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
生在佟家这样的名门望族里,嫁娶从来都不由得自己。在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里,排在首位的永远是家族的兴盛。他们自降生的那一刻起便被打上了这个家族姓氏的烙印,在享受着祖先荫庇的同时,他们的婚姻大事便成了他们回报家族最重要的途径之一。
佟多福明白这个道理,他对自己未来伴侣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温柔小意,体贴听话即可。符合这个标准的世家女很多,但是给他偏偏定下的却是八个字里一个字都沾不上边的秦晚春。
他攥着书的手指慢慢收紧。
这个在西南蛮荒之地长大的女子,性子粗鲁不堪,从小便跟着家里人舞刀弄枪,性子粗鲁不堪胸无点墨不说,家里往上数三代也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她的家世如此的浅薄,名字居然还能被递到他母亲的跟前,甚至于能让自己那个一向不插手二房事务的大伯,难得的开了尊口,答应了对方的相看。
佟家在建京可是排得上前十的氏族,他是名门之后,却被他们要求着和一个武将家的女儿示好。
那次在大相国寺的相看,他们两表面上虽然看上去其乐融融,但是佟多福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埋藏在对方眼里的那浓浓的不情愿。
她凭什么看不上自己?
佟多福手里的书已经许久没有翻页,他的伴读在他的跟前安静的候着,连呼吸都放缓了些。
博古架上的西洋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他回过神,状作无意道:“对了,阿善,那天的那个护院调过来了吗?”
“已经过来当差了。”
“他的功夫不错,”佟多福沉吟道,“背景调查清楚了吗?”
“已经查清楚了,”阿善将那人的来历背得滚瓜烂熟,“他是夫人房里那个廖嬷嬷的表侄,姓杨名修,上个月才来的建京,托了廖嬷嬷才能进府得了个护院的差事。”
佟多福想起了那天,这个杨修手起刀落一下子便砍掉了姓孙的右手,只因他随口说了一句该死的奴才居然还敢对主子动手。
倒是个跟阿善一样,是个能帮他善后的好苗子。
不过也是因为这人擅自将那断手丢至汴梁河,才引发了这两天一系列的变故。
他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佟多福皱了皱眉,他的眉毛轻易便连成了一片,远远看过去,就好像是用蘸了墨水的毛笔随手画上去的一道,看着有些突兀,又有些抢眼。他打消了要将杨修提拔成近身侍卫的念头,只随意吩咐了阿善一句平时多注意着些这个杨修,看看他是否忠诚听话。
侍女低头安静的穿过游廊,停在了半掩的房门前,唤了声三少爷。
书房里二人的谈话被打断,阿善走过去开了门,发现外面站着的是佟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丹桂。
她在佟多福的书案前站定,规规矩矩的行完礼后,方才说明此行的来意:“三少爷,夫人请你去往榴花院一趟。”
榴花院便是佟二夫人的住处。
“母亲有说所为何事吗?”佟多福放下了手里的书,站起身时眼神无意瞟见刚刚被自己扔在一旁的香囊。
“夫人说您去了便知。”
他将那个香囊从桌案上捡起,拿在手上冲着丹桂抬了抬下巴。
丹桂心下了然,模样温顺的走了过去,将那香囊从他手中接过,垂眸间手指翻飞,动作轻巧的将其系在了腰间。
佟多福低头,瞥见了藏在她发间的样式小巧的珠花,鼻尖闻到了股隐约的栀子花香,从淡转浓,沁人心脾。
他看着她耳垂上戴着的米粒般大小的翠绿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摇摆着,衬得那从衣领处露出的脖颈愈发的白皙,于是那双原本抬起的胳膊,在她打完手上的结后,顺势便落在了她的腰肢上,将人往怀里一带,丹桂顺着自己那声惊呼被迫依偎在了佟多福的怀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进,气氛开始变得暧昧不清,阿善眼观鼻鼻观心的退了下去,出去时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丹桂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她按捺住心里的惊惶,手上想将人推开却又碍于身份不敢用力,看着倒显得有些欲拒还迎了意思来。
“三少爷,夫人还在等您。”无奈之下,她搬出佟二夫人这个救兵。
笑声自她的发顶响起,香囊里散发的那股幽雅的栀子香味令她发间的珠花好似整个都跟着绽放开来,佟多福心上一动,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下巴,来回摩挲着。
“不急。”
放在丹桂腰上的手慢慢下移,他抬起她的下巴,她面上透露出的那股抗拒令他猛的停了动作,原本萦绕在身边的暧昧情动,瞬间被僵滞的沉默冲淡。
丹桂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佟多福的性子是出了阴晴不定,他放在丹桂下巴手指用力收紧,丹桂吃痛的惊呼了一声,抬眸间触到了佟多福冰凉的视线,便吓得咬着牙不敢再发出一点动静。
“你不情愿?”佟多福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他不悦的打量着她,感受着她的身子在自己的手掌下开始着恐惧的颤抖。
“三,三少爷。”丹桂的声音跟着身子一起抖了起来,她尽量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我是夫人身边的人。”
“母亲才不会跟我计较这些。”佟多福的话听起来就好似她是个物件般可以随意处置。丹桂的心顿时凉了大半,她知道佟多福此言不假,在佟二夫人的心里,一个婢女若是能被自己的宝贝儿子看上,已经算是那丫头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丹桂察觉到眼前人的眼神一点点的凉了下去,她想出言替自己辩解,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里像是堵着团棉花。佟多福见状眉眼的慢慢浮现了烦躁,他将她随手往前一推,丹桂的后背因此狠狠的撞上了后面的桌角。泪水瞬间涌了上来,她不敢呼痛,只能用力的咬着下唇。
好在佟多福并没有为难他,或许是因为最近的风声太紧,又或许是在乎母亲的颜面,他有些暴躁的掸平了衣服的褶皱,看向丹桂时,对方在他的视线里不由地向后瑟缩着。
“不是说母亲在等我吗?还不带我过去?”他厉声道。
丹桂闻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灰,用袖子抹了把眼睛后脸上又挂上了先前那张恬静清秀的笑脸:“是,三少爷。”
等他们到了榴花院的时候,刚在门口便听见了一连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从里屋溜了出来,丹桂低眉垂首跟在他的身后,她的发髻还是有些许凌乱,脸上的妆也有些花了。
作为夫人身边的一等婢女,她何时这么狼狈过?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丫鬟偷偷打量她的那些眼神再熟悉不过了,丹桂都能想象得到她们走后私下里那些丫头该怎么偷偷编排她了。
虽说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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