要是把自己女儿身的身份说出去，能够逃过一劫？

可谁知里面的人会不会男女通吃？

万一女子的下场更惨呢。

无奈，李淑焉了气，只得另想办法。

“我的意思你懂了吗？”唐术扯着绳子，提醒李淑道。

李淑不应声，仍旧是怒瞪着他。

唐术也不多言，见李淑不愿听话，只对大汉歪了歪头。那大汉顺势就从屋内里面抽出一根细长的木棍，木棍外面已磨得十分光滑，想必是常用来教训人之物。

李淑一眼见着，心中发怵，只往后躲身。

“我的意思你懂了没？”唐术又问。

李淑正犹豫着要不要应头，那大汉已是一棍挥来，猛地敲中李淑右膝，只教人痛跪在地上。

“……”李淑额上汗水泪水混杂一齐留下，人已失了半条命般，无力埋着头。

唐术教大汉收了棍子，这才又把李淑口中的布条给撤了下来。

她脸上泛着被勒出的红痕，一双眼睫打湿粘连在脸上，口唇微张，轻轻喘气，宛如一朵碎掉的娇花。

唐术咂舌。

这人，挑得倒真是妙，雌雄莫辨啊。

“他们从哪里找的人？像个女的一样，太弱了。”

大汉挠了挠头，“不就是老地方吗，那些个世家公子，就爱去那买那盗书……”

唐术胡乱应道，并没在意许多，随口一句，“若是女的可就坏了规矩，平白还得处理一具死尸。”

这话惊得李淑一身汗，忙打消方才自爆身份的念头。

大汉略有好奇，轻问一句：“这楼主，就如此不待见女的？”

唐术死瞪着他，“你可别整这歪心思。要是让人知道，你我都得没命。”说着，他又自插开了话头：

“你下手力度有注意没，别把人打废了。”

大汉忙道：“我打人你还不放心，只是暂时断了他腿上的知觉，让人吃吃痛，没事儿。”

唐术这才应头。

他正要让李淑脱衣裳，门口忽然又来了扣门声。

一个小厮探出一个头，冲唐术招了招手。

“你去把他衣服给剥了，检查一下。换上我们的衣服。”唐术指点大汉道，这才出去。

大汉一脸嫌弃，他生平最恶心的就是男人之间搞那档子事，偏他又在这盛京最大的男妓馆做事，想来也是够折寿的。

见着李淑一脸糜颓样，又是女相，他恨不得躲开十丈远。

想着快速了事儿，大汉粗粗剥下李淑的外衫，甚至不愿多看她几眼。

也幸得李淑先前穿了裹胸，加上人本也瘦平，看着像个没肉的软弱小生。

见大汉嫌恶着要伸手她下身，李淑忙把住他的手，勉强稳住心神，道：

“我人虽瘦弱，该有的物件儿却也是有的，你不必如此羞辱我。”

大汉恨不得不管她，胡乱给她套上一层外衫，这就了事。

那边唐术也很快回来，皱着眉头，略觉麻烦地盯着李淑。

“怎么了？”大汉顺了顺手里的长棍，凑身好奇问道。

唐术思量了片刻，然后关拢了房门，扭了扭手指关节——

“那边要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